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歌带着飞流回去,却在门口看见了正打算出门的梅长苏,“这么冷的天,你是要去哪?”虽说在她的调理下他现在身子好了许多,但这些天冷得慌,能不出门最好还是不要出门。 “去靖王府,为誉王跑一趟。”梅长苏拢了拢披风,脸冻得煞白。他看见飞流手上的花枝脸上表情一滞,“你们去了穆府?”见飞流点头,梅长苏还想说什么,却被以歌推进马车。 以歌叹了口气,二话不说直接上了马车,从须弥戒中取出一个火红色的晶体,从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药丸,递给梅长苏,“服下。” 梅长苏见她从袖中取出这不似凡品的药,一时有些傻眼,服下后竟觉得浑身暖融融的,面色也红润了不少。“这是……”以歌总有些稀奇古怪的药,每次问她也是含糊过去,但梅长苏兴趣很浓,每次非得问上一问。 以歌面色有些古怪,她说什么?总不能说这是用火凤的唾液,再配以紫叶草,无生花,酱酱酿酿制成的吧……将手中的晶体递给飞流暖手,以歌没有说话。 又是无果,梅长苏倒也不气馁,他就只是问问而已,这么多年了,也没想要出一个答案。马车摇摇晃晃了小半个时辰才到了靖王府。 梅长苏看见这熟悉的府邸,想起当初景琰初建府时,他和景琰还约定日后他建府也要离的近些,当时年少,现在却早已物是人非了,梅长苏一时百感交集,这靖王府却没什么变化,一草一木皆是他记忆里熟悉的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 靖王带着庭生出来迎接梅长苏,目光在以歌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这个女子…… 飞流特别开心的将金丝软甲放到庭生的手上,“给你。” 庭生见有礼物,高兴地接过,靖王却在看清后一愣,拿起金丝软甲,“金丝软甲,这是何等宝物,这礼物太贵重,庭生不能收。” 庭生无措的看向飞流,而靖王则是盯着梅长苏。 以歌却是开口了,带着两分调笑,“这礼物是飞流送的,是飞流送给他庭生弟弟的,靖王殿下可不要干涉孩子间的友谊啊。” 梅长苏也在一旁帮腔道,“就是,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要和飞流说。” 飞流瞪了一眼萧景琰,将金丝软甲抢回来,重新放在庭生的怀里。两小孩相视一笑。 靖王见此情景也只能点点头,“先生这边请。”梅长苏轻笑一声,跟在他身后。 以歌没想到会走这么久,目光奇怪的在院中转了转,她看着靖王的背影没有说话。梅长苏也感觉到了什么,也是奇怪的看着靖王。 面对两人的目光,萧景琰有些尴尬,出声解释道,“先生的名帖刚递进来的时候,我们几个正在议事,那些小子们也想看看,最近在京城声大振起的苏哲到底长什么模样,所以,” “所以就多走了两步。”梅长苏轻声帮靖王说了出来,唇边有些意味不明。 以歌看着靖王,也没说什么,却让萧景琰平白无故多了些压力。 见着屋内的环境,以歌默默的摇了摇头,幸而她先让长苏服下了暖暖一号,否则在这冰冷的环境里,长苏恐怕又要多喝几天苦药了~ 以歌在心里叹息靖王的粗心,但她还是朝他行了个大礼,“以歌多谢靖王殿下那日出手相助。”粗心是粗心,但却是个好人。以歌分得很清楚。 “姑娘不必这般,我只是恰巧罢了,不论是任何人都不会袖手旁观的,”萧景琰一直盯着以歌,他心中也对她受伤的原因有所猜测,但方才一见到她就打消了对她的怀疑,这个女子,根本没有一丝武力,他实在是多疑了。可正因如此,他才更觉得奇怪,一个弱女子,而且当时还在宁国侯府,她却遭到了如此袭击,实在是可疑啊! “恰巧也好,刻意也罢,总之这份救命恩情以歌是记下了,以歌不才,略懂些医术,若靖王殿下有什么地方需要以歌,以歌一定在所不辞!”以歌俯身盈盈一拜,从袖中取出一药瓶,“这药能强身健体,修复身上暗疾,每月一粒,三月足矣。”语罢,她将药瓶推向靖王面前。 萧景琰一愣,他还没见过这么快速恢复的药,的确有些动心,但是他是个有原则的人,那日他也只是发现了以歌,实在算不得什么救命之恩,这么贵重的药,他也实在是受之有愧。 以歌看向梅长苏,这靖王是有原则,她也很是佩服,但的确如长苏所言,倔得像头牛!眼中带了些许对梅长苏的同情,可怜的长苏,面对一个如此不懂变通的靖王。 “殿下就收下吧,以歌也是为了这药下了一番功夫的,”那是不可能的,她不知道有多少私藏呢!梅长苏睁着眼睛说瞎话,“殿下就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了。” 以歌微笑着点头,看着靖王脸上的为难,又柔柔的补充道,“就当是大梁子民想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吧。” 我能做的就是让你身体好,你身体好了才能保卫国家,所以我是为了保卫国家! 很好,这个理由很强大,梅长苏差点没被这冠冕堂皇的理由笑出声来。靖王倒是若有所思想了想,觉得以歌说的有道理,反而果断的接过药瓶,朝以歌道了谢。 见两人有事商谈,以歌识趣的离开,靖王也准许她随意走动走动,以歌倒是觉得受宠若惊。靖王,不是很喜欢长苏啊,以歌垂眸想着,他对长苏的态度倒颇有些值得玩味啊!像是对长苏抱有极大的偏见,并未全然相信他,甚至对自己,对长苏都不是很信任,以歌叹气,果然是一根筋动物啊…… 以歌晒着冬日里的阳光,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以歌仰着头,脸上带着餍足的微笑,她去找找飞流,顺便为庭生把把脉,那孩子从小也受了不少苦,对日后生长也不好,之前在府上诗她已为把过脉,只是时日太短,她也昏迷了几日,醒来时庭生已被靖王接走,她也没做些什么。 以歌转转悠悠,倒是与梅长苏一同到的演武场,场上飞流正与戚猛对峙。 以歌看见梅长苏,自然站在他的身边,摸摸庭生的脸蛋,专心看着场上的情况。 戚猛倒是认真,可飞流却没认真,轻轻松松攫住戚猛的手腕,他却是对他手上的武器起了兴趣。场边的靖王看了出来,“若不是他对那柄刀感兴趣,恐怕戚猛在飞流手下走不过三招。” 飞流的不屑以及戏弄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戚猛,他放出藏在刀中的暗器。却被飞流接个正着,飞流感兴趣的看着手中的小刀,完全没发现戚猛的刀对向了梅长苏。 梅长苏安之若素,仿佛根本没有察觉到戚猛的动作,但是他没想到以歌却伸出手抓住了那暗器,锋利的刀口划破了手心柔嫩的肌肤,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从手心滴落在地上。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脸上表情就没变过,扔掉手中的小刀,她的眼光投向戚猛,很冷很冷。 飞流见陌姐姐受伤,想要前去收拾那家伙,梅长苏却及时喝住了他。 戚猛没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还在暗讽着梅长苏一介读书人,却没发现靖王看着他的眼神产生了极大的变化。 靖王才收下以歌的药,这下自己手下的人把她给伤了,心中对以歌充满了愧疚,梅长苏说的对,丢脸的是他这个靖王,手下的兵,军纪涣散,以下犯上! “戚猛无视军规,以下犯上,重打五十军棍,降为百夫长。”梅长苏带着以歌缓步离开,只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无需担心,皮肉伤罢了。”以歌捏了捏飞流气鼓鼓的脸颊,柔声道。“很快就会好的!”她这话倒是没作假,这种普通的兵器造成的伤,更何况只是手上一道口子,一个时辰之内就好痊愈。 梅长苏脸色很是不好,景琰日后为君,那这威仪决不能像过去一般,这次虽让他认清了这件事,君是君臣是臣!但却连累以歌受伤,梅长苏对以歌也有些愧疚,这下好了,从前蔺晨就不喜景琰,如今怕是更甚了…… 见飞流还是不高兴,以歌想了想,“放心,陌姐姐没吃亏,我放了点小东西在他身上!”才打算制毒,就有人上门挑衅,以歌正愁手痒痒了。 飞流眼睛一亮,陌姐姐会做好多好玩的药,他身子向前倾,好奇的问,“是什么?” 梅长苏也是一愣,以歌下了什么药在戚猛身上?要说两人,还是有段距离啊…… “痒痒粉三号!”以歌有些得意,痒痒粉三号的效果不同于一号二号,痒痒粉一号是痒到将皮肉挠的血肉模糊,二号则是痒的地方永远与你挠的地方不是一个地方,至于三号……则是很痒很痒,是从内心由内而外的痒,从血液,肌理,皮肉,千万只蚂蚁啃噬的痒! 梅长苏抖了抖,忽然觉得有些可怕,心里对戚猛隐隐升起一股同情,这几日,戚猛怕是过不安生了! 回了苏宅,“以歌,你的手没事吧?”梅长苏看着以歌遮住的手,他也不知道情况。想到了以歌的身份,梅长苏怕她出事。 以歌微笑,摇了摇头,“无碍。”瞧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又道,“我一会就去处理,小伤罢了。”其实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这状况不能让他人知晓。 “怎么了?”蔺晨摇着扇子缓步从门外走了进来,瞧见以歌衣袖上的血迹脸色顿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怎么回事?”他才从南楚赶回来,自己媳妇儿就受伤了!你这家伙怎么照顾我媳妇儿的?蔺晨埋怨的瞅了梅长苏一眼。 “无碍!”完了,蔺晨一来,小伤也要变成大伤了……以歌有些无奈,扯了扯他的衣袖,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这时候恰逢黎纲进来,“宗主,宫中传来消息,越贵妃复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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