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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自知闯了祸,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先……先动手的……”李若天见贺老二倒在地上,一副痛不可当的惨状,恻隐之心顿生,想过去看。少女就在他身旁,见他要过去,立马伸手拽了下他的袖子,使了个眼色。李若天武功虽差,脑子可不笨,当即会意,迈出的半只脚又退了回来。    弄剑堂众弟子见贺老二遭人暗算,纷纷拔出剑来,若不是方错伸手拦着,恐怕早就冲了上去。方错一来不知那女子的底细,二来忌惮这威力极大的毒粉,因此拦着众人,不准他们贸然上前。过了一会儿,白雾散尽,方错小心翼翼地来到贺老二身旁,蹲下一看,只见贺老二脸色发黑,眼耳鼻口皆有鲜血渗出,表情十分恐怖。再伸指探他鼻息,只觉气息愈来愈弱,眼见是活不成了。贺老二动了下嘴唇,想要说话,可喉咙哽住了似的,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方错轻叹一声,道:“贺老二,你去吧,堂主会为你报仇的!”贺老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手来,像是要抓什么东西。方错见他手抖得厉害,心有不忍,想起不久之前自己还嘲笑过他,更是愧疚,情不自禁握住他手,想安慰他几句却不知说什么好。    李若天凑到那少女耳边,悄声问道:“他还有救么?”    少女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四下里静极了,只有旗杆上那面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方错抬头冷冷地看了少女一眼,再低头时,只觉贺老二没了动静,伸手一探,已经断了气。方错放下他的手,正要起身发难,忽觉手掌心隐隐作痛。拿到眼前一看,只见掌心发黑,与贺老二中毒之色无异。方错心头一惊,正欲运气逼毒,一股麻痒的感觉从手腕经脉直处往上窜。方错吓得连忙点了右臂几处要穴,双腿一盘,坐在地上,寻思道:“我已万分小心,怎么仍着了这女娃的道?照理说……对了,一定是碰了贺老二的手……”方错想明原因,心稍微定了定,只要压制住毒气,就不会有性命之忧。    弄剑堂众弟子见方错才刚站起复又坐下,尽皆愕然。一名年轻弟子走到方错身边,问道:“方师兄,你这是怎么了?”方错道:“我中了这丫头的毒,不敢运气。你立刻上山把这事告诉堂主。”那弟子指着少女道:“贺老二被她害死了,可不能放她走,咱们人多势众,先把她捉了……”    “蠢货!你想让弟兄们中毒么?”方错厉声打断了他,“快去找堂主!”    那名弟子愣了一下,撒开腿往山上奔去。其他弟子站到方错身旁护着他,因怕中毒,都不敢靠近,也不敢贸然对那少女动武。    方错望着那少女,一脸平静地道:“姑娘,你是不是神女庄的人?”众人听到“神女庄”三个字,登时如临大敌,一个个露出忌惮的神情。少女眨了眨眼,道:“什么神女庄?从来没听过!”方错听她不是神女庄的,暗松一口气,问道:“既如此,你是第一次来中原了?”少女道:“你猜对了。没想到第一次来,就这么倒霉!”方错又问:“你是哪一派的,敢不敢说出来?”    李若天小声道:“他故意和你说话,想要拖延时间。待会儿他们堂主来了,你可走不了啦!”少女恍然大悟,瞪着方错道:“你真狡猾,竟使缓兵之计!本姑娘还有事,这就告辞了。这个叫贺老二的动手在先,怪不得我。你们要报仇,只管来金鼎山找我!”说罢,拉着李若天便走。    “金鼎山?”方错大吃一惊,失声叫道:“那不是在容国么?你是丹鼎派的!?”    “正是,正是!”少女头也不回地道。    方错担心毒气难解,叫道:“姑娘且慢!留下解药,贺老二这账咱们一笔勾销!”    那少女蓦地停下,转过身来,大声喊道:“我没带解药,你自求多福吧!”    方错侧头对弄剑堂众弟子道:“跟住他俩,别让他们逃了!特别是那个丫头,跟丢了堂规伺候!”立时便有十来个人冲了出去。这些人因忌惮毒粉,不敢离得太近,只远远跟着。那少女见红叶帮的人追了过来,心里难免有些慌乱。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同门师兄弟又远在天边,身边的李若天武功还差,红叶帮当真发难,自己八成是凶多吉少。少女忧上眉梢,对李若天道:“你跟着我恐受连累,不如分开走,日后有缘当再相会。”李若天道:“这事因我而起,我怎能弃你而去?咱们只要逃到凉州,就能甩开他们,那里的路我熟得很。”少女嫣然一笑:“你还算有点用!” 遂与其同行。    二人加快脚步朝北而去,逃了十多里,忽然听到后头有人吹口哨,哨声一阵长一阵短,极有规律。李若天回头望了一眼,叫道:“不好!他们在发信号,后面肯定有援军!”那少女担心弄剑堂堂主亲自追来,急道:“不使轻功甩不掉他们!”李若天道:“我不会轻功,你自己逃吧!”那少女挽住他胳膊,道:“没关系,你抱着我手臂别松手。”形势危急,李若天暂时也顾不上礼仪规矩,依言抱住她胳膊。少女运转内力,足尖在地上猛地一点,携着李若□□前奔去。二人离地面不过半尺,偶尔触地借一下力,速度却比之前快了许多。    将近黄昏时分,二人逃至江边。还没喘几口气,后方又响起时长时短的哨声。二人环顾四周,见不远处有条小船靠在岸边,上面一名船夫正打瞌睡,脸上斜盖一顶斗笠。李若天欣喜若狂:“有船!”二人无暇多想,立即赶到小船那里,求船夫渡他俩过江。那船夫拿开斗笠,坐起身来,说道:“正要回家呢,不渡人!”李若天苦苦哀求,额头汗珠直冒。船夫被他俩缠得烦了,说道:“今天累得够呛,实在没劲了!”李若天一听有戏,连忙道:“只要渡我俩过岸,便给你一两银子!”船夫目光一亮,笑道:“客人快请上船,天黑了麻烦。”船夫待二人上了船,解开绳索,把竹篙一撑,那船飞也似地离了江岸。    李若天和少女坐在船头,不约而同松了口气。李若天问道:“姑娘如何称呼?”那少女摆脱身后追兵,心情大好,笑答:“我叫木羽裳。”李若天拱了拱手,道:“姑娘不但帮我,还因我惹了这么多祸,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木羽裳笑道:“我是看在你和我师兄同姓的份上才扶了你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李若天奇道:“你师兄他也姓李么?真是巧啊!”木羽裳笑道:“是啊!他叫李灵子,本领又高,人也好,只是……唉……”说着,突然叹了口气,眼中透出一丝哀伤。    那船夫见木羽裳背后包裹鼓鼓囊囊,显然塞满了东西,不觉起了歹心,忍不住问道:“你俩口音不像本地人,是不是外地来的?”木羽裳应道:“是啊,第一次来这儿。”船夫心想:“这小子随手就能拿出一两银子,身上钱财必定不少,那丫头应是他妹妹,包裹里说不定全都是银子。这一票要是干成了,三五年不用愁啦!他俩都是外地来的,等会儿宰了扔江里,尸首都不一定找得着,谁能查到我头上来?”想到这里,船夫心中一乐,把船横在江中,脱下上衣系在腰间,从舱里摸出把短刀来。    木羽裳见船横在江中,心中已是十分诧异,回头一看,见那船夫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惊道:“你要干什么!?”李若天抄起船头木桨,斜在胸前,怒道:“又不是不给钱,你这是什么意思?”木羽裳附到他耳边悄声道:“我一点钱都没带,你真有一两银子吗?”李若天手伸进怀里摸了一阵,小声道:“糟了,想是刚才跑太急,掉路上了!”    船夫听不清他俩说什么,高声喝道:“识相的把身上钱财都交出来,大爷让你们痛痛快快地死!谁敢抵抗,就把他手脚剁了,扔江里喂鱼!”木羽裳一脸怒容,骂道:“真晦气!连个破船夫都来惹我!”船夫是个心高气傲之人,登时大怒,冲到船头,挥刀照着木羽裳脖子砍去。木羽裳抢过李若天手中木桨,觑着船夫手腕用力一抽。船夫手腕一麻,短刀横飞出去落入水中。木羽裳站起身来,一脚踢在他小腹上。船夫啊的一声,倒飞出去,跌进船舱。木羽裳叫道:“你还敢打劫!?”船夫捂着肚子,慢慢爬了出来,哎呦哎呦地□□,哀声求道:“姑娘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木羽裳又道:“那一两银子你还要不要?”船夫结巴道:要……啊不,不要……不要了……”木羽裳见他模样狼狈,不禁笑出声来,把桨往他面前一丢,吩咐道:“快划船!”船夫拿起木桨,灰溜溜逃到船尾去了。    木羽裳拍了拍手,回到李若天身旁坐下,笑道:“我替你省下一两银子,回头好好谢我!”船夫在船尾隐约听到“银子”俩字,心中气不过,暗想:“老子在江上混了这么多年,手里的人命少说二三十条,从没吃过大亏,怎能由着这俩小儿使唤!”心一横,装模作样划了一阵,并不使力。木羽裳见船走得慢,回头叫道:“你敢偷懒,打断你的腿!”船夫刚才歇了一阵,肚子已不大疼,霍的一下站起来,把船桨扔到江里,骂道:“老子出来混的时候,你俩还没出生呢!也敢来使唤我!”说罢,纵身一跃,扑通一声钻入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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