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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一 夜 未 眠  燕红柳回到家里,做好饭,给丈夫打电话“怎么还不回来吃饭?饭都凉了。”  田喜九“你们吃吧。”  燕红柳“你干啥呢?”  田喜九“我跟朋友在饭店呢。”  燕红柳“怎么又上饭店了?工作喝什么酒?少跟我说这些,我信什么?你是不是又难受,又要犯病了?什么不是,我就知道你一上外面喝酒,就准不会有什么好事,要喝回家喝。赶紧回来。你要是不赶快回来,别说我去掀你们桌子。”    燕红柳出现在灯火通明的酒店门外。  田喜九急忙迎出来跟她说“我不唬弄你,这桌人都是道板厂的头头,咱们没少买他们的道板。”  燕红柳“买道板喝什么酒?”  田喜九“你先走,我一会儿就回去。”  燕红柳“少唬弄我,一块走,喝完酒说不上就又跑哪儿去了。”  田喜九“你这是干啥?你这样,我们的道板还能不能买了?”  “爱买不买,跟我回家。”燕红柳拉住丈夫不松手。  酒桌上,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看见两人撕扯到一起,忙跑出来把他们拉开。  田喜九“我这是工作,你还讲不讲点理了。”  燕红柳“讲什么理,野老婆又在哪儿等你?”  “你疯了?”田喜九摸着脖子上的两道鲜红的划痕。  “回家。”燕红柳不依不挠,死死地抓住丈夫的衣领。  “泼妇!”田喜九推开妻子,拂袖而去。钻进一辆出租车,便飞快地融进公路上红色的汽车尾灯中。    方可欣在燕红柳家拨通田喜九的手机,呼叫了几声就断了“不接,用我的手机他也不接。”  燕红柳“你的手机号他也知道,一看是家这面的号码就不会接。”  方可欣“我上电话亭去打。”  燕红柳“别去了,太晚了,不会回来了。他爱上哪里去就上哪里去吧,你回去吧。”  方可欣“给他妈家去电话。可能回那面去了?”  燕红柳“打了,还有他妹妹家都打了。就差他大哥家没打,他大哥不给他好脸,他不能去。”    台灯亮着,电视机一片雪花,晨光熹微。方可欣躺在床上睡着了。  燕红柳伏在桌面上,胳膊下压着的一张白纸上写着——“喜九:请忘记我的粗暴,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你不在家,我的心情一点都不好,无眠的夜晚期待着你能推开我们的家门……”  铃声把燕红柳惊醒,她急忙抓过听筒问道“喂—谁呀?”  “我是王老师,钱有了,今天赎照去吧。”话筒中传来王正正的声音。  燕红柳“不能去了,出事了。”  王正正“怎么的了?”  燕红柳“他跑了,不知道上哪儿去了?打了一宿电话也不接。”  王正正“别着急,不会有什么事,他会回来的。你要挺住,吃点饭,一会儿我就过去。”  燕红柳“你忙你的吧,不用你来了,方可欣在这儿。”  燕红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嘶哑、虚弱的声音,让王正正放心不下,还是上她家去了。方可欣和田甜从她家附近的电话亭里出来。  王正正“打过去了吗?”  方可欣“没有,没开机。”  走进燕红柳家,一夜未眠让燕红柳显得憔悴不堪。脸上的蝴蝶斑更显眼了。  王正正“一会儿我找郝书记去,让他给他打电话,他不会不接他的电话。”  燕红柳“别找郝书记了,王老师,我没事,不要跟郝书记说这个事。”  燕红柳细弱的声音,愁眉不展的样子让王正正感同身受,心生怜悯。    霓虹闪烁的街道,迎面扑来灿若星河的车灯。人行道上熙来攘往的人流,挽着“大款”胳膊披金挂银的女郎。  坐在出租车里的燕红柳透过车窗在街道上搜寻丈夫的身影。她不知道到哪里去找到他,只是她必须要找到他。歌舞厅前,一个眼熟的身影让燕红柳跳下车去,追上那个伴着年轻女郎的胖男人。胖男人对燕红柳的关注颇感兴趣,对她笑笑“漂亮妹,一块去唱首歌吧?”  “对不起,我有事。”燕红柳说完,又跳上了另外一辆车。    装着制灯材料的客货车从市里返回,车灯掃过一个漆黑的路口时,司机认出戴着墨镜和口罩,站在路边的田喜九。停下车,让他上来。  田喜九“不,我不回去了,你们走吧。”  王正正“都这么晚了,不回家,还干啥去?”  田喜九“快过年了,去办点年货。”  王正正“明个再去呗。”  “你们走吧。”田喜九说完,跳上一辆回程车就离开了。    深夜,燕红柳还在出租车里漫无目标地游荡着。街面变得冷清昏暗,只有夜总会的霓虹明亮如初。  司机“小姐,你是刚到这儿来的吧?这儿是上海滩。市里最大的洗沐中心。我给你找个客户怎么样?”  燕红柳没有听懂他的话。  司机“要不,我找个地方,咱们一块去吃点饭吧?”  燕红柳“对不起,我有事。”  司机又瞅瞅这位让他赏心悦目的女性,只是,她不懂他的话。    公交车上,一夜未眠的燕红柳昏昏欲睡。  车停下,燕红柳睁开眼睛,已到了与市区一桥之隔的桥头。  桥上驶来的一辆出租车,让燕红柳睁圆了眼睛,车里坐着田喜九,她立刻跳下车去,堵住它。  田喜九向后退车,可是,后面的车流让他无路可退,只好从车上下来。  燕红柳对车上的罗一冰说“老板娘也下来吧?用不着躲了,既然你们这样难舍难分,我就成全你们。只是,他没有房了,你只好把他领你家去吧,对不起了。”  罗一冰“……燕姐,我没有这个意思。”  燕红柳“那是什么意思?”  罗一冰“……他没少为我破费,我不想让他白花钱。”  “别客气了,你们走吧,不奉陪了。”说罢燕红柳掉头就回到大客车上。    “妈,田喜九跟她的野老婆让我堵住了,不能再跟他过了。他让我在人前抬不起头来。我也要找一个,给他戴个绿帽子。想跟我的人不比他的少,这个我也会。”  江灿兰“傻孩子,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燕红柳心里委屈得要命。早就想在妈妈面前痛哭一场。只是,妈妈已经跟她操碎了心,不能再给她添烦恼了。可是,这回她实在再也忍不住了,就趴到妈妈的身边痛哭起来“这回我绝不再原谅他,一定也要找一个……”  江灿兰“那只会让你更不得安宁。”  “上天有眼,让老天爷惩罚这个丧尽天良的臊货。让他死在外面去吧。”燕红柳咬牙切齿地说,痛苦地哽咽着,两片惨白的嘴唇不住地哆嗦着。  江灿兰“女人都是这个命啊。”  隆隆的雷声从屋顶滚过,闪电照亮了燕红柳噙满泪水的双眼。    床头柜上的《离婚申请书》、田喜九签名的《悔过书》。  “王老师,他花钱买笑,背叛我。我想不通,也嚥不下这口气,我要跟他离婚。”燕红柳坐在家里,面色苍白地跟王正正说“你给我作证,我的事情你都知道,要是咱们不管,房子早就让人家拍卖了。房子已经不是他的了,离婚就卖。不算钙片钱,在你那儿前后一共拿了八千多,房子卖了,钱就还给你和我妈。”  王正正“钱的事你就别放在心上。他同意离婚吗?”   燕红柳“不同意,他不同意也不行。我要上法院起诉,这回决不能让他再腾过去了。”  王正正“干出那种事还不想分手,脸皮真够厚的了,要是我早就没脸儿再在一块过了。”  燕红柳“他才不会那样呢。他说他错了,说他没变心,就是这一阵子跟那个女的玩疯了,跟我找不到感觉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狗血剧情也会落到我的头上?”  王正正“命运对你太不公平了,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绝不能再原谅他。”   燕红柳“这事也不光怨他,我也不温柔,不会拿情,满足不了他。我不是个好妻子,我冷啊。”  王正正“现在,可不是该检讨自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他见异思迁,欲壑难填,让本能和欲望无限膨胀,肆意汜滥。谁能满足得了他?我觉得我们之间这些年所以能够有这么多的接触,固然是因为我们的秉性相同。可是,也确实与丈夫给你造成的艰难拮据,捉襟见肘的生活有很大的关系。如果你没有这么多的苦难,我们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接触了。真不知道这点是不是应该感谢他。”    燕红柳“他脑袋里缺根弦儿,捂求够了就不再把你当回事了。我不老也不丑,象他那样在外边再找一个一点都不难。王老师,这么多年了,你知道追求我的人并不少。可我从来没有一点背叛他的意思。有时也想找一个气气他,可一到正格的时候就不行了。谁若是真要跟我那样,我保证会跟他疾眼。我不觉得滥交是什么好事,男朋友一大串,完全是那种事,没有深层次的爱,心里空空的。象个动物似的,太没劲了。”  王正正“他唾沫横飞,吼声剌耳,满嘴脏话,逢酒必醉,。以粗俗为豪放,以陋习为特色,以□□裸的欲念自诩,恬不知耻。没有高雅的趣味、高尚的情操。不会欣尝美,不懂得真正的美,不知道珍惜美。做为我的老部下、你的丈夫。我待他理应和我的那些小徒弟一样情同手足,维护他的婚姻。为此我跟他严肃地谈过,甚至威胁过他。可是,他虚如委蛇,一句都听不进去,我觉得跟他越来越难以沟通,越来越陌生。”  燕红柳“他的心不是肉长的,蒸不熟,煮不烂。”  王正正虽然不认为沉默就是金,可是,却觉得此刻他应该只是倾听。让她尽情发泄,就象让她睡个好觉一样。只有这样,她的心情才会好一些。虽然,他也有不少话要说,可是,他就此打住了“真难为你了。不说他了,我说的太多了。”    燕红柳“不多。你心疼我,可怜我,真心为我好。只有近边的人才能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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