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晨风下到山下的时候天色已经不太早了,山脚下的村子,也不知道应不应该称作村子,它比冬晨风印象里的山村大了许多,但又比一般市镇小了不少。
似乎在秋季里一切都应该是带着些萧条的意味的,但唯独乡村不该如此,因为这正是他们最喜悦的丰收时刻。
可是冬晨风刚刚踏进这个村庄时,却意外的感觉到这里似乎笼罩着淡淡的低沉。
村口有散落纸钱,圆形方孔。
是给逝者用的。
风一吹,便零落的飘起,同时还飘来了愁苦的哀声。
村里有丧事。
“围脖,我们来的好像不太是时候。”
“哟。”围脖蔫蔫的叫了一声。
“不对?”冬晨风眼前忽然一亮,道:“好像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去蹭顿饭,然后再给他们念一段度人经算做本分,你说好不好?”
冬晨风佛经没读过,道经倒是看过不少。
“哟。”围脖探出脑袋叫的似乎有了些力气。
“一会藏我怀里,别让别人看见了。”
围脖没吱声,转眼间便已经钻进冬晨风怀里去了。
“吃完饭,明早我们就回平南,就算有心怀不轨的人也绝想不到我还会回去。”
他竟还要回去。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冬晨风也是怕极了,他怕有人还会假装和善杀人越货。
谁的命都只有一个。
现在他已经开始处处小心,因为那是血的教训,教训了他两次!
但在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回平南去,即便那里已危险重重。
正因为谁的命都只有一个,所以在他最深最深的心灵深处,他更觉得那里还有他必须要尽的责任。
冬晨风顺着哀乐的声音很快就找到了办丧事的那户人家,只是一个不大的农村庄院,已经挤满了人。
门口挂的是普通白布,连挽联也没有。
奏哀乐的只有两人老人,一个拉二胡,一个吹唢呐。
秋风中有落叶,更有白布纸钱。不知现在平南李府,是不是也像这里这样。
这里人虽不少却显得异常凄凉,处处都弥漫着淡淡的哀伤,风一吹,便在这萧条的季节里飘荡了起来。
也许此时的李府上下还会比这里多出一腔的愤怒吧……
冬晨风踏进门院,正想讼一声阿弥陀佛,却发现身份好像不太符合,便单掌竖起躬身施了一礼。
天南海北各地的婚丧嫁娶的习俗都不一样,冬晨风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干什么,左右也没有认识的人,便站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看了看,这家人没找道士也没找和尚,大概是喜丧。
无论习俗是什么样的,既然来了这么多人,那一定是要管饭的,而且冬晨风已经发现有不少妇人去帮着做饭菜了,自己也不好白吃,心里本又低郁,于是一个人在心里默念起了《度人经》。
据黄清儿说,诵读此经需要烧香,面东而跪。香案坐西面东。现在自然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昔於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始当诣座,天真大神,上圣高尊,妙行真人,无鞅数众,乘空而来……。绿舆琼轮,羽盖垂荫。**玉光,五色郁勃。洞焕太空,七日七夜”
“说经一遍。诸天大圣同时称善,是时一国男女聋病,耳皆开聪。
说经二遍。盲者目明。
说经三遍。喑者能言。
说经四遍。跛疴积逮,皆能起行。
说经五遍……。
说经六遍……说经七遍……说经八遍。
说经九遍。地藏发泄,金玉露形。
说经十遍。枯骨更生,皆起成人。
是时……莫不倾心,皆受护度,咸得长生。”
冬晨风心里默讼,呼吸宁和,但背着背着却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苍龙观有很多道家典籍,他从小就看,但师父是和尚更从不给他讲解,他看的是云里雾里,于是就特地下山找黄清儿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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