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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彩衣坊里人头攒动,徐知诰看敖鱼缓缓走来,忙揽过她的肩膀神采飞扬的说:“你看,我给孩儿挑的这个小被子上面还绣了两只小老虎呢,哈哈,说着将手伸进绣老虎的地方嗷呜嗷呜的吓唬敖鱼,敖鱼一边躲一边笑着说:“六哥,你多大了还玩这个?多丢你的将军威风”  徐知诰摸了摸她的发梢笑着说:“看你一天愁眉不展的,难得见你笑一笑,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多年不见,我让你刮目相看啊,文武双全,幽默风趣,人见人爱----”  秋月吃惊的看着自家公子眉开眼笑,自说自夸,好像忽然间整个人都焕发了生机,不禁暗暗惊叹,到底这个敖鱼姑娘用了什么魔力,自己可从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敖鱼没好气的捶了他一拳说:“行了,一夸起自己来就跟个话痨似的,小心我拔了你的小虎牙!”  徐知诰急忙捂住嘴巴可怜兮兮的说:“可千万别,我唯一长得好看的就是小虎牙!  他一把揽过敖鱼的肩膀笑嘻嘻的说: “走,去南街的趣味轩给孩子买点好玩的东西”  他二人边走边转,不一会儿就买了几大箱东西,凌风给墨玄出来买药正好看到他们打打闹闹的走过,他疑惑的想:“这个名叫敖鱼的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先是文家两位公子甘愿为她做那么多事,如今又攀上了徐府的徐知诰,真是匪夷所思。”  墨玄听完凌风的汇报,冷冷的说:“徐知诰如今也是她的裙下之臣了么?真是好心机,好手段啊!手指的关节咯咯作响,许是气到了极致。  何牛摇摇头说:“当年咱们一起下山历练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她几次冒着生命危险救你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她,我相信她有不可说的苦衷”  墨玄不愿提起她,转移话题到:“如今师父还是没有下落么?东海事变以后,就不见师父回青云山,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何牛叹口气迟疑的说:“师父当时悲痛之下逐你出青云门,你还怪他吗?阿娇师妹一向是他最珍爱的明珠,一朝陨落,他悲痛之下迁怒于你,你会理解他吗?”  墨玄沉默了几秒低头说:“我不知道,如今我最迫切要做的事情就是尽快恢复我的内力,然后查出所有事情的真相,我想这也是我爹娘最想看到的”  “对,当务之急是查出真相,对了之前你说你们的管家陈灿就是叛徒,后来怎么样了?”何牛问道。  墨玄摸索着从书房的一角抽出一沓资料扔在桌上冷冷的说:“全部处置了,他的儿子陈光是个赌徒,就在墨庄被灭门前曾经被一帮追债的人威胁,陈灿为了给儿子还债就串通了文家,其他的事情我还在继续查。”  何牛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说:“别急,你之前不是说墨庄有三个据点里积攒了一批奇珍异宝么,如今生意可还顺利?”  墨玄点点头说:“之前珍品阁被官府查封,我们趁机赚了一笔,我已经招兵买马,在这里训练了一批侍卫,由凌风带着训练,她的安稳日子过不了多久了!”  何牛看他对敖鱼恨之入骨,也不知该从何劝起,转移话题到:“接下来七日我会输一些真气给你,你试着冲一下封印,不过这个法子虽然有效,却也伤身,每次发功之后你要休息五日才能下床,记住了吗?”  墨玄盘腿坐在床上说:“开始吧”  他感觉到后背有浑厚的内力传来,双手放在丹田处,默念着青云心法,不一会儿他感觉体内的真气如细丝一般缓缓游走,他沉下心将真气归位,然后使劲将掌推出,面前的油灯轻微的晃动了一下,心里一喜,有效了!他还想再试,何牛制止到:“玄师弟,千万不要贪功冒进,要沉住气”  墨玄穿上外衣,点点头说:“放心,我自有分寸”  练完功,何牛倒了一杯参茶给他看外面飘起了雪花笑着说:“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在青云山玩雪的情景吗想起来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师父那时候正在闭关,顾不上管我们,阿娇提议我们做一个巨大的雪人来玩,为了给雪人点缀鼻子和手臂,你偷偷拔了师父最爱的黄梅枝,后来被他知晓了,气的罚你买了十盆黄梅赔给他,耗费了你不少银两呢”  墨玄想起往事也微微笑着说:“可不是,明明大家都犯了规,偏偏你们几个都滑头跑掉了,也就阿娇拿出私藏的银子帮我买花,哼,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何牛推了一下他肩膀说:“喂,别指桑骂槐啊,我也贡献了全部的银子,虽然只有一两,你也不能抹去我的功劳吧”  墨玄突然饶有兴趣的说:“我一直有个疑问,明明那时候落尘师姐很喜欢你的,为何后来你俩就形同陌路了呢,莫非你当时真的是用情不专,看你实在不像那种人啊?”  何牛听到这个问题,不自在的扭扭身子说:“陈年往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总之我俩还是少了些缘分,阴差阳错的,也就变成现在这幅局面了”  噢,墨玄沉思了几秒,想起阿娇的笑脸,心里觉得很是感伤,自己与阿娇青梅竹马,缘分不可谓不深,最后的结局不也是曲终人散么,师父说修道之人情缘波折,一点也不假  何牛看他神情悲伤,许是想起了阿娇劝慰道:“这事其实也怪不得你,那时候我们其实都有暗示过你阿娇的心意,落尘也曾提醒你看清自己的心,可惜等你真正明白自己心意的时候却突逢此巨变,真是天意弄人”  墨玄闭上眼,眼前闪过弯弯眉眼的敖鱼,蛮横无理的敖鱼,舍命救自己的那个疯丫头,他心里的伤口又裂开,扯得撕心炼肺的疼,他捂住胸口冷冷的说:“何师哥,别再提她,隔着家仇,我此生不可能再爱她!只有恨!”  何牛无奈的叹口气说:“好,我不提,你好好休息”  墨玄躺在床上,想起何牛的话心里思绪翻腾,短短数月,她流连于好几个男人中间到底在做什么?莫非她口中的六哥就是徐知诰?如今她已是徐知诰的侍妾,自己还有何话可说?  他下了床,喊道:“凌风!凌风!”  凌风听他语气急切,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几步跨上楼梯打开房门说:“公子有何吩咐?”  墨玄身着玄色寝衣,将枕边的一个盒子递给他冷冷的说:“把它给我烧掉!以后别让我看见!”  凌风急忙接过盒子说:“公子放心,我现在就把它烧毁”,说着点起桌上的油灯,将盒子打开,他赫然看见里面放着一块红色的锦帕,上面用金线绣着墨玄和敖鱼两个人的名字,连在一起,是那么的隽秀有力,可见当时绣锦帕的人有多坚定,他迟疑地说:“公子真的要烧掉么?”  墨玄背对着他,不耐烦的说:“别问了,快点烧掉!”  凌风点燃了布料,墨玄闻到有布料烧焦的味道甚是刺鼻,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他要想方设法抓住她,当着她的面亲自烧毁,那样才更解恨!踉跄的走下床说:“停!把它装起来,我以后还有用”  凌风看他脸上阴晴不定,也不敢再问,急忙小心的拍去锦帕上的烟灰,将它放进盒子里说:“公子早点休息,凌风告退”  连续一个月何牛都住在墨云山庄里,看墨玄的内力渐渐能恢复一小部分,落尘来信说在东海附近发现有师父出没的痕迹,他心里着急着这件事,就告辞了墨玄到东海去了。  过完元宵灯会,敖鱼跟着徐知诰要去升州了,她看着屋子里零零碎碎的东西不由扶着额头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许是徐知诰小时候过得太艰苦,出于补偿的心里,他一股脑儿的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孩子,光孩子的东西都装了三大箱,就这那个家伙竟然还皱眉说:“我要亲自做一把弓箭送给孩子,他一定会喜欢的”  敖鱼暗暗叫苦,打趣道:“万一是个女孩子呢,你叫她拿着弓箭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还想让她当个女将军?”  徐知诰双手一拍笑着接话说:“哎,说起女将军还真有,吴越国的上官元可就是一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两年前我与她交手,差点中了她的诡计回不来呢,巾帼不让须眉啊”  敖鱼撇撇嘴说:“我可不想让她舞枪弄剑的,要像我,文文静静的多好”  徐知诰指着她哈哈大笑说:“你还敢说自己文静,你问问阿蓉,你是吗?”  阿蓉围着敖鱼转了一圈说:“昨夜是谁说肚子饿吃了两个烧饼的?你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笑死我啦,说起文静,我倒是觉得自己有一点像”  徐知诰看敖蓉害羞的低下头,摸着发辫在哪里自我陶醉,不由无奈的说:“一听说升州是我的地盘,你俩都生龙活虎了是不是?不过这样也好,难得看你阿姐这么高兴!”  阿蓉伸个懒腰说:“一想到接下来几天都得在马车上摇,我还是补觉去了!”  徐知诰看阿蓉走了,拉着椅子坐在敖鱼的对面扳着手指头兴奋的说:“你知道吗?我已经着人去收拾院子了,我留了两间靠阳面的屋子给你和孩儿,院子的左边栽上一排桃花树,到了春天就可以酿桃花酒来喝,右边置一个小凉亭,周围栽上几颗茉莉花树,来年夏天你就可以收了花朵做花粉了…”  敖鱼开始还在点头附和他,到后来实在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头一歪就伏在桌旁睡着了,徐知诰看她伏在桌上,微张着嘴,睡得正香,轻轻的摸着她的发丝略带歉意的说:“小鱼,我只顾着自己说的高兴,忘了你今日该有多劳累,你放心,以后我开府自立门户,不叫你受任何一点委屈,之前我没有能力,现在我可以守护你,不叫任何人伤害你!”  第二日辞别祖母和徐温的时候,王老夫人看了看她的小腹,暂时放下了让徐知诰再娶亲的心思,笑着说:“小鱼好好养着,缺什么就给知诰说,平平安安的给咱生一位小公子!”  徐温看了看徐知诰,板着脸说:“虽然吴王升你为升州刺史,你也莫要翘尾巴,扎扎实实做事,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我过几日就回升州的都督府,到时候叫你来议事。  徐知诰忙跪下说:“父亲教诲孩儿不敢忘,我都记下了”  濠州郊外,墨玄带着侍卫站在高高的山头,冷风吹过他的脸,如刀子一般的锋利,听凌风说徐知诰浩浩荡荡带着一队家丁的往升州走去,冷哼着说:“凌风,传我命令,回升州墨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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