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很困的太恭实现在完全没有什么睡意了。嘴角抽抽看着自己面前的大桌美食…香!这么晚了,你让我看着你们吃,这样真的好吗? 自从自己将以笙小姐的意思表达出来后,朱中元把她带回家就不让她走了…没有什么其他想法,就是为了听到以笙的意思,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嘛,总而言之就是个翻译器的作用。 听到以笙说饿,朱中元连忙打电话到家里,做了一桌的好菜,全都是以笙喜欢吃的。太恭实搔搔头,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不过看见以笙流着口水(﹃)眼巴巴看着烧鸡的样子,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怎么了?”朱中元看着笑得抽搐的太恭实,以笙又干了什么蠢事吗? “没,没有。”看见对面一人一鬼投过来的目光,太恭实摆摆手,掩着自己的笑容,真是一模一样啊!“以笙小姐很饿的样子。” 太恭实说的含蓄,朱中元却是秒懂了。眼中是怀念又真心的喜悦,“你以后直接叫以笙的名字就是了。” “不吃吗?”看桌上饭菜没什么动静的样子,朱中元有些疑惑,以前都是菜都没上完,烧鸡就只剩骨架了……这是怎么了?他可不相信这丫头突然变矜持了。 朱中元不说还好,一说以笙就开始在椅子上打滚,吃不到啊吃不到…刚刚她试了那么久都没有办法!…太恭实则是觉得奇怪,鬼不是原本就碰不到这世界的东西吗?看朱中元的表现,倒像是以笙原本就能吃桌上的菜一样。 “以笙是不一样的。”朱中元听见太恭实的问题好心解答道,只是忽然觉得了不对劲,以笙是不同的,那么为什么在太恭实眼中她现在和一般的鬼没有什么区别?是的,以前他能听到以笙的声音,感觉到以笙的存在,而现在……现在以笙就和其他鬼一样,他听不到,感受不到…自然,也吃不了东西的… 以笙是不一样的。这句话太恭实没怎么听懂,但是她看见以笙因为吃不到桌上的饭菜,只能眼睁睁看着渐渐变凉,眼中竟然流下两行清泪……不不不,这并不是令她感到最惊奇的,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那两行眼泪流过的地方,就像小鸡破壳一般,以笙脸上的血痂渐渐裂开,露出的是新长好的粉嫩嫩的新肉。 这,这怎么可能呢?太恭实眨眨自己因为长时间瞪着而有些酸涩的眼睛,鬼,还能这样吗?看以笙还在嚎啕大哭哀悼自己吃不了好吃的,太恭实干脆撕下一只她觊觎很久的鸡腿,看着以笙抬头看着自己眼巴巴的咽着口水,太恭实吃的很投入。好久没吃肉了!她要压压惊,安慰安慰自己的五脏庙。 朱中元见这女人自己吃上了,有些不满,但也想到了以笙吃不了,自己看着也心烦,索性让她吃掉,免得浪费。看着吃的开心的太恭实,朱中元心里有个想法。 坏人!坏人!!!以笙跺着脚,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变化,只气鼓鼓的看着抢她鸡腿的太恭实,蹲在太恭实边上,拿手点点太恭实的额头,“啊啊啊啊……嗷嗷嗷嗷!”那是我的!我的!!!看着太恭实极不专业地剥虾,以笙真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以身代之,“嗷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扯虾线不是那样扯的!真该让中元教教你,他可是专业的! 听得这啊啊嗷嗷,心里乐得不行,没在意额头上的冰冷,拿碗挡住自己嘴边的笑,太恭实已经笑得颤抖了,这么会有这么可爱的鬼啊!看着以笙想去抓虾,却总是抓不到的样子,太恭实咳了咳,被饭粒呛住了…… 这女人的吃相可真是……一言难尽啊!朱中元抱着手看着桌上杯盘狼藉皱皱眉,以笙吃相就很好,(你确定?)居然会有人吃的比那丫头还饥不择食? 朱中元捏着眉心有些疲累,以笙看着朱中元眼里的困倦飘到他身边,推着他去卧房睡觉,朱中元没什么感觉,太恭实急急忙忙咽下嘴里的菜,“朱中元先生,以笙让你去睡觉。”看见这动作就知道以笙的意思,太恭实搓搓手,她原本就因为鬼而很久没睡个好觉了,现在在朱中元身边除了以笙,连个鬼都没见到,她自然是不想离他太远的。 朱中元为了以笙应该还需要她吧?这样想着,太恭实有了些许底气,“朱中元先生,你看我……”睡哪里啊? 听见太恭实的话,朱中元面色柔了柔,“好好好,我去睡觉。”今天晚上应该会睡个好觉吧?不会再有噩梦,不会再有大火了!看了看太恭实,朱中元勉强对她态度好点,“你?你就睡我隔壁的房间吧。”可不能再离近了啊! 朱中元在脱衣服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正在解衬衫扣子的手,头转了转,“不许偷看啊!”这可不比以前了,他明了自己的心意,以前是气急败坏,至于现在嘛,不好说。 嗯?为什么啊?对于以笙来说,只与中元分离了两个多月,而不是朱中元认为的十四年。为什么中元突然这么别扭了呢?难道是因为……变成莓大福了?以笙歪着头,不解的思索,好不容易为朱中元反常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借口。 虽然知道那丫头说了自己也听不到,但是朱中元依然有些满足地微笑,啊,至少她在。不过他可不认为以笙会乖乖听话的,想到她以前还来偷看他洗澡,朱中元脱掉衬衣,看了看自己的六块腹肌,吸了吸肚子,让腹肌看起来更有型。然后走进浴室。 以笙当然是死性不改。看见朱中元的腹肌,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有些饿了……居然不是莓大福了!是巧克力啊?跟着朱中元飘进浴室,水汽氤氲,嗷嗷嗷!要被蒸发掉了吗?以笙看着自己的手脱落的血痂。 那丫头估计还在……即使看不见,朱中元也依然了解以笙,三下五除二洗完澡,换上睡衣,朱中元走到书架前,仔细找了找,抽出一本几米的漫画,《月亮忘记了》。以笙喜欢这样的图画书。虽然依然有读写障碍,但是这种图画书没有什么大段的文字,是没什么问题的。 朱中元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翻了翻书,“以前是讲到哪一页了?”十四年了,有些细节朱中元再珍惜也忘记了,心里有些复杂,但他还是感谢她回到了他的身边。没关系,忘记的,他会再次想起来,只要她还在他身边。 以笙飘到床上坐在中元旁边,像以前一样,眼睛随着朱中元手里书的翻动而动,显然也在想着自己看到哪里了。好像,有些忘记看到哪一页了……以笙看哪一页都觉得新鲜。 “我猜你忘了。”我都忘了,更别说你了,你那么笨……朱中元笃定的说道,“那我们一起从头看吧。”我们,一起,重新再来。 “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我守护如泡沫般脆弱的梦境,快乐才刚开始,悲伤却早已潜伏而来。”朱中元读着这一句,脸色有些不好了,我记着你,念着你,盼着你,你却还是消失了……梦境,以笙也是一开始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的。 不高兴,气有些不顺,朱中元臭着脸翻下一页,“生命中,不断地有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这个作者真的不是在和他作对吗?怎么尽写这些富有深意的话啊!朱中元匆匆看了下另一页的字,脸有些黑,快速地翻了。 他翻得快,以笙也看见了,“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记住的,遗忘了。”以笙不明白这哪里把中元惹到了,琢磨着怎么也想不通。 朱中元终于翻到他喜欢的了,看了看自己右边,以前以笙就是坐在这里,头枕在自己胸前听他念书,看图画的。 清了清嗓,务必保持自己嗓音的磁性,“我看不见你,却依然感到温暖。”其实原句是,看不见的,是不是等于不存在?也许只是被浓云遮住,也许刚好风沙飞入眼帘,我看不见你,却依然感到温暖。但是朱中元却只想对以笙说最后一句,我看不见你,却依然感到温暖,所以,别害怕,以笙。 “每个人都有一个像月亮一样的爱人,因为这个爱人,我们拥有守护的能力。”以笙沉沉睡去,和太恭实一样,她也好久好久没有睡觉了,今天听到朱中元温柔低沉的声音,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幽蓝火种的焚烧,找不到以歌的恐惧,身体上的,心灵上的,陌以笙很疲惫。 朱中元合上书,将书放到床头柜上,顺势关掉灯,朱中元侧躺着,右臂放在床上,仿佛是给人当枕头一般,黑暗中,“晚安。”晚安,以笙。我期待明天的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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