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和师兄弟离开后,夏泽一直心神不宁,在房间里徘徊。 熬到凌晨,她迫不及待掀开枕头,掏出手机。熟悉的开机画面后,自动跳转到了热搜页面。 反复刷了三四次,系统悠悠转醒。电量已经满格了。 夏泽问: “这个电就算充好了?” 系统:“是额。” 夏泽:“问个问题,既然我看过书,能不能直接向他们告知之后的情节?” 系统:“不能。” 夏泽:“为什么?” 系统:“你之前算过命吗?” 夏泽:“……看别人算过。” 高考前一个月,一个算命先生在学校外的巷子里摆摊。 每天上学放学路过都能看见一面大旗迎风招展。上面写着:“五十一签,两百转运,金榜题名,光宗耀祖。”还画着八卦图和稀奇古怪的符咒。 还真有家长去测算。布置考场放假的时候,夏泽路过巷子,看到算命先生摊子前面挤满了人,一时好奇挤了进去。 算命先生戴着墨镜,坐在桌案前,听家长报过孩子生辰八字和三诊分数,一脸凝重地拿过檀木签筒,念念有词摇起来,一支签从木筒中掉出来。 一个衣着简谱的中年女子按照他的吩咐,捡起签条并念出了内容: “上中:,柳暗花明逢归处,前程美景在暗中。” 家长反复看着谶语,不明此意, “师傅,这什么意思?是好还是不好?” “既然属上签,自然是好的。不过柳暗花明,以暗为先。虽有小过,终得圆满。”算命先生推推墨镜,摇头晃脑地推算道。 “那就好。谢谢师傅了。不过孩子马上就要高考了,可出不得一点差错。”女子舒了一口气,又皱皱眉头。 “没事,我这里有在九台观开过光的檀香木珠,随身佩戴可保一路顺风。 “另外你孩子命相属水,考试宜穿黑白,不可穿大红。卧室中切忌摆放人像及植物。”算命先生递上一串木珠。 女子捧着手串细细端详,欢天喜地地付了钱离开了。 夏泽看得入神,没留神前面的男子猛地转身,把她撞倒在地。 “哎呦——”她疼得捂住膝盖。 男子急忙俯下身将她扶了起来,“小妹妹,没事吧。对不起。需要去医院吗?” 夏泽站起来捂着膝盖:“应该没事。” 算命先生摸摸纸币,放在盒子中,闻言抬头:“姑娘,你也是今年高考吗?” “啊?……是的。” “帮你算一卦,不要钱的。” “不用不用,谢谢您了。”夏泽连连谢绝。 算命先生道:“没事,就算一卦。有责改之,无责加冕吧。你今年高考,那应该属马吧?” 夏泽道: “是。” 算命先生道: “既是属马,应属金命,今年应当注意……” 夏泽使劲推开人群,捂住腿冲了出去。 听完这一段,手机里的声音幽幽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听他把话说完?” 夏泽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你傻啊,因为害怕呗。” 系统问:“你怕什么?” 夏泽道:“不知道你听说过没,算命一般情况,好的未必中,差的一说一个准。过两天就要考试了,我可不想受惊吓。” “哈哈哈哈哈。”系统居然笑出了声,光听声音像是个爽朗的老人。 “那你考得如何?” “还成吧。三模平均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扯远了。不是在说要剧透的事吗,怎么扯到算命上来了?”夏泽猛然转醒,把话题拉了回来。 “你刚刚也说,那位先生戴着墨镜吧?”系统问。 “是,这不是标配吗?”夏泽道。 “那位先生视力状况我并不知晓,但真正的市井高人,因为这样的测算,过多泄露了天机,而导致双目全盲。”系统打着哈欠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告知他们未来之事,眼睛也会看不见?”夏泽后怕地摸摸眼皮,给自己倒了一口水。 “比这个严重得多。身死魂消,不入轮回。”系统凝重地回答道。 “噗——”夏泽一口水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垃圾设定? “总之,你别说就成了。故事的走向,哈,如果你已经碰到了人物和契机,可以推波助澜。”系统大爷打呵欠的声音越来越大。 这货还要睡觉。 “好了,我要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嗡”的一声,手机自动关机了。 。。。。。。 夏泽找了五张丝巾把手机捂得严严实实,再找了个密不透风的铁盒子,把手机塞了进去,放在了床头。 第二天虞紫鸢神色疲惫地回来了。饭桌上的只言片语间,透露出眉山虞氏也遇到些问题。她本就心烦意乱,提起魏无羡的事,说话更是句句带刺。江枫眠本不与她争论,在她的句句逼问下心头火起,两人竟是从饭中吵到饭后,一路理论着出去了。 留下夏泽一人在饭桌上凌乱。看她起身,另一桌的仆人纷纷收回了伸长的脖子,低头扒饭。 夏泽走到他们桌前,“劳烦众位一件事。” “小姐,您说吧,十件百件也没问题。”“是啊是啊。”众人受宠若惊。 “那个,你们也看到了。希望你们别对周围的人说。如果他们听见这些风言风语,一定会吵得更厉害。” 众人面上俱是一僵。 “另外,他们吃饭吵架的时候,劳烦各位先出去散散心,等他们走了再进来,拜托各位了。” 夏泽向众人行了一礼。 “额,好的……”众人频频点头。 一个胡子拉渣的大汉嘀咕着:“今儿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宗主和夫人吃饭吵架是常事了,莲花坞无人不知,怎么今天就这么讲究……” 他声音虽轻,夏泽却听得清清楚楚。他旁边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还不快给小姐道歉!” “没事没事,总之拜托大家了!”夏泽捂着额头一溜烟冲了出去。 除了白天三顿饭,夏泽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小环或系统大爷唠嗑唠嗑。 有时也下厨做做饭。然而过去在家颓如老狗,十指纤纤不沾阳春水。第一次把菜端上桌,小环喜笑颜开兴致勃勃,吃过就是一副大惊失色死去活来的神色;之后再看到她端着菜进房间,小环直接开溜了。 “小姐,你的厨艺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小环看着狗啃了一样的莲藕排骨,叹了口气。 “你教我行吗?”夏泽握着她的手道。 “我?我的厨艺比小姐差远了。不过小姐现在的厨艺,额……”小环为难地说。 夏泽一声苦笑,宛如生化武器吧。 夏泽拖着小环进了厨房,学习新技能。从刀工,到烹饪,到翻炒,小环虽然厨艺不高,但也做的有模有样。 除了莲藕排骨,她还学了许多新的菜式。小环试吃时也由最初的痛不欲生变为尚可下咽了。 七天后。 江澄和六七个师兄弟乘船抵达校场渡头,从船舱里抱出奄奄一息的魏无羡。 江澄背着他走过校场,穿过长廊,回到房间。气喘吁吁地把他放到木榻上后,江澄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夏泽让人拿来了水和食物,江澄恹恹地坐在木榻边缘,伸手拈走魏无羡头上的细碎枯叶。 魏无羡双目紧闭,浑身血污,胸口一大块烙印。衣服和皮肉沾在一起。黑色的衣服被染成了污红。 夏泽打来热水,江澄和下人帮着魏无羡擦洗,换了几盆血水。 医师提着药箱匆匆走了进去,将魏无羡衣服解开,伤口敷上药膏。 “疼……”魏无羡轻轻呻/吟着。 “既然知道疼,那还逞什么强?不出头你浑身难受?”江澄愤愤地把擦洗的手帕扔到地上,起身向外走去。 “疼……蓝……你轻点。”魏无羡呻/吟着。 “他说什么?”江澄猛地回头。 可能是,他以为还在暮溪山洞底吧。 “他不舒服。”夏泽道,“阿澄,你累了那么多天,好好休息吧。” 江澄看了一眼半死不活的魏婴,向她点点头,负手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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