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外面传来门铃声，以歌耳朵微动，就听见了门外白锦曦的碎碎念，她眸光微动，“不去开门吗？” 徐司白无法，只得放开她，细心的替她理了理由于挣扎而微乱的长发，“我去开门。” 以歌勾起嘴角看着他的背影，你，知道外面是谁吗？啊~那个女孩，她记得，那曾经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她将她□□，任由心汩汩的流着血……但是现在不会了，哀莫大于心死，以歌推着轮椅，打开了房间的门。 “锦曦？你怎么会来？”徐司白在看见白锦曦的脸时一愣，而后想到了还在房间里的以歌，莫名的有些心慌。白锦曦就是苏眠，他比任何一个都要清楚。 “来看看你啊！”白锦曦冲徐司白挥挥拳头，“我说老徐，你要辞职这么大的事，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的朋友啊？” “抱歉，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徐司白知道对方的来意，只是，他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事了，曾经去警局做法律顾问，也是为了白锦曦，准确的来说，是因为白锦曦给他的熟悉感，现在恢复记忆仔细想想，其实，所有的人，都是因为他而受到伤害，苏眠是，韩沉是，以歌亦是…… 白锦曦见对方意志坚决的模样讪讪的叹口气，心里暗暗嘀咕，她怎么觉得，老徐怪怪的？好像……与她生疏了许多？ “哈，哈，没事，我尊重你的选择，只是……我们真的要站在门口说话吗？我难得来一次，老徐你也不请我进去坐坐，是不是金屋藏娇……啊？”白锦曦原本只是说着玩的，结果看见徐司白身后的女孩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是吧……被她说中了？ 徐司白听见轮椅的声音，连忙扭头看去，他见以歌出来，手里还拿着杯子，连忙走过去蹲下，“想喝水吗？你唤我就是了，我能听见的。” 白锦曦愣愣的看着对方脸上的关切，脸上一阵惊叹，她还没见过老徐对哪个女孩这么细心，禁-欲了这么多年，这是要破戒了？白锦曦一脸调侃的看着徐司白，目光触及以歌身下的轮椅就是一愣，这个女孩，不就是陈离江撞到的那位小姐吗？ 徐司白倒完水回来，看见以歌一直盯着白锦曦的脸看，他心一跳，五年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涨起，最后定格的是她闭着眼浑身是血的模样，徐司白眸中飞快掠过一丝苦涩，将水杯递给她。 白锦曦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自己在这里会有点尴尬，不过老徐能脱单，她还是打从心底为他高兴，只是也难掩失落，毕竟好友有了伴侣，自己也该避嫌了，她假意看了看手表，“老徐，小篆还找我有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也不等徐司白的回答，飞快地扭开门就走了。 门被关上，屋子里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风吹起窗帘，吹起这一室的静谧…… “就是她啊。”以歌挑眉一笑，将轮椅转了个方向，面对着徐司白，脸上挂着一抹讽笑。 “……不是的。”徐司白很是无力的辩解，哪怕他知道，这样的解释有多么的苍白，他这五年来，即使是失去了记忆，但每次在黑夜中惊醒的时候，心里就会被一种浓浓的愧悔充斥着…… 不是？以歌冷眼瞥了他一眼，“徐司白，你知道，我最恨的事是什么吗？”她坐在轮椅上，他站在她面前，恳求的看着她，眼角沁出泪花，浑身上下弥漫着悲哀的气息。 “我啊，最不喜欢被放弃了，”她冷冷的看着他，而后目光变得温柔至极，在他的脸色游走，仿佛清风温柔的喃语，“我曾经，被所有人放弃过，除了，她，和他……而当初，我在想，你会不会，为了我，放弃一切，只为了，能站在我身边……” 可是啊，以歌嘲讽一笑，“我曾经，真的幻想过，有个人，放弃所有，但他会抱着我，抱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松手！可是那个人不是你！”她恨恨的看着他，“你会放弃一切，抛弃掉跟随你的家人，只为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是我！好巧，我们想要的那个人，都不是对方！” 徐司白摇头，脸上神色悲恸至极，他绝望的闭上了眼，他知道，她说的是五年前，他终究还是对她失约了，甚至不惜用上了欺骗…… “我，从未认清过自己的心，我不懂爱，没有光，以歌，过去的徐司白，仅仅只是S，他没有感情，不会哭泣，所以他可以轻而易举的舍弃所有，包括字母团，我曾经以为，苏眠会是我的光，以歌，你明白吗？一个人在黑暗中呆久了，又怎么能分得清烛火与阳光的差别呢？”徐司白缓缓抬脚走向她，伸手抱住她娇小的身躯。 “得不到，所以忘不了，苏眠只是我年少时光的幻想罢了，我从未了解认真的了解过她，与其说，我爱的是苏眠，不如说，我爱的，始终都是那抹幻想……”他收紧手臂，将她小心的嵌入自己的怀里。 “我知道，你看重约定，可是我却失约了，我抛下了你，奔向了苏眠……我后悔，我愧疚，所以你惩罚我，可以的，我都愿意接受，以歌，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哪怕是，我的命……” ———————— 我想要什么？以歌躺在床上，双眼失神的看着天花板，我想要什么啊？我想要的，却始终没有得到…… 待她收集完这个世界的气运，以笙的魂魄就可以归位，复活以笙，指日可待！以歌伸出手，以掌成拳，她像是在空中紧紧攥住什么东西一般，眼中是坚定的势在必得！ 徐司白半夜起身，原本只是因为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他站在以歌的房门前许久，脚步踟蹰，食指微动，心中依旧有着一抹胆怯的影子让他不敢推开门看她一眼…… “以笙……以笙……以笙……”徐司白蓦地抬头，耳朵敏锐的捕捉到门背后传来的呓语，不安，恐惧，怨恨……徐司白不假思索推开了房门。 以歌似是睡得极不安稳，徐司白正想去拍她的背，却被一只白嫩的手直接扣住了手腕，他一惊，与她才睁开的双瞳对视，他在一片血色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在月光下他清楚的看见了一双红瞳！徐司白有瞬间的怔愣，而后大脑极快的反应过来，看着她眼底的警惕，徐司白见她眼中的血色被一片浓黑浸没，徐司白将她的手拨开，而后握住她冰凉的手，“我只是来看看你睡得好不好……” 他的手腕上还有她留下的指甲印，划破了他的肌肤，指尖仿若要嵌进他的血肉里，下一秒就要掐断他的手腕……谁能想到呢？明明是脆弱的指节，力气却出奇的大。 “徐司白，你是不是想死？”她眼底一片凉薄，没有丝毫的歉意。只有以歌自己知道，她差一点，就会杀了他！ 徐司白没有理会她的恶语相向，仿佛没有察觉到她凛冽的杀意，刚才的一切仿佛都是他的错觉，他蹲在她的床边，像哄小孩子一般，柔声道，“快睡吧，我守在这，别怕！” 以歌端详着他的脸，神色不耐，不似白日里的软刀子，夜晚的她似乎极暴躁易怒，“滚出去！” 徐司白面不改色，摇头拒绝，“快睡吧。”她会做噩梦，可是他却才发现，这么多天了……他做的还是不够，不够安抚她，不够了解她，不够……挽回她…… “我让你滚出去！你想死吗？”她的眼底又泛起了猩红的光芒，仿若有些不受控制一般，以歌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看着他涨红的脸却是快意的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却是掉了下来，“你有没有感觉到窒息？有吗？当时的我啊，也是这样的感受！就像失去了所有的空气，连喘口气也不行……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她蓦地松手，整个人躺倒在床上，没有管在床边咳嗽的徐司白，以歌用手背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良久，她嘶哑着嗓子，“你看，我现在，连人都不是了，你该放弃了……”我是‘人’的时候，你们尚且放弃了我，现在好了，我已经不是人了，你们放弃我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我已经没有顾虑了……她眼角沁出一滴泪，很快就湮没在了枕头里。 徐司白听见她的呢喃，在这黑夜里尤为清晰，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尤其安静，徐司白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而后蹲在她的床边，抚着她锦缎般的长发，吻了吻她的额头，目光柔和，“我不会，放弃你。”我已经放弃过你一次了，所以，不会有第二次了，陌以歌，请你再相信我最后一次，相信我，会紧紧拉住你的手…… 以歌耳背后的并蒂莲花缓缓流动着金光，以歌觉得一股温和的力量充斥在她的心口处，生机…… 她定定的看着徐司白，雪无说，让她去找一找想要的东西，去追寻爱，这样就不会想着恨，不会想着毁灭，不会迷失自己…… ‘能战胜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能战胜恨的，唯有爱。’ 有了爱，你会想着珍惜，而不是毁灭，世间皆是双重的，有光便有暗，有善便有恶，又爱就有恨，以歌，不要去恨，学会去爱。不要被恨意所左右，哪怕是为了陌以笙，也不要忘记了爱。 以歌移开自己的目光，“啊，随你。”她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闭上眼，脑中却在不断的思索，她已经挣脱了束缚，她可以按自己想要的方式来生活，唯独一点，她需要‘爱’，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以笙…… ———————— 那天晚上之后，徐司白仿若得到了一个承诺一般，他聚集字母团开了长长的一个会议，具体说了什么以歌不是太清楚，不过以歌却是发现他们有了些许行动，没有再故意的去挑衅警察，而是实打实的干了些实事，不管是T的CS行动，还是字母团联合一起的行动，被曝光出来后民众声一片叫好…… “A想去M国念书，他也可以系统的学习一下，说不定以后在物理上会更有建树。” “T去当个射击教练怎么样？” “L正追着E到处跑。” “以歌，你想去哪里呢？”徐司白将字母团众人的计划一一念了出来，他与她对视一笑，拉着她的手放在掌心摩挲，“嗯，想去普罗旺斯吗？那里有很多薰衣草，你知道薰衣草的花语吗？”徐司白的眼中仿佛有光，他鼓起勇气在她唇角印下一吻，在她耳边低语道，“等待爱情……” 我会等你，等你的眼睛里重新有我，我会等你，等你重新站在阳光下，等你，会成为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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