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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渊一把就捏住了她喉骨,大有犹豫是不是该将她捏碎的替自己多年劳苦讨个公道。    姻姻怒恨难忍的一手狠劲欲剥开他手掌,一手曲起两指直朝他双眼处挖去。但此番动作在快要触及一双眼眶前,还是生生的停止下来。她下不去手,真的下不去手。八十多年了,虽然不知多少次的怒骂相待与争斗,但却是舍不得的。    然而,这被她唤为师兄的家伙,每一次的每一次都能狠下手,不知多舍得来将她暴虐。    她不过是再也难以忍受那百年身不能动的原地春醒秋败,想要一双可四处行走的双足罢了。    他们这种生来就拥有了双腿,只要练习个一两年便能走路的人类,又怎么能了解她心中这急迫渴望的苦。满腹的委屈一时太过忿忿难忍,姻姻妥协地垂下了双肩。    就这么呼吸艰难,大显委屈的将从渊望着。    月光拂照的夜风习习中,从渊静静的望着面前朝他投来满眸责难的家伙,仍是将她掐着脖子的提悬着。又是静默片刻后,终是抬起一手指背,慢慢将她脸颊滚落的眼泪拭掉。    胸口狠狠一窒,有些想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印刻入脑海的深处。    姻姻因他此举,终是眯眼翘唇尽显得意,并将一张脸,在他指背上蹭个不停。    “嗯,师兄,我以后都乖乖的……”    从渊察觉自己似乎又要开始,败在她这周而复始的厚颜之下。    忙稳住情绪贪溺了一下她这娇俏模样后,一把将她朝稍远些的地面扔就过去:“此后我不会再见你,你也莫要再寻来撒娇。就让这孽缘,断在这里结束吧。”说完,转身大步而行。    姻姻傻了眼的愣跪在原地,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背影走了好一阵后,才抓起泥土疯狂扔去。    “从渊,你这又是着了什么魔障,你说啊。你这混蛋,混蛋!还以为自己是个香馍馍吗?”可任由她如何的破口大骂与愤声诅咒,那已泛起了心魔的人,还是一去不回头的很快消失了身影。    这次的厉色相对似乎与从前略有不同,刚化形的喜悦,刹那就散了个无影踪。姻姻即刻起身朝山门的方向奔回,想去找明渊师兄与白羊兽帮她想想应对的办法。    然而,她大大错愕了。整整半月过去,明渊师兄与白羊兽都不帮她。    从渊师兄也真的至那夜开始后,闭门不再见她了。此番之下,她仿佛被掏空了气力般的躺在房间的床上,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的连连唉声叹气。    随在一旁的白羊兽,跃上了床榻,抬起一只蹄子点了点她额头:“吾皇……”    “……”姻姻无力得连说话都嫌费力,扭脸朝牠,任牠看去她眸中泛滥的哀怨。    “你不要这样嘛,都已经化形了,该开心才是,但这次是真的该随我离开了,这是当初我答应了这些人类的,不然那时候那名为从渊的人类就要赶你走了。世间任何缘分都总有尽时一天,就像我跟着从前的主人得有几千年载了吧,最后还不是生死相隔的永不再见,就像你说过的那头叫魑尤的猪妖,最后还不被吞吃的与你再也不见。我已经给你报名了九重天阙上月神府中姻缘树的参选资格,我们择日就出发吧。”    牠不说姻姻本还没什么,一说便被一句生死相隔再也不见给刺激得流出泪来。    一拳拳重重揍在眼前的羊头上:“你是在咒我从渊师兄死吗,你这不会劝慰人的蠢羊。我才不要跟他生死两相隔,我要他活得天长地久,我要日日夜夜烦他烦他,烦得他忍不住的投降出来,对我承认是他错了为止。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要登上九重天阙做什么月神府中的姻缘树了?还有,你什么时候去给我报的这鬼参赛资格,做神仙也是要比赛的吗,又是在哪儿报的名,我怎么不知道。”    “你这凭空出现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东西,是什么来头,凭什么赖着不走,凭什么有资格决定我的去向。那神仙高高在上的,凡人修几百年都未必能飞升,我一只妖而已,如何能做得,再者也不想去做,我要一辈子,不,我要生生世世都懒在这御道宗哪儿也不去。想赶我走,没门,没门!我死也不走给他看,没良心的家伙……总也是舍得对我下狠手……让我伤心难过成这样……就这么走了岂不是便宜了他……”    她每每不忿一句,都要朝白羊兽脸上痛揍一拳。直至最后,耐不住伤心的滚做一团狠狠撕咬他。    白羊兽不发声,任由毛发一撮撮往下掉的絮絮漫扬了满屋。终于想起那年,那只狐狸为何会耐不住的逃走。笑笑的结束了这短暂回忆,牠一个挺身而起的用蹄子将她摁住。    “吾皇,你听我说。你知道你这人类的师兄,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姻姻一怔的止住手脚,喷出了满嘴的毛,一哽一抽的狠狠掐住牠脖子猛摇晃:“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还狠心绝情的要赶走我,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道来,我就拧下你这颗羊头来。警告你,再敢咒我们生死相隔再也不见,我就将你弄死得我们再也不见,听明白了没有,听明白了没有!”    “嗯嗯嗯,听明白了听明白了!”白羊兽迅速应答,才让她掐紧的手稍微松开了些。    跟着,便呈一个被掐住脖子的姿势,一脸认真的望着她:“你看你,这些年下来都干了些什么。常夜夜私自出来到处吓唬这御道宗的弟子们,搅得他统领的这宗门一片乌烟瘴气。这山上的千众弟子,那八大峰主又会怎么看他,心底只怕是有堆积了说不清的怨愤吧。还有,你常常下山放风,吓坏了那些村民,让人类以为他与妖为伍的已沦为妖道的为祸人间以吃人而修。还让那些同道的修士们,不止一次的寻上门来找他与这御道宗的大麻烦。你好好的想想,我说的这些全都对是不对。”    姻姻一时僵住动作,找不到半句可反驳的话。因为这兽说的,全是有过的事。她在这座山的八十三年来,的确经由了不知多少次修道人士,反反复复不罢休的登山大闹情况。    也的确有吓唬过山门弟子,吓坏过山下村民,但那不是有心的。    而是因为被追,朝那些村民求救着呢。只是她本就是妖,以树样奔走的模样太吓人。……原来都是自己任性的一错再错,才遭致这被讨厌与驱赶的吗?    姻姻软下了双臂,抱头陷入了溃败的深处里懊恼不已……    白羊兽暗自一喜,却也不动声色的等待着她落入自己的圈套中来。    又是默了一阵后,姻姻翻掌揉去了眼泪,也端正了态度的抬眼朝他:“你说,现在该怎么扭转我以往那么几十年间的劣迹斑斑,让我师兄不再生气的原谅我不会再想赶我走……”    白羊兽终是眯眼笑起:“嗯,这就对了。首先,你要安份的不再四处捣乱,有什么正经事情做着的思上进才行。最好便是登天成仙,做出一些正面好的模样让你师兄看看。到时候待你正式有了仙籍,才可以对那些上门来找你师兄麻烦的修道人士大喊,老子才不是妖怪,而是仙人,仙人!这样才能让那些人无话可说的,给你师兄长脸面的可让他挺直腰背的面向那些人的责难眼神,懂吗?”    姻姻一时陷入深思里,良久才答:“我一边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一边却想带着我从渊师兄明渊师兄与唧唧喳喳一起去畅游山河的大聊特聊人间八卦呢。再者,升仙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吗,成了仙之后我该做些什么。我这样只会捣乱的妖,能干得成正经事情吗?”    白羊兽又是一笑:“别怕,姻缘树是职位很低的仙树,又名红娘子,月神府上有成千上万颗呢。主要负责从仙界下落人间,牵引机缘巧合的让那些被上天安排了缘份的人,走在一起这么简单而已。每次月神大开府门选姻缘树,凡间的很多树妖都会应邀参选,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仙,没那么高的要求,但也好歹是仙,可以让你脱离妖籍,给你师兄长脸,让他高兴是不是。再者,仙界的八卦可比凡间要多,还有你心心念念的凤凰在。每次下界来,你都能顺便探望你师兄,多自由的仙职啊。”    “听你说起来仿佛很容易一样,但我还是要考虑一下。”姻姻抱着头的不愿再看这兽,一阵之后挥开牠等待的眼朝屋外奔去。她的睡房,早已不再是师兄从渊的那间庭院,反是离明渊较近。    她不再去求任何谁,独自一妖登上了御道宗最高的一座峰顶,并择了一块山石盘膝而坐。    这一坐下,便是俯下而望这群山遍野,五天五夜的不曾闭上过眼。    这山与山,连绵出不知多少里。每座山皆有青色琉璃,飞檐二层,斗拱双重的建筑群。那处峰顶是大罗宝殿,供奉着开天辟地的神与太上老祖;那处是宗主从渊的休憩峰;那处是明渊的讲道场与早课堂;那边成群的是上等弟子们的宿眠房;那边是未能辟谷的小弟子们的膳堂;那边是一片温泉池;那边是大型的试道场;还有那边是曾经住过三只妖的古蔺峰……    黄昏的道宗,处处皆透着股肃穆之色,落日红霞下的山野也郁郁葱葱。    而她这只存于道宗的妖,是多么的不和谐。那年,硬客强住在此落地生根。这么些年来,只会捣乱的给两位师兄与这山门带来了不知多少的麻烦。却从未曾感恩过的,做些什么来回报一场。    姻姻一时心情复杂的,下落了这山石峰顶,在传送阵中兜兜转转的来到了古蔺峰。    五十年的光阴已过去,山野里的这座偏远孤峰,因久无谁打理,早已枯枝败叶满地的发出腐朽味道。甚至她某年某月住过的茅草屋,也已经被杂乱丛生的野草与灌木或是荆棘给掩在了深处。    原地默了默的,姻姻一边拨开拦脚的灌木荆棘,一边朝茅草屋那处行进过去。    等到达门前时,又是驻足了一番,才颤抖着的将门推开。    悠悠的咿呀声响,两扇门朝里面腐坏而倒的激起粉尘飞扬。屋内的那张床榻,早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上边有一堆落叶,是某年某只猪妖用来做窝的。四壁的墙上,全是蜘蛛结出的网。    “魑尤……”姻姻面朝床榻喊了这么声:“一只白羊兽这阵子总要我去做什么仙人,说做成了大仙人之后就可以给我师兄长脸让他开心,还有资格去地府查找你究竟轮回成了什么。假如那年没遇到我,你肯定不会有被分尸吞食的结局吧。这份缘,又算是什么。假如我哪天真能做成很厉害的大仙人了,肯定让地府的那群鬼神,让你轮回得坐拥金山银山,有享不尽的富贵,所以别怨我,可好?”    然而败落空寂的茅草屋里,哪里可能有声来回答她。    又是静静站了很久,待落日已转为悬月高挂,姻姻才举步离开。    在转送阵中兜兜转转的出现在炼丹峰的大药房里,朝正在看书的萧然峰主,双手合起举高在额前的深深鞠了一躬:“萧然峰主,往日是我调皮捣蛋了,希望您不要生气,也不要怪责我师兄,请收下我这歉意。”说着,又是连连鞠躬了好几次。    萧然被弄得摸不着头脑:“……还、还没跟你师兄和好吗,是需要我再去给你说好话吗?”    姻姻摇了摇头,再鞠躬:“不用了,从渊师兄脾气不好,以后还请您照旧多多包容。”    “你今日这是……”还不等他将话说完,姻姻便拱了拱手的告辞,又依此类似的,去了多处山峰,一一给那些被她叨扰过的人赔罪,并请求他们多多包容师兄从渊。    最后,才出现在一众女弟子洗漱泡澡的温泉池畔。    一阵喧嚣声浪大起之后,有人忙用宽大的浴巾包裹住了自己,有人则是一只水瓢当头当脑的朝她飞了过来,还伴着一声落下:“你这臭不要脸的,又来偷看。”    姻姻侧头躲开水瓢,不再艳羡的单掌往上托了托自己的一边胸部,嘴角无力的上扬了扬:“我自己已经有了,还用得着偷看你们的吗,还想揉就揉呢,你们看……”说着,真动爪揉了揉。    奈何,又有另一只水瓢飞了过来:“你个不知羞的,哪家女儿会这样揉自己的、自己的……”    “嘁。”姻姻又当众揉了揉:“我是妖又不是人,守这些干嘛。我是来给你们说声的,我决定要去做仙人了。等我做上了仙人之后,就有资格留在御道宗,就不再怕那些人来找麻烦了……”    众人还在惊讶里呆愣,姻姻已扭头走入了转送阵中消失了身影。    她来到了一个熟悉的庭院中,驻足了很久,才颤抖的推开了一扇久违的门。房间里面的一套桌椅,还是呈着当年那对着床榻摆放的样子。姻姻抬步过去,一如当年一般模样,双腿盘起的坐上。    静呆了片刻,她幽幽的抬手抚摸向那早已空无了五十年,无任何谁的床榻内的虚空里。    “你这混蛋,三十三载的夜夜相对,怎么忍心欺我伤我乃至最后的将我杀灭……”胸口深深一窒,满腹的话都难以再续的哽咽于无形。他连喜爱都不曾有过的全是做戏,她还能如何呢……    就此静坐了又是一夜,她终于落地出门,朝从渊门房直直而去,轻手轻脚的拂了衣襟下摆于门前跪下:“师兄,我知道你不想出来见我。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决定以后都不随意瞎捣乱的给你争气长脸,还决定去参选天宫月神府中的姻缘树仙一职。等我做上了仙人之后,就非妖而是仙的不会再让师兄被那些人找麻烦说闲话了,所以师兄,你就原谅我从前那些不懂事好不好,出来见见我……”    忍了一连许多天的委屈,在这番话一出口的随即,便忍不住流泻出来。    姻姻边哽咽边说,说到后来,只剩一句,师兄你出来见见我可好。    只是,紧闭的门扉在轮转了好几个日夜之后,还是将她拒之门外。    她终是叹了叹气,朝明渊师兄哪里行去。等到那儿之后,发现一人一兽居然在下棋。她苦苦求了几个日夜,这段时日恨不得耗尽心神。这两只,居然如此的逍遥快活。    姻姻大步过去,想掀翻了几上棋盘。手刚触碰上,又想起什么的忍住缩了回来。    “吾皇,你下定决心随我去了?”    姻姻扭脸忍了忍情绪:“现在师兄已是真的厌我入骨了,明渊师兄说距离产生美产生思念。或许时隔一段日子后,他消气了就会开始想念我的好,会想要见我了也说不定。”    明渊点了点头,又叹了叹气。    “师妹,师兄就那样的怪脾性,你也别太往心里去的伤心难过,你看我在他身边几百年了,眼泪都早已流干的彻底看开。既然你已决定去选仙,师兄自然是支持你的,你们且容多我几天的时日,我好尽力的给你准备准备,另外再手书一封给师傅,让他老人家也好好的照应你一下。”    “不对,本来就该轮到他老人家好好照应一番徒弟的时候了。一般的选仙者,都只能驻扎在三重天上,但咱们不是稍微的有那么点亲眷在上么。所以,你直接报出师傅他老人家的名字,应该可以入南天门直上第九重天的。另外,天界是个花销特别大的地方,我要给你多准备一些金叶子银叶子……等等,我不说了,我现在就去准备着……”说着,立即下榻慌忙忙的朝外奔去。    姻姻吃惊的嘴都难合拢,好一阵才问:“怎么,天界里是需要花钱很多的地方么?”    白羊兽点了点头:“自然是了,不然你以为天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吗,幽冥界有酆都城,酆都城就是鬼神们集中买卖物品与饮酒作乐的花钱之地。天宫里自然也有贩卖交换物品的集市,特别是位于九重的‘天阙阁’,那可是何等奢华的销金窟。分四方而入,只要有金银,一重天的低等仙也可以进去。只不过低等的仙与高等的仙,不在同一楼阁里罢了。”    姻姻简直想象无能:“那仙人们花的钱都是打哪儿来的?”    “幽冥地府里,一是靠人间亲人捎给,二是替别的鬼神做事换得酬劳。再也,有职者,每月也有固定的报酬可拿。天宫里呢,一是被设有神庙的神仙们,自是有供奉的香油钱,二也是靠给其他仙人们做事情而换取报酬,三就是在职劳作的酬劳。三界里这一点,都是一样的。”    这可还真是与她想像的大有出路:“有八卦听吗?”    “你想听到天荒地老都有,诶……吾皇,你做什么去?”    “让我明渊师兄多给我准备点金子银子去……”话丢下,人已不见。    至此,又是一月有余过去。姻姻终于好几个包袱款款的骑在白羊兽背上,难掩悲伤的预备要去天上选仙了。她伸长脖子盼了再盼,师兄从渊还是没出来送行,师兄明渊已拉着她哭了好几回了。    明渊看着眼前的小师妹,一时感慨良多。    今早,他吩咐人给她好一番梳洗打扮。一身白色里衫外搭件红色纱衣,梳了个斜髻的以玉簪束发,将稍显稀薄的长发全拢在肩头前边,又在侧边别上了一朵她自己开出来的白蓝镶嵌小花儿。    中间纤腰紧束,突显得曲线玲珑有致,下边裙摆至大腿斜边而下,里面是便于她行动的同色裤装。这样的装扮,一是因她性情活泼,二是出于讨好那月神。姻缘娘子,被选上了之后本就要着红装。    “听我说师妹,天宫不比人间,你被选仙之前是只待选的妖而已,被选上了也只是低得可怜的姻缘红娘子主司人间,一介微末小仙而已,切不可得意忘形。不论见了任何仙人,说话之前先把礼施足了绝对没错。切不可再像人间一样,胡搅蛮缠的疯头疯脑,从渊师兄还等着你选上来长脸呢,懂吗?”说着,又塞给姻姻一封信:“这是师兄给我的亲笔信,说是让你拿着去找咱们师傅。”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师兄,上去之后我绝对夹着尾巴选仙做仙,一定给师门长脸的。”    再多的眼泪不舍,终是要离别。但姻姻心底其实并没有太深别愁,如果选不上她便再回来的懒在这儿不走,师兄总不可能把她硬是撵走。如果选上了自然好,成仙了那些说三道四的就可以闭嘴了。    再者就算被选成了那什么姻缘红娘子,也是天界人间来回,有什么可太深别愁的。    实在难解明渊师兄哭得鼻涕满脸流的样子,万般嫌弃的摸出一块手帕,替他擦了擦。    “师兄,别哭了,我又不是去奔赴战场的要与你们生离死别,你这样是干嘛呢?”    明渊还是忍不住的哭着嘱咐:“师妹,在上边一定要乖乖的别惹事生非,一旦惹事情了会连累师傅他老人家被贬下界的。再者,一定要见了仙人就施礼,嘴巴甜一点乖一点准没错的,听话啊。”    姻姻瘪了瘪嘴的无语望天,只得点头不断的的安抚着明渊。    等他哭得再也流不出眼泪,这才拍了拍坐下的白羊兽:“可以了,出发吧。”    白兽对人间没有眷念,再等那倔强的人类也不会出来,便也足下翻滚出腾腾白光雾气,载着姻姻一飞而起,直上破云而出的,朝高处一层一层再一层的更上直去。    期间,姻姻终是被这新奇感觉吹散了离愁的一声声“哇呀哇呀”的愉悦起来。    耗时了很一番时辰,她总算不再惊奇的停止了尖叫声。    白兽也稳稳落下在一处平坦的玉石地面停下脚步不再向前:“天庭共有东、西、南、北四大天门。此门向南,所以称南天门,也是天庭的正门。要过门才能登上天宫,不过以你的级别是无法直破虚空而入的。我带你认个正门,以后你自行来去便知道方位了,把我给你的那个通行令牌拿出来。”    姻姻依言从腰间解下令牌:“要怎么做?”    “朝前方扔上去?”    姻姻小小的犹豫了一下,将掌中令牌朝天祭去。    本是无一物的天空,突然霞光万丈,在这阵光芒之下,有座门显现出来,气派至极,金光灿灿的牌匾上篆刻有南天门三个墨色的大字。    透着股威严无比的震慑之意,让她不禁狠狠抖了抖身体的想要转身逃离。    白兽扭脸过来温和一笑:“这是结界金气,你是妖身,自然会觉得有点畏惧。不过,没事的。”    姻姻点了点头,稳住了激跳的心速,朝牌匾下一列队威武赫赫的守门神兵神将望去。    白兽又解释道:“千万别小看这一列队,他们的战斗力可比好些战神都还要高出许多,不然岂不是任由谁都可以来擅闯了。来吧,吾皇,想着给你师兄长长脸你就不害怕了。    姻姻抓紧着白兽的毛发,还是吞了吞咽好几下紧张的口水。    门前有神将,一左一右的高举兵刃架在一起的拦住了她:“来者为妖,何以上达天庭?”    姻姻扯开了一个僵硬微笑,施礼颔首道:“我是来应选月神府中姻缘娘子的树精。”    “月神府中应选者都只能持北门令牌,你是何以会持南门令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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