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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在屋中转了许久,眼看着日落转了方向,身边的百里花影早就转到另外的房间……    倏然空气之中多了冷香,黄钟蹙眉下意识的反抗这种若鬼神妖异的气味,双眸稍稍一闪只见翠柳杏花之间多了一抹紫衣影。黄钟立刻上前去看,却发现仅有冷香残留,微风送香。  多年主阁的历练叫他速速追着那香味行去,却在长廊尽头瞧见了站在百里花影身后的乐正余亦,小侯爷笑若孩童静悄的站在百里花影身后,百里花影似是思考满目认真并未察觉身后的异样,小侯爷手中还握有一只杏花。  正是一阵花香浓时,乐正余亦在女子身后大声叫了起来,仅是一声哈,叫女子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去,见女子惊恐满面,花容失色的模样,他得逞又顽皮的勾起嘴角,将手里的杏花递过去:“花影妹妹想什么呢?”  那女子抢过花枝,高举就要打去。  一时间二人争闹不下,满堂欢喜。    长风穿竹而过,小侯爷跑的并不快,一副想让她追上的挑弄。    黄钟躲在角落间,望着正在打闹的二人,也不知为何,总觉得场面颇为熟悉,他似乎在何处看到过这样的景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场景。  又是一阵花香,与从前飞过他鼻尖的香气一般清甜。  多年前他也还仅是个少阁,凌月阁的杏花也如今日一般繁盛多情。那日常阳侯与青鸾郡主前来办案,青鸾郡主在庭院前赏花时……常阳侯也是这般幼稚多情的调戏郡主。  父子两如出一辙。  二人闹着,小侯爷先认得输:“我错了,错了,错了,别打了,我一离宫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你身边来,还给你折了花,你就这么对我?真叫人伤心。”  百里花影用花枝轻轻的打了他的后背:“你今年多大年岁?这种孩童都嫌幼稚的事情你竟然如此熟练?”  “我爹以前就是这样逗我娘的啊,我小时候看他们两个这么玩都挺高兴的,我以为你也会高兴。”他颇为委屈的低下头:“我又弄错了?”  见他委屈,她倒是生出几分不忍,又扔弄了一下手里的花枝,指着自己的脸:“我看着像是不高兴的样子吗?”  乐正余亦立刻凑过去:“有点高兴的样子。”  二人相视一笑,转身往庭院深处走去。  百里花影道:“我发现了不少东西,你要听吗?”  他了然点头:“听,你说。”    庭院中满是雕梁画栋,春花满堂,可谓是一步一景。百里花影指着周遭景色道:“你可觉得这院子修饰的过分精巧了?”在他面前素来畅所欲言:“他不过一个礼部仪制清吏司,因为身为刘家人身份不同别人,众人也都高称他为刘侍郎。可……也不过是个五品官,俸禄也不过那么些……这院子虽然看着无华,可是细细探究就会发现这假山石头都不是廉价之物,余亦,你见多识广,我猜的可对?”  “猜什么?”乐正余亦摸着那石块道:“这石块名为太湖石,皇宫里倒是有几块,侯府里也有几块,都是圣祖爷当年赏赐的,很名贵的假山石,就这一块少说也是几千两银子。”  “所以……刘衡的俸禄根本就支撑不起他的花销可对?”  乐正余亦摇头:“仅仅只是一块石头的话,并不能说明什么,这石头平阳将军也有,刘衡是刘家人说是平阳将军赏给他的也不奇怪。”  百里花影拉着他往莲池走:“这一池子的锦鲤总不是玩笑吧。”女子指着二人身后的廊架:“那廊架梁上的雕刻工艺也不是虚假,我细细的看过了,雕的是飞燕还巢和牡丹花开,都是工艺极其复杂的上品,后院的奇松怪石也都是极其珍贵的品种。”  “有道理。”小侯爷指着不远水榭楼台笑道:“其实不用说别的,就是建造那楼阁的木头就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富裕了。”  百里花影领着他往庭院深处走,行到厨房时小侯爷叫了停。  厨余里有淡淡的药味。他走到木桶前询问正在厨房里做事的下人道:“你们府上何人吃药?”  “老爷这几日都在吃药。”内里有人老实回答道。  “他吃的什么要能拿来看看吗?”  自然交付至他手中,小侯爷将那药打开细细的闻了起来,而后蹙眉:“这是治疗花柳的药。”  “你怎么知道?”  “花舞楼门外的药馆常年都飘着这味道,我觉得好奇问过南宫。”小侯爷将那药收走,翻身问道:“你们问过家中的下人了吗?他们最后见到刘衡是在什么时候?”  “刘衡是前日毙命,管家说他前日晚上曾经看到刘衡从后门偷偷溜走。”  “偷偷溜走?”  “嗯。”二人接着往庭院深处行去,百里花影道:“也是奇怪为何要偷偷的溜走呢?家中夫人也不是虎狼之辈,妾室也都是些娇媚可人的女子,这个府中几乎都是他的人,他为何要如此?”  “这个答案显而易见啊。”  “哪里明显了?”  小侯爷笑道:“你想想看他在这个家中是主子,主子出门却小心翼翼深怕被旁人发现,就是说他想要去做的事情,去的地方不能让这个家里的人知道,或者说……他出门的事情都不想也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这么简单?”百里花影蓦的恍然道:“这……他想要去杀人吗?”  “八九不离十。”小侯爷猛然转身望着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黄钟道:“黄钟大人怎么想?”笑语问候:“一直都跟在我们身后。”  不远处的黄钟缓缓现身:“侯爷既然察觉为何不早言?”  “早言又如何?迟延又如何?”黄钟大步上前接过小侯爷手中的药包:“侯爷为何要将此药给我?”  “本侯只是稍稍闻过这药的气味,并不能肯定就是医治花柳的药,还是请黄钟大人带回去请专人查看为好。”  “侯爷心思缜密,还怕会出错吗?”  “本侯又不是大夫,怎么敢肆意断论药材?”    黄钟将东西揣入怀中,望着府中四面奢华景色:“侯爷方才说刘衡出门是为了杀人?”  “不是为了杀人也必然是有其他上不得台面之事,本侯只是觉得……既然他连家中的忠仆都不相信,仅有杀人这般极端的事情也可解释。”  “侯爷的意思是他想要制造自己不在凶案现场的证据?”  “差不多吧。不过本侯也仅是推断没有证据。”小侯爷拉着百里花影的衣袖,低下头浅笑问道:“花影妹妹怎么看?”  百里花影颇为谨慎的偷看了那方的黄钟,又抬头对上余亦信任多情的双眸,似是在那人的眼中得到了勇气,女子一鼓作气道:“若是按照他出门杀人的线索来推断,杀害刘衡的人应该就是那日刘衡出门要杀的人。”  “反杀。”黄钟喃喃着,而后又抬头:“若是推断……反杀也是可能之一。”  小侯爷又问:“仵作验尸的时候,可查出伤口的大小?”  “只是寻常的匕首而已。”黄钟回答:“不过倒是有一处很是奇怪。”  乐正余亦看去,黄钟负手而立蹙眉道:“伤口虽然是在死前刺入,但是……出血量未免过多,伤口也浮肿过度,仵作说匕首刺下时死者应该已经在水中泡了许久,应该是在昏迷的状态下被人一刀毙命。”  “难道有两个人?”百里花影拉着乐正余亦的手腕:“余亦,是不是一开始有个人将刘衡推入水中,而后有人在他入水欲死后又刺了他一刀呢?”  “为何?”乐正余亦笑道:“他既然已经落水欲死,按照众人的说法刘衡是前儿夜里死的,大街上空无一人,也无人可救他,他必死无疑,又何必拿匕首刺他呢?”  “我的意思就是刘衡被人推下水后,自救又到岸上,而后再被刺死。”  黄钟却摇头:“仵作说刘衡在水中泡了许久,皮肉已经浮肿,浑身上下毫无打斗的痕迹,刀刺进心口时完全是昏迷状态。所以……应该不可能是自救回到岸上。”  “那就是有人将他拉回岸上。”小侯爷蹙眉:“一个将要被淹死的人又被拉回岸上,而后又被匕首刺中心口。这其中必然有什么隐情。”  “隐情?”黄钟不解:“侯爷何意?”  “你们查案,你问本侯是什么意思?”乐正余亦眉眼上挑,嬉笑道:“本侯也不是凌月阁的人,你们查案关我什么事情?”  百里花影拉着他的腰带:“那我不懂,你教我可好?”  小侯爷有些得意有些嫌弃:“你一点都不诚恳。”  “晚上喝酒。”    “其实刘衡这件事解决起来也不难。”若有这人有尾巴,此刻必然是欢快的摇着。    黄钟不解的望向正在偷笑的百里花影,百里花影伸手在乐正余亦的后背轻抚了两下,对着黄钟道:“要顺毛摸。不能命令他。”    百里花影问:“那现在咱们要先理清楚什么呢?”  “简单,其一,那晚刘衡孤身离家,无任何人知道他要去什么做,根据我们的推断他是应是去杀人。其二,刘衡自是先被扔到水中,而后再昏迷欲死的状态下被捞起来,最后一刀毙命扔到护城河中。这是我们如今推断出来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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