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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拯见郭王氏被问的哑口无言,不禁想要仰天长啸,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然而,包拯未笑,旁边却有一人笑出声来,竟是嫌犯曹飞云,他道:

“哈哈哈,这位小公子,我还真当你料事如神,不想也有猜错的时候,郭王氏的前夫确实未死,但不在此处。至于在哪儿,你还需问问这个贱人。”

卧槽,居然被打脸了,包拯心中有一座锦屏山,山上羊驼奔腾。

“郭王氏,是你自己招,还是我请曹飞云替你说。”强忍住海扁曹飞云的念头,包拯假装淡定道。

“小妇人有罪,有罪。可此事却说来话长,我与郭德光原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互相爱慕甚久。岂料后来,小妇人被恶霸崔铁牛抢占为妻,德光知道后,便凑了两百贯钱将我从崔铁牛处赎回,再悄悄迎娶为妻,还请官老爷明鉴,小妇人实乃命苦,即不曾不守妇道,也不曾害德光性命。”

郭王氏一面拼命磕头,一面声泪俱下的哭诉,其声嘶力竭的表演,可谓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呵呵,狗屁的青梅竹马,你和郭德光勾搭成奸,还出钱请卖猪肉的刘屠户将姓崔的眼睛打瞎一只,逼他签下休书,好让你改嫁。依我看,便是你又有了新的相好,故而将郭德光毒死。小公子、金知县,你等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郭家将休书搜出,一看便知。”

曹飞云冷笑道,在他看来,郭王氏乃是一切的罪魁祸首,若非她勾引郭德光,明珠便不会被卖给高长卿,更不会有后面的破事。

刘屠户、姓崔的瞎子,不会这么巧吧,包拯想着,然后继续追问:“郭王氏,你还需再老实些,不然休怪王法无情。”

所谓王法,实则有两层含义,其一是法律,其二是衙役大人的板子,也称“王法”,经包拯如此一唬,郭王氏便瘫软在公堂之上,絮絮叨叨将事情原委讲了个大概:

“请小公子饶命、请大人饶命,小妇人并非有意,实乃一时糊涂,轻信了何三彩、郭德光这些小人的谗言。半年前,崔铁牛将我与他的儿子崔小七送到何三彩门下,学习戏法杂耍,那学手艺本是极其幸苦的事情,正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小妇人心疼儿子,便日日去何三彩家探望,怎曾想,那何三彩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觊觎小妇人貌美,一日趁小妇人没有防备,竟对小妇人施暴,何三彩行完那等禽兽之事后,再以花言巧语哄骗小妇人,我一无知妇孺怎听的这些,便迷迷糊糊从了他。”

“再后来,有一日,何三彩忽地与我讲,和他一个茶楼的说话儿先生郭德光不知怎地多了两百贯钱,若是我能将此钱诓骗过来,他有了钱,便可以带着我远走高飞。我心中早已厌了此等胆颤心惊的日子,便信他的邪,假扮成他远方的侄女,与郭德光见了面,他再与对方说好,以两百贯钱下聘,将小妇人迎娶。”

“岂料,那郭德光也非善茬,一面与何三彩商量婚事,一面暗中派人查我底细,待郭德光查清我乃崔铁牛原配妻子之后,他便花钱雇了刘屠户打瞎了崔铁牛的一只眼,再强摁着他的手,签印休书。”

“之后,郭德光强占了小妇人,再派人威胁何三彩,不然崔铁牛便是他的下场。依小妇人之见,定是那何三彩赔了夫人又折兵,心有不甘,因此才下毒害死郭德光的。”

“你这贱人,莫要血口喷人,我和郭德光乃是至交好友,又岂会杀他。”何三彩见事情败露,急的抓耳挠腮,骂道。

精彩,太特么精彩,精彩的老子都不想玩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荡妇、骗子、流氓头头、给师傅下毒的混账……包拯如是琢磨着,然后继续整理思路。

如今的情况是,如果明珠撒谎,郭德光吃过桂花糕,那明珠便是凶手;如果明珠没有撒谎,郭德光没吃桂花糕,那么无论是何三彩也好,郭王氏也罢,甚至是高长卿,他们想要毒死郭德光,总要有个下毒的载体吧。

想至此,包拯与高长卿问道:“长卿哥,既然你说是你毒死的郭德光,那你究竟将毒下在了哪里呢?”

高长卿本没有下毒,只因诸多矛头指向明珠,他为了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临时起意,才冲出来认罪。此刻,他被包拯问起,竟无法解释,一时语塞。

却是六槐忽地答道:“不会有第三样东西的,郭德光是说话儿先生,为了保护嗓子,他平时从不乱吃东西,只在休息时吃些桂花糕,或在台上喝些梅花茶润喉,这是咱雨前居的茶博士都知道的。”

没有第三样东西?即是说,眼下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明珠撒谎,郭德光吃过桂花糕,并被毒死;第二,除了曹飞云,还有另一个人也在茶中下毒。

包拯苦苦思索着,本案的复杂之处,并不在于作案手法,而是郭德光此人仇家太多,每当包拯整理好上一条人物线索时,下一条人物线索也就浮出水面,一环套一环,络绎不绝,因此,整理好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才是侦破本案的关键。

在听过六槐的一席话后,包拯隐隐觉着,自己已经很接近真相了。

郭德光、郭王氏、崔铁牛、独眼龙、崔瞎子、铁匠铺、铁锈水、何三彩、师徒、崔小七、戏法杂耍、梅花茶、雨、落、梅花……等等,刚才六槐说,郭德光喝的是梅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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