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的稻田里,夏收已渐渐进入了尾声,动作利索人家的田里已经扎起了一堆堆高高的谷垛,趁着天光日头足,稻子都在脱粒了。
当然,自统一分配挣工分改为包干到户后,各家田里活干得卖不卖力、及不及时就全靠自己自觉了,毕竟口粮田是自个的,别人再帮你着急也没用。
天气太热了,晒得人直发晕,张家财割稻子割得心浮气躁的,趁他叔一眼没看着,偷偷摸摸就跑到边上竹林里打盹去了。正好碰上了也在那抓住机会躲懒的桑狗儿和何小明,三个人找了个阴凉地方就坐了下,那坐姿东倒西歪的,怎么舒坦怎么来,没一会就叽叽喳喳聊了起来。
“我就跟你们说嘛,那秦小白脸能是什么好东西,成天一副假清高的样子,还以为他多牛呢,结果连个女的都考不过,还吹了个轰天大牛说拿了啥啥状元,人家大学都不稀得收他!得了吧,到头来还不是要抱女人大腿,给人家倒插门当女婿!啧啧,都不知道哪里生来那么大脸。”张家财一脸“事前诸葛”的样儿,说得是唾沫横飞,手舞得跟要打人似的。
“就是啊,那秦望荣还没咱老大长得威猛呢,那廖大富也真是瞎了眼。”何小明看了一眼他老大张家财脸色,一脸谄笑地吹捧起来。
张家财听到小明这句马屁,心里不由地一阵舒爽,就是嘛,他明明也是个高大威猛的帅小伙,哪里比那弱鸡似的小白脸差了。
“要不是瞎了眼,咋能惹上秦望荣那臭膏药呢,你看看廖家现在弄的,那秦望荣就和个烂泥似地糊他家身上,撕都撕不下来了。对了对了,老大,你说,那廖佳儿真怀上秦望荣的种了?”桑狗儿挤眉弄眼地凑到张家财身边问起来。
张家财立马阴了脸不说话,心里“呸呸呸呸”了一把,廖大富真TM是一家子都瞎了眼,那廖佳儿小模样俊的,那身段那鼓囊囊的……那俏生生的……真是太便宜那臭泥巴了!
“那廖佳儿可真TM水灵啊,要啥有啥,那脸嫩跟豆腐似的,那里足足的两个大包子,那后面看过去就是个大水蜜桃扭扭摆摆的…”
都是臭味相投的,何小明不自觉就把张家财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边说边一幅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怂样。他一想到那水灵的鲜花就这么给秦望荣这坨牛屎污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突然,他一拍大腿,怂恿道:“老大,咱们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那小子吧!”
“是这个理,不能让那小子继续在村里猖狂,咱们这是,这是为民除害!”张家财拍板就定下了。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齐声高喊:
“干了!”
忽地想起什么,张家财偷偷咽了咽口水,又一本正经地拉住狗儿和小明叮嘱道:
“狗儿,你明儿记得把你爹那瓶什么叫“坟”的好酒给带出来。明子,你就带点你妈做的腊鸡腿,就上回你和我说的那个。咱们明天还这时候在这儿碰头,出发收拾秦望荣之前,咱仨先吃饱喝足了,到时候打人才有力气啊!一定要给他留下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桑狗儿和何小明是老大说啥应啥,完全没想过敢拿被他们爹妈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他们碰的东西得吃多大一顿打,一脸豪气地就应了。
三人说定了就各自散去割稻了。没办法,田里的活还没干完,真偷跑不干了肯定会被家里的“牢头”们打个半死。
这三人走之前还四处张望了会,看看周围没人,一肚子放心地就跑了,哪想到有个小豆丁偏巧把啥都听进去了呢。
竹林边上一处灌木掩盖的草窠里,正躲在里面费了吃奶劲屙大号的江幼刚偏就撞了个巧,他正在那专心呢,自己那“顺风耳”就把张家财三人的话一点不漏地听了个全场。等肚里完事了,江幼刚随手扯了几片软滑的厚叶片,揩干净自个儿,就,带着一肚子八卦一溜烟跑回家去了。
竹溪村西头的江家是本地土著,祖祖辈辈都在村里生活繁衍,和村里几乎人人都能扯上亲戚,也算得上是竹溪村的大族之一。只是传承到了江少刚他爹这一辈,嫡支的人口越来越单薄了,一共就剩下他爹一个了,他爹倒是给祖宗挣气,一连生了三个小子,都排“刚”字辈。大小子取名叫江大刚,没几年后又有了二小子,于是顺下去叫了个“少刚”的名。没想到江少刚他娘快40的时候又生了个小的,他爹也是词穷了,绞尽脑汗地取了个“幼刚”。
江少刚有时候没事琢磨着,万一他娘再老不修地生个小的,就只能和那何小明似的叫个土不啦叽的“小刚”了。
这会儿,江少刚帮忙家里赶完了夏收,回到家里一看着院子树荫下的大竹席就挪不动窝了,蹬了鞋子就躺了上去,也不管身上没拍完的稻衣谷壳什么的了,美滋滋地就歇起了晌。没想到刚做了点美梦,就被他弟一路鬼吼鬼叫地闹醒了。
江少刚鸡窝一样乱槽槽的头发都要根根竖起来了,抓过他小弟就拍了两下屁股。
江幼刚也不生气,还和他哥嘻嘻笑地闹,边躲他哥的巴掌边道:
“哥,哥,听我说听我说,我可是带了大新闻回来!”
江少刚狐疑地看了眼泥猴子似的小弟,今天跑出去还说去田里拾稻穗,结果这会回来了啥都没有,便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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