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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上了第一道菜,上菜的服务员背后还跟着窝在门外待了老久的沈灵,小丫头喜滋滋跟着进了,坐稳了后开始和他们一起动筷子,第一道菜是板栗炖鸡,鸡汤的鲜吊着板栗的甜,熟板栗虽不如生板栗那样甘甜清脆但更显的粉嫩,仿佛裹在鸡汤里,上下颚一合就可以散开,粉嫩热乎得叫人满心欢喜。

仿佛是无心,沈毓看着大口扒拉面前板栗的沈灵忽然问道

“给你说个笑话,生的反义词是什么?”

“熟啊?怎么啦?哪好笑了?”沈灵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只是嘴里塞着板栗和鸡肉,答案说得含糊不清。

可再含糊都够了,沈毓垂下眼喝汤,没去看林晨陡然僵硬的面孔,她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都是聪明人,这样愚蠢的问题林晨不会再问第三遍。

一顿饭时间吃的长,而且这小丫头居然还渐渐掌握了主动权,吃饭的间隙拉着沈毓问东问西,这半年多去了哪,过得怎么样,为什么半点信都没有……好在沈毓早有准备还占着姐姐的名头,能把这些不好回答的问题回答了去,逼急了,借着食不言寝不语断了话头,但这一次饭吃下来比她真刀真枪打一场还累。

吃完饭沈毓就将那黏人的家伙给赶回学校,在校门口撵着一步三回头她进去,半点音讯都没有的过了半年,好不容易才见上一会,纵使沈灵是个中学生了懂事了也还会闹小孩子脾气,就算沈毓答应了以后常来看,也还是拖拖拉拉的磨叽了老久才回去。

可再磨叽也抵不过沈毓的干脆,因为说起干脆,沈毓干脆起来连自己都怕,一顿饭已经用完了她的敏感无聊心思,该回到正轨了,放纵这么久早够了。

站在晕染在夕阳余晖中的校门外,沈毓看着因为铃声响起而安静起来的校园,轻声对同样安静站在她身边的林晨道:

“刚刚那场七月圣战里,我的队最开始有十二个人,到结束还剩下四个,里面有一个女生,二十五岁左右,最开始和我住一间宿舍,来的时候和她同在第七军的哥哥大吵了一架,翻天覆地的架势,就在宿舍楼底下,闹得整楼的人来看,因为那个做哥哥的一开始就不希望自己妹妹加入第七军,最后那两个人互相赌气,到上战场都不肯拉下脸服软,只是那哥哥私底下拜托我照顾她,那妹妹到最后拜托我带具软话给她哥哥。再后来那女生的表是我签的字,表上内容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姓名:陈楚月,年龄:二十五,身长:一百六十六厘米,所属军区:第三军分区,战时所属部队,三师五旅四中队第一小队,核实人:队长,沈毓。那是最后一天确认牺牲者遗体的表,我最后签字的一张表,再后来我带着她的骨灰坛子去给她哥哥,在她哥哥的营地里见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骨灰坛子,两个坛子上刻着一看就是兄妹的名字,安安静静的,再不会丢人的吵上一句半句。”

沈毓看着天的尽头一点点把话按平淡了说,到了最后又有些累了,先前攒的力气在这些话中尽数用去了。

“你不会走上他们的路。”林晨看着沉默紧闭的大门。

“还记得那时我去看,她就跟物件似的摆在角落,一个活生生的人,身高成了身长。”

沈毓无声拉起一个笑,安静了一会在末尾又问

“我是不是太霸道了些?”

林晨微微移开视线,并不回答,但见沈毓偏白的面上笑容越发大,她转身等着林晨的视线重新回到正常的位置,对上他的眼睛,然后轻飘飘的补充

“我不改。”

再后来他们又回了趟沈毓的家,将房间收拾成长久无人住的样子才离开,借道临近的城市分区回第四军分区的时候,和往日有了些许不同,以前别人敬礼称呼她的内容是沈毓少尉,现如今敬礼称呼的内容换成了沈毓上尉,且态度愈发恭敬。沈毓自如地点头回应,倒像是适应了这种普通的日常礼节,和城市分区的负责人员交涉寒暄已无障碍,举手投足像换了个人似的,哪里还有当初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林晨目睹着一切的变化,突然开始明白,一个人的变化可以有多大,而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又是多难改变。

现在沈毓是上尉了,不再是分军区最底层的低级军官,具体说是接近少校且有着位上校老师的极年轻上尉,够接触到军分区的主管决策一层,算到现在,她花了四年,飞的速度也好,一步步摸爬滚打死里拼来的也好,她走到这一步了,就是离某些个答案还差了一点点,但应该不会太远了。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沈毓走近自己的办公桌就发现了些变化,有人来过,留下了些东西,本来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桌面正中搁了块半个手掌大的圆形令牌样的金属,上面刻了些繁复的符文,样式古朴讲究,看起来很是珍贵。

沈毓沉默着拿起那块令牌看了很久,轻轻嗤笑一声后把它贴身收进了口袋,连她自己也察觉出了不同,若是放到从前,怕会将那块令牌连同办公桌上的一切都狠狠砸进角落,她本就有些暴力,气起来的分寸把握更是会放宽到一个让人目瞪口呆的地步,可现在她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直直坐在书桌后的椅子上,拿出路上向军需处借用的测试灵力的水晶球抛给站着一旁的林晨,按着最开始的计划做她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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