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学规矩学的很快,又过了几天就离了槐院,在夫人杨氏面前磕头奉茶认了主,接下来就被安排去了荔院。荔院比槐院小得多,八间屋,住了十一个人,两个二等丫鬟,九个三等的。沈芸是住进来的第十二个人。其他人年纪均在十二三岁上下,见她年纪如此幼小,均讶异不已。
然而沈芸上午住进来,下午就有人议论了。
“听说是给二爷准备的……”
“这也太小了。”
“听说是八字异常相合呢……几位管事找了好久……”
“你们没听说么?二爷去年批命格,说是命中无子,除非找到六月初六卯时生的,才能得子……”
“嘘,瞎说什么,批命格你在边上呀?你听见了还是看见了?快别瞎传话……”
“人人都这么说,我说说又怎么了?”
……
沈芸被安排在西厢里,同屋住着的是一位圆脸白皙的小姐姐,抿嘴一笑左边脸颊上就浮现出一个圆圆的可爱梨涡,名叫玉珠。两人见面,玉珠很是热情的帮着接了家什,又帮着给沈芸的小床上铺了铺盖,归置了东西后,转身给沈芸倒了碗水来。
沈芸连忙谢她,两人见礼,叙了年齿。玉珠年长,是年十二岁。
沈芸本有些怯怯,担心不被人待见,也做好了不被搭理的心理准备,此时见玉珠不是那种尖酸之人,顿时放心下来。
玉珠道:“芸香妹妹别跟我这般生份,你来了我可欢喜,这屋子我一个人住着,晚上睡觉都怕,一直羡慕她们都有伴儿,这下可好了!”
玉珠的声音又甜又糯,带着南方口音,因听得沈芸也带了南方口音,两人又叙了出生地,竟都是江州人氏,因此越发亲近起来。
荔院的日子比槐院要轻松了许多,并不用每日都去夫人面前立规矩,也不用干那些粗使活计。只管事娘子分发下来许多的女红绣活。每天上午去延秀堂,那里有两位女先生来教导认字和琴棋书画四艺,下午要去绣房学女红。
女孩子里面,玉珠琴弹得好,沈芸的字画好,每日上午先生不过来略讲一讲就走,两人就互相学习。玉珠的女红也颇精细,就手把手的教给沈芸。又见沈芸穿衣打扮上啥也不懂,逐一一的教她。
这一日,胡婆婆下午不当值,回到自己家中,在小院里条石上坐了,拿个笸箩捡豆子。耳听见脚步声响,却是二儿媳妇回来了。胡婆婆被下午的太阳晒得身上暖洋洋地,眯着眼笑,闲问一句:“这是去哪来?”
“刚去夫人那送新传出来的宫花样子,却碰上夫人正在发作人,把几个丫头按在地上打板子,大小丫鬟跪了一溜,连桑云、潘桃儿也挨了训斥,把我吓的,没敢上前,偷偷溜回来了。”
“这是怎么了?”
“听说是因为中秋宴那晚,有人踩伤了夫人的波斯奴,又有人打碎了夫人心爱的那套碧玉盏。那潘桃儿也是的,好好的叫个小孩子看杯盏,她年纪太小哪知道手脚轻重,我只在门口张了张,看见她挨打得可怜。”
“哦?”胡婆婆的笑容没了,眼睛还眯着“可是那个叫芸香的?”
“正是呢。”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