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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我想我和苏正阳的关系,可以概括成两个字,母子。

这两个礼拜我每次给他讲桦实的规矩时,都觉得我比我妈还要唠叨。

他可能也这样觉得,当我第三次告诉他男女生打水路线不能走错时,他亲切的告诉我,宁微,你特别像我妈,真的。

最后一节课,叉叉用笔捅我的腰:“你大礼拜回家做什么?”

“别闹,很痒。”我缩了缩身子,“还能干吗,睡觉啊,我都困死了。”

如果现在给我一张床,我绝对能睡够二十四小时。

“我给你推荐个...”

“不停不听不听。”我捂着耳朵尖叫。

叉叉是韩剧骨灰级粉丝,入住我们宿舍的两个星期,她一逮到机会就给我们讲她的老公,们。而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她每看一部韩剧就会多一个老公,而且她这人不吃独食,非常愿意把这些分享给我们。

我不是不愿意看,而是真的没时间,桦实两个星期放一次大礼拜,大礼拜回家吃饭洗澡睡觉,星期日下午三点就要求到校了,我们哪有时间看电视剧。

“叉叉。”我温柔的握住她的手,“以后干销售吧,肯定有人买你的房子。”

叉叉用白眼表达了拒绝,然后去骚扰前桌的舍长和董希。

我转头:“苏正阳,你大礼拜回家做什么。”

苏正阳没有一秒钟的犹豫:“睡觉。”

我点头,果然母子同心血脉相连。

8.

我并不知道我姐在家,如果我知道,我一定不敢用拆房子的力度砸我家防盗门。

我想上下楼三层以内的邻居都能听到我的叫喊。

“妈!你姑娘我回来了!”我顺手把双肩包单肩包扔在沙发上,然后兴奋的朝着厨房跑过去,我惦记我妈的饭已经惦记一路,或者说已经惦记了两个星期。

然后厨房的推拉门打开,我姐拿着面包走了出来。

大变活人的戏码吓得我膝盖一软。

我姐叫宁致,极致的致。

就是传说中任何事情都能快刀斩乱麻,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通常成绩都好。

这样的女人,通常都凶。

老实说,我怕她。据我妈说我刚出生时见到我姐就哭,她就像是一个移动的活体开关,只要她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的眼泪就不受控制,动画片都哄不好。

我妈说这些的时候是开心的,面带笑容,嘴角扯到耳根。

在我家,我爸是男主人,我姐是女主人,我是二等居民,我妈是傻白甜。

我姐几乎是散养长大,乖巧懂事,出生后不哭不闹,会说话后没多久就在姥姥的指导下能背诵古诗。一上学更是开始展露她的巅峰人生,在幼儿园,她的小红花拿的最多,在小学,她的满分试卷拿的最多,在初中,她的奖状证书拿的最多,在高中,她数学第一拿的最多。

现在她上了大学,奖学金拿的最多。

我妈曾经和我说过:“你姐吧,特听话,一点都不用人费心,当时年轻气盛,觉得养个孩子一点也不难。”

我姐给我妈做了一个错误的案例示范,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超人,大多数孩子还是像我一样,会哭会闹,并且不省心。

我妈年轻气盛,生我生的非常草率,完全没记后果。

她如果早知道后来会被我的各科老师找到磨穿鞋底,她一定能更早参悟三思而后行这句话。

我姐是散养长大的,我是在她的管教下长大的。

从她小时候教我数学题开始,我对她的恐惧就种在了骨子里。

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她和我们班那个牙尖嘴利的课代表一样变态,都能把小九九背下来。

她可能也想不通,她这个数学满分的人为什么会有一个数学不及格的妹妹。

当时我们只学语文和数学,后来又有了其他学科,不及格的就不仅仅是数学了。

她不在家时,我能横着走,她一回家,我只能夹着尾巴走。

我一紧张,把原本亲切客套的“姐,你回来了”说成了“姐你怎么回来了”。

人越紧张越容易说真话。

我姐没搭理我,扯开面包朝客厅走,路过我时扔下三个字:“我乐意。”

要不是嘴里塞了面包,肯定是完整的八个字。

我乐意,你管得着吗?

我管不着,我怂,她走近我的时候我都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两步。

她要是生在古代,一定是武则天那种级别的人,自带气场,眼神都能放毒针。

9.

星期日上午,我蹑手蹑脚的钻进我姐房间,把她的电脑偷了出来,我家没有座机,手机屏幕被我摔炸了,现在还在返厂维修。

她禁止我碰她的电脑,要不是确定她回母校看老师下午才回来,把我妈的胆子加我身上我也不敢如此放肆。

这是她上大学时的入学礼物,出发前一晚,我用它看电视剧,年少无知的我,不知道碰了什么把flash播放器卸载了,第二天她的咆哮透过手机话筒震得我家地板都在颤抖,要不是她已经上了火车,我想她可能转身买把刀回来。

但是此时事出紧急,我要是不拿过来我的化学作业就写不完了。

不上QQ,哪来的答案。

10.

到校我的头依旧是昏沉的,本来是周日下午四点到校,可是自从这学期开学,提前到了下午三点。

十二点吃饭,一点半就要坐车出发,三点到校后回宿舍收拾行李,三点半准时在教室集合,四点开始考试。晚饭前考语数英,晚饭后考理化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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