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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珠点头,几人回到马车里,艳芳问话,玉珠依偎着沈芸,将事情前后说了。

原来她被魏家大公子送给了一个军官,这军官家中大妇性格泼悍,军官虽然一直有讨个小妾的心思,却不得行。这次借了国公府赐下的名义,带了玉珠回去,玉珠便成了大妇肉中刺,平日还罢了,今年秋天军官见召,返回军营练兵去了,这大妇变本加厉起来。当时玉珠已有身孕,等到玉珠产下婴儿,刚刚满月,大妇借口年关难过,喊了人牙子来,就将玉珠发卖了。

玉珠哭道:“只可怜我那娇娇肉儿,叫我如何的放心的下……”

三女面面相觑,艳芳问玉珠:“姐姐先把眼泪收收,小心哭坏了身子。现放着你的身契在此,阿芸妹妹又要搭救于你——我们可以先给你找个落脚地方住着,慢慢打听你家人消息,或者等上一年半载,寻个稳妥人家嫁了也可,又或者你还是愿意回去?”

玉珠手捉住衣角搓来揉去,低头说:“我家那大娘子,好不厉害,只怕她坏了我那孩儿,怎么想法回去才好……。”说着就地向艳芳和琼英跪求。

艳芳连忙扶住她,说:“姐姐不必如此。”

沈芸说:“玉珠姐姐,只怕你回去受苦。”

玉珠说:“只要能回去守着孩儿,多苦也不怕。”

琼英说:“既如此,我等女子,却不方便出头管这事。”说着,她挑起车帘,吩咐车夫改道。回头解释说:“待我拜托郝掌柜,他市面上人头熟,让他帮忙找人说和,让玉珠还家吧。”

一时,马车到了一处宅院外,琼英先行,余下三人在车中等候。沈芸一路和玉珠絮絮低语,说了好些别后离情,又不断安慰她,玉珠此时精神稳定了许多。沈芸拿出自己的钱袋——这是阮红袖给她今天花用的,她也只买了几本书,还余下不少——好说歹说,硬是要玉珠留下了。

艳芳将身契给了玉珠,说:“好好收拾着,回去找个隐秘地方藏了,阿芸给你的银钱,自己好好留着,别傻乎乎的交出去。”

玉珠千恩万谢,含泪收了。

车夫打起帘子,只见车外站了两名婆子,来请玉珠下车。沈芸也跟玉珠下了马车,只是依依不舍。

琼英正在向一位衣着富贵的中年男人告别:“如此,有劳郝掌柜。”

郝掌柜回礼:“大姑娘放心,郝某自当尽心尽力。”

琼英走回来,走到沈芸身边,说:“这就别过罢,天色不早,该回了。”

沈芸与玉珠又拉了拉手,也再无言语可说——于是道了珍重。三人回到马车上坐好,车夫轻喝一声,车轮滚动。沈芸扶着车窗,将脑袋半探出去看玉珠,只见她向着这边跪地叩谢。

回到住处,沈芸对着琼英拜谢,琼英忙道:“阿芸何必多礼。”

沈芸说:“姐姐辛苦,为了阿芸跑前走后,又为阿芸欠下人情,这里面的情谊,阿芸怎能不省得。”

艳芳笑道:“那我可也有点功劳,怎不见你谢我?”

沈芸也拜了拜她,说:“艳芳姐姐辛苦。”艳芳连忙还礼。琼英扶住她们俩,三人手相牵,相顾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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