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也不知听了哪句，檀银从栏杆上翻身跃下，似是有所释然，“你喝醉了，我将你送回房中。”
顾绯桐点点头，同样释怀道：“这样啊。”
“嗯。”
檀银转身欲走，却被绯桐叫住：“檀银，我们一起上街逛逛如何？我似乎还没去过东帝的大街呢。”
自隆武太子颁布新政以来，东帝商业繁茂，顾绯桐走在街上，看什么都新奇。
在颜西之时，她曾溜出去在街上打转，眼下东帝的氛围却有些不同，铁匠铺打铁之声不绝于耳，身着长罩袍掩面而立的胡人商贩也是不少。
东帝与胡族的往来在新白朝最为紧密，可胡族毕竟与中原两立，还是要避嫌。
早就听闻东帝女子穿着打扮皆仿照当朝隆庆公主，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段熙娆肌肤白皙乃是胡人血统所致，寻常女子便涂抹厚厚一层白粉在面颊上，口脂也多用颜色，眉毛也不作细柳眉，而画得较为粗重。
段熙娆眉眼深邃俏丽，绯桐瞧着那般打扮倒也无甚异样，只是这看典型中原相貌的女子东施效颦一番，倒是有些滑稽了。
“檀银，你瞧。”顾绯桐在街边的小摊上发现了一把看上去通体光洁、刀刃锐利的剑，邀檀银一齐来看，“这剑我瞧着不错。”
“姑娘真有眼光。”小贩如豆大的眼睛敏锐地扫过顾绯桐手腕上戴的鎏金并蒂莲纹镶蓝宝石手环，知是有大生意上门，搓搓手道，“这剑可是东帝最有名的铸剑师裴彬先生亲手打造，三五年才能出一把这样顶好的剑呢。”
檀银如勾桃花的眼眸微抬，不作言语。原本顾绯桐以为要磨他好一阵他才肯出门，没曾想他一口答应了下来。
顾绯桐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看着光滑的剑身很是满意，道：“这剑怎么卖？”
“姑娘也许知道，这刀剑有灵气，也是会自己选主人的。今日我一见姑娘，看您与这件气场相合，便知您就是那有缘人。”小贩巧舌如簧，话虽如此，却漫天要价，“五十两银子，您尽管拿去。”
“五十两？”顾绯桐倒是个喜欢做生意的主儿，总是要说会儿价才肯购入东西，“我瞧这剑倒是不错，只不过光秃秃的，也无甚装饰，你这也卖得太贵了。”
“是，这剑呐不配个一玉半穗的，也够不着您的身份。”小贩眼珠子一转，装出一副很是为难的模样，道，“既然您是有缘人，那四十两，可不能再少了。”
“那好……”
顾绯桐正准备掏出钱袋子，檀银却一把拿起那剑，放在顾绯桐面前，说：“你试试。”
“怎么了？”顾绯桐不解，伸手握住剑柄，这才发现这剑略微发沉，但也无甚大问题，“这我还使得来，放心吧。”
檀银斜睨她一眼，将剑夺过来，随手抄起案板上的一块帕子，在刀身上擦拭了一番。这一擦不要紧，原来这商贩在刀身上涂了厚厚一层油，这油也不知是什么来历，使得这剑看上去无比锋利。可将这油擦去之后，剑身上几道细微的裂纹便清晰可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顾绯桐放下手中的钱袋子，怒目而视，“你敢以次充好，来糊弄孤……我，不要命了么？”
“给老子拿来吧你！”
那小贩见藏不住，也恼羞成怒，破罐子破摔，一把拽下顾绯桐腰间的钱袋，拔腿就跑。可还没等走出两步，就被人在心口狠踢了一脚，四脚朝天跌倒在地上。正欲抬头骂娘，可四处张望，除身后顾绯桐两人外，不见半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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