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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河与姬水的交汇便是声名远播的滨姬河畔。返回北垣从水路滨河往北一路过乾定、安翼、同新、石晴、丰粤、登科、戊戌、醉桃乡、不暮、断水、大吉、优福七大城五小县,陆白景带着陆明月沿途赏玩,待及三月初,恰好回到北垣明城。    那时距离陆明月出阁还有不多不少十五日。    陆白景因引陆明月来到北垣优城明府。府中上下内院外院车夫、杂役、护院、小幺儿、园丁、婆子、丫头、管事、连厨子等八十多号人,虽不多,却也不少。    内外一应俱全,布置的清雅不失贵气,除了陆明月素喜的白茶饰园,还特置了雅乐坊与六月楼,供陆明月玩练四艺和梳洗泡浴。    尤其是六月楼,极尽小宫廷气派。为时供热汤,使人专/制自热蓄水池时刻烧熬。内置三小三大共六池,均以白玉铺就,壁顶壁侧均饰以栩栩如生之天女浮雕。上缀千颗水晶小吊灯。内饰着香草、铜鹤、鲜花、香烛、夜明珠、软毯、妃榻等物。    一一观览完毕,陆白景因要和陆明月分别十五日,依依不舍抱着陆明月在六月楼里粘缠。陆明月因问他:“早些时日心烦意乱,也不曾问你,你说娶妾,老太太、太太都怎么说来?”    陆白景道:“老太太听说喜了,便要有意接人回去。娘倒说不急,待得生下孩子,身子爽朗了,再接回来。”    陆明月听了,便郁郁不乐起来。便问:“那如今怎么?”    陆白景答说:“还能怎么,直说没了呗。”    陆明月把眼圈红了,陆白景心肝肉抱在怀里哄说:“看你,没了一个赔十个。”    一句话又把陆明月说地哭又笑地喊讨厌。想了一会儿,才道:“嫂嫂呢?”    陆白景道:“宋孟圆?没和她说。她那性子,转头就要来见你,伤着你怎么好。”    陆明月揽住陆白景的颈子问:“那,她要真伤着我了,你怎么办?”    我闻言,朝外迈了两步,遥遥见远处走来一个人。    陆白景道:“月儿,我会尽我一切保护你,你信我么?”    陆明月道:“信。”    正说着,一身天青衣袍,气质清隽眉清目秀的男人已到了眼前。我连忙迎上道:“请二爷安。二爷堂上喝茶。”正是陆白华。    陆白华看着我笑道:“哟,是生歌儿啊!小丫头越发伶俐了。得了,不必和我卖乖了。你爷的事我知道的没八/九也五六了。”说着脚一踢,迈进门内。    我急忙随在后面,陆明月正从陆白景身上起来。陆白景不疾不徐撤下揽在陆明月腰上的手。陆明月一抬头,带笑上前一福“二哥哥。”    陆白华浅浅笑道:“明月妹妹好。”    陆白景笑道:“你来早了。”    陆白华撇头一笑,道:“服了你了我!”说罢,走进几步,四处一转,一扎手道:“怎么样?可还满意?花了我不少人力物力。”    陆白景笑着往外去,说道:“能住。”    陆白华跟上了,陆明月跟随其后,我示意下人关闭六月楼也跟随上去。    陆白华笑道:“好一个不知鹿台难造的子辛!”    陆白景笑指道:“你小心说话,说我没关系。”    穿过花园,陆明月欠身道:“二哥哥,那我先去准备了。你和哥哥聊。”    我正要行礼告退,陆明月转身似不经意将手在我臂上暗用了用力。    我一愣,她已离去。我跟在二人后,不解其意。    陆明月离去,陆白华才犹豫问:“不是说……喜了么?”    陆白景脸色沉沉,道:“没了。”    陆白华有些错愕,道:“怎么回事?”    陆白景道:“家事。”    陆白华顿一顿。说:“要保重妹妹才是。”又道:“她受了许多苦……”    陆白景闻言回望。陆白华负手仰头叹道:“你这禽兽,我实不想说我认识你。若不是兄弟没得选……“    陆白景道:“你懂什么,哪里知道个中滋味……”    陆白华呵呵笑了。片刻道:“行了,这里到明城还有一个时辰路程,不耽搁了,我车子已在外面准备好。你们快些手脚。”    我就此随陆白景回了明月楼。陆明月行李早被收拾妥帖。陆白景翻来覆去的都是不舍,抱在怀里交代:“回去就在白茶园,哪里也别去。吃的用的都听生歌的话。”    陆明月一咬唇,道:“嫂嫂来找我便怎么?”    陆白景道:“不与她理睬。她明里不敢将你如何。”    陆明月靠在陆白景怀里说:“明明就是她后来的……怎么我倒像个贼了……”    陆白景心疼不迭,连连说:“都是我不好。”    送了陆明月上车,又骑马切切跟了七八里地,好容易被陆白华劝了回去。    马不停蹄到陆府,顺序与老太太、太太、二老爷、二太太、三老爷、三太太分别请过安,叙了话。老太太身子不适并无多留,太太留了在房吃饭。言语皆是问家里的事料理的如何?怎么病的,大夫怎么说,吃的什么药,如今可无碍了等话。又说,你白景哥哥也在南垣怎么没通知他?怎么不索性去你哥哥的崇景居住着?可听说你哥哥那边娶了小嫂嫂?    陆明月便说是托妈的福,大好了。旧疾复发,仍是请了从前的大夫开了药。哥哥事忙,使人来问过,请过。只是疾病缠身,不得托身。因此只在家中疗养,并不听说哥哥的事。    太太微微沉吟,使人去库房把燕窝、虫草、人参、鹿胎、海参、鱼胶、阿胶等物各称了许些,叫送去姑娘房。又道:“吃什么用什么直管来说来要,别脸薄不敢开口。平日里府里一些坏心红眼儿的,私下里挑三搅四,满嘴里颠倒是非黑白,离间人心,你是懂事的女儿,莫和他们计较往心里头去。”    太太说一句,陆明月便答一句。因说:“谢谢妈关心。”“没有。”“不敢。”    太太便说:“往后即便是出去了,家里也是你的后盾。孝顺翁姑之余,年后节里,想回来,就抽时来看看。有委屈也来说,让你哥哥和你做主。索性离得也近,对方的人物也是你哥哥亲挑的,极是稳妥可靠。”    陆明月都频频称是。叙了一会子。太太便说:“你大病初愈,也别累着,生歌儿,去送你家姑娘回房。”    乔乔早送过披风前来,我为陆明月细致罩上系好。陆明月复行礼告退,别罢太太,一行人前面秉灯,我扶着徐徐出了门。    陆明月一路沉沉不语,似有心事。    三月下旬,夜里仍凉,冷风打着旋儿搅动着地上的土叶。半晌,陆明月突然道:“生歌儿……妈她……”    她话说了一半,又埋下头去。我握住她手,凉如冰。我道:“乔儿,过来时给姑娘拿手炉没有?”    乔乔道:“一时忘了。我这就回去取!”    我道:“罢了,都到门口了,下次细致些。”我双手裹住她手,轻声道:“既这样了,就这样罢。只要太太喜欢,怎么都是好的。”    进入白茶园,过影壁从前院进垂花门经二院,再穿清风厅到达主院。只见舍内门户开着,灯火通明。    我思量陆明月多日不在,房内丫头除了我,非侍候不许人进。宜晴馆设有夹墙冬日室温如春,也不大可能是入内添炭。因此我问:“乔儿,谁在里面?”    乔乔道:“不知道,我来时候都没人。”    我心里有些不安,因对陆明月道:“姑娘稍在这呆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陆明月挽住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偏不信,难不成她能吃了我。”说着掀帘就往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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