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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空似一片黑色的帷幕,镶嵌着繁星点点,一片片血色花瓣自墙外而来,缓缓从夜空飘落。    一片寂静祥和之中骤然响起一声刀剑相击的哀鸣,剑击之声愈演愈烈,两道道雪白的剑光紧紧相逼,正当剑花缭乱之时,却又骤然停了下来,归于一片祥和寂静。    沧山雪站在一片血色花瓣之中,一秒前还握在手中的残剑却稳稳地插在两步开外的地方,她的臂肩上擦除一道血痕,殷红的血顺着手掌一路往下,一滴一滴落在了脚下的土地上。    她紧抿着嘴唇,一双明眸不甘的看着眼前那个用剑指着她的男人——他如往常一样仍是一袭玄袍,虽已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但面容依旧是当年初见时的模样,与他年轻时一样英气勃发,只是在岁月的沉淀中多了些冷漠沉静。    这个深邃的眸中暗含笑意的男人,就是在她家破人亡流落街头之时救了她的人,是她的师傅,也是二十年前享誉中原,名震江湖的青衣剑客——南江翎。    “师傅!”沧山雪捂住受伤的手臂,撅起小嘴嗔怪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吓唬我!”    南江翎笑了笑,收起剑转身就往屋子里走:“看来你很在乎此人呐。”    “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连忙追过去跟着南江翎进了屋子,“他的病究竟如何了呀?”  屋子里布置得十分简单,一张茶案,一盏油灯,几支蜡烛,仅此而已。    南江翎坐在茶案边,一盏花茶已沏好,水温恰至好处。他平日里除了教逯允和沧山雪练练剑之外,多半时间就是在倒弄他的小花圃。    他喜欢喝花茶,还喜欢自己制花茶,桃花,梨花,玉兰花,各种只要他能想得到的花,更夸张的是他还想过用曼陀罗制花茶,但想来曼陀罗毒性极强,搞不好制成之后就成了新一代的杀人利器。所以,对于这种危害江湖的事情,他选择了果断放弃。    南江翎端起一杯尚温的花茶,刚放到嘴边,说:“他体内的寒毒暂时已被为师压制住了。”    “是么。”沧山雪松了一口气,也端起一杯花茶正往嘴边送。    “但是,倘若三个时辰之内还不服解药的话,他必死无疑。”    “师傅您……没有这解药吗?”    沧山雪持杯的手一紧,眉宇骤然紧锁起来,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却见南江翎的点了点头,她长叹一声,刚送到嘴边花茶又默默的放回了桌上,一颗心也随之慢慢沉重起来。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从山匪窝带到这里来,可终究还是救不了他吗?    离开了许久的逯允,此刻也拿着一小瓶金疮药和一卷纱布进了屋子,沧山雪猛地的低头瞥了一眼手臂上的伤,心里咯噔一声,原来拿金疮药是给她用的?    她恶狠狠的瞪了逯允一眼,一个老狐狸一个小狐狸,看来是早就算计好了,若是放在从前她早就气得暴跳如雷了,但是现在她真没那个心情和他闹。    逯允看出她心事重重,便不动声色地拉过她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将外面被血浸湿的衣物剪开些,等到伤口出现才蘸了些烧酒洒在上面。虽是个小伤,可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南江翎见她神情颓败,终忍不住叹了一声,道:“你先将整件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或许为师还有办法救他。    “真的?”她激动地凑过去,托着她手臂的那只手微微一抖,伤口上的血又渗了出来,帮她包扎纱布的逯允不轻不重的勒了一下,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乖乖退去坐好。    之后她长话短说,将她与慕容卿衣如何相识,如何从贼船上化险为夷,又如何进了山匪窝,三言两语的讲给了南江翎。    当然,她掉进令月湖,差点喝了那壶下了毒的茶水,以及在山匪窝里差点被绳子勒死等等黑历史自然就被她一笔略过了。    “这么说,船上那些黑衣人是雁回谷派来的?”沧山雪眉头一紧。    “极有可能。”南江翎点了点头,“他们或许知道了你的身份,想要利用你引为师出来。”    “卑鄙无耻!”沧山雪眼中火气大盛一拳头砸在桌案上,震得茶壶茶杯抖了三抖,逯允眼疾手快连忙扶住。    “你带回来那个人叫慕容烨?”南江翎眼中精光一闪,一只手抚着下颌,沉吟道。    沧山雪点了点头:“他说他是慕容泰的私生子,倒不像是假话。”    南江翎突然想到了什么,握着茶盏的手一紧,茶杯上崩开一道细长的裂痕:“你说他住的梨林可是在永和巷?”    “正是。”沧山雪微微颔首,“那宅子就藏在百亩梨林之中,害我废了好大劲才找到的,门前题着‘棠梨居’,可诺大的宅子时常一个人都没有,好生奇怪。”    “那想来定是他没错。”南江翎低头看着茶盏中随水漂着的浮花若有所思。    “师傅认识他?”逯允也忍不住凑过来问了一句。    南江翎笑而不语,又换水煮了一盏茶,才缓缓道:“若是他,你大可不担心,这世上还没人能杀得了他。”    沧山雪和逯允皆是一愣,不明白南江翎这话中有话。    “他可是慕容卿衣的胞弟啊,哪有这么容易死掉。”南江翎说得一本正经。    沧山雪鄙夷的看着他,一脸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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