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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倬到燕京城郊时天才黑了一点,他早就知晓家主在燕京另置了一处宅院,却一直没有去看看。  一是燕京之前的百里府就足够他使用了。  二是实在是没有什么兴趣与必要特意来看一座宅子。  今日若不是因柳策之事,怕是他也不会来这个地方。  “四哥?”  柳策正准备回趟城内的百里府,毕竟要去蜀中这件事还是需要与四哥有个知会的,没想到还没等他前去,四哥就已经找上了门。  小武小心翼翼的给自家四爷上了茶,看着四爷黑的不能再黑的脸色默默在心里念了句,六爷自求多福,逃似的退了下去。  “我明天就跟家主去信,你准备启程回雀城。”百里倬仿佛不是商量一般不容柳策反驳。  “四哥说笑了,子眉自有分寸,不会让四哥在长姐面前为难。”  “青城郡是什么地方!你去不是羊..自讨没趣么!”  “四哥,这许多年过去了,阜宁郡王明哲保身,苟且偷生,子眉却想问问他当初为何执意将许国公府女眷宗谱除名,否则长姐如今也不至于落得无法脱身的境况。”  “无论如何,蜀中太过凶险,你就说破天来也不许去。”  “若我执意要去呢?”  “日后就不必再唤我四哥!”  两人终究不欢而散。    三更已过。  明相府后院依旧灯火通明,这是很常见的情况,但明相依旧未曾就寝,却是不常见的了。  烛火点映下的朱红饰布,衬得整个房里都是昏暗的感觉,正如眼下四人心中的乌云一般。  明相正坐高处,似是在闭目养神,听着堂下众人的争执。  “公子此言差异,阜宁府如今虽已没落,但军中仍有旧部尚存,这些年若不是离鹏与已然声名狼藉,又有元正公子存在,公子怕没这么快收复军方吧?”明相府内第一谋士、首席西翁于晋云忍不住反驳坐在自己对面的明相府大公子、太尉明奕。  “先生息怒,安纨只是想着阜宁府距青城郡不远,可以清阜宁府为赈灾先行开路,争取时间弱化影响。”明奕小心的看看了自己父亲仔细的开口道。  在明相府中,父亲爱才不问出身,他这个大公子的地位可比不上这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于师爷,若不是自己军方加持怕早就不知道被打发到什么闲散的地方去了。  “青城地动如此天灾燕京竟没有任何人察觉,许楷石同时被人刺杀,太过巧合了。”于晋云敲了敲手里的竹简,眼波微抬望向明相:“这也是相爷为何要推荐恭王世子前去的原因吧。”    明相眯了眯眼睛,点了点头。  明奕不甚明白,但也不好意思再问什么。  “于叔叔,小侄不懂为何要派恭王府前去?”一直坐在一旁安静侍奉尊长的明昊引看出了自家父亲的疑惑问道。  “元正不知,恭王无后,如今的恭王世子乃是由先帝庶子过继,虽然名义上无继承权,但若天子驾崩,硬要扶持也能说的通,青城郡此事太过蹊跷,怕是元正你那小姑父不准备再安分下去了,与其等他们出手不如我们送一个机会给他探探虚实!”    于晋云替明相解释道。  “那为何不再推一把,命阜宁府协同行事,这样一来...”明奕说道。  明相终于是睁了眼慢悠悠说道:“老大糊涂!”  “父亲息怒!儿子觉得....”明奕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己儿子拽了拽袖子拦了下来。  就见明昊引向着明相拱了拱手说道:“翁翁,孙儿以为暴民既然敢杀害许大人,那恭王世子前往青城不定会遇到危险,孙儿愿率兵随行。”  “元正公子肯亲自前去,自然再好不过了。”于晋云很是赞成明昊引的提议。  就见明奕瞪了瞪自家儿子,这父子冤家倒是隔辈亲近些,明相不喜大公子,大公子不喜元正公子,但这一老一少却总是能想到一起去。  况且军方除却当年的阜宁府便就是靖王府实力最为雄厚,阜宁倒台后明相府因与靖王府联姻缘故对军方有了一定掌握但并不牢固。  直到靖王爷战死,明奕接管后才算是名义上属了相府,当初军中众将并不心服明奕,后来依靠慕国郡主游说,加上军方念在元正公子是靖王唯一留下的血脉,明奕才勉强吞下了原靖王府的军方势力。  早年公子年幼,众人还算听命于明奕,但近些年随着元正公子军中威望愈深,明奕实际上对于军方的掌控已经松动,靖王府旧部已然偏向于这位年轻的元正公子。  这也是明奕一直以来对儿子最大的不满之处。  “昊儿有心,就这样定吧。”明相摆了摆手示意让众人退下,又开口道:“晋云留下。”  待明奕父子离开后,明相并着于晋云又复饮了几杯,于晋云看了看明相低头说道:“相爷纵然对大公子有意见,也当顾着元正公子还在,总不该落了做父亲的面子。”  “哼,晋云何时与奕儿变亲厚了!”明相冷哼了一声,撇了自家师爷一眼,但却没有恼怒之色,反像是打趣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相爷说笑了。”  于晋云打了个哈哈算是过去,不准备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明相却是好像不想罢休。  “当年若非老大搅局,如今哪里还来的阜宁府一说!”明相显然多年余怒未消,对于当年之事颇为介怀:“总是辜负了晋云一番心血。”  “相爷何必介怀,相爷想要什么,晋云自当为相爷谋划,大公子当年与离鹏与交好,不忍也属人之常情,相爷不必为此耿耿于怀,伤了父子和气,也伤了元正公子与大公子。”  “晋云知我。”  这话于晋云这些年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但明相始终介怀当年明奕一念之仁,父子表面和气实则相互厌弃。    林尘虽为刑部侍郎,二品高官却并没有什么积蓄,依旧住在原先的骠骑将军府,只是改了个门匾换做林府罢了。  暗沉的夜色方才擦亮一点点天色,林尘就听房顶有人走动的异响,披了件藏蓝色的大氅移到了院子里。  “轩儿?”林尘试探问了问很是惊奇,自己这个弟弟三岁那年离家至外祖门上,至今足有十四年,平日里三年都难见一次,京中更是鲜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若不是那与小夫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林尘还真不敢确认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  空空的院落无人回应,天边初阳微微抬起了几寸,已经足以为整个燕京染上了几分亮色。  许久无人回应,林尘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准备回房再歇一歇。  嗖————  一把匕首径直插在了林尘脚前的地上,顶上还插着根鸡毛,看起来很是滑稽。  林尘艰难的把张字条从匕首下取了出来。  “青城相候。”  白纸黑字写的分明,四个字深深进了林尘的眼眸。    白北山自昨日回到烟云楼时就已经发觉出了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天已方亮,因是清早还没有很多的食客,平日里热闹的烟云楼意外还有些冷清。  直到阁主遣人找他前去商议,白北山才知道他要跟着柳策回蜀中了。  “北山,此去蜀中需得万分留意,这柳子眉.....”烟云阁主看起来很是疲惫,整个人都十分虚弱。  “兄长放心,蜀中都是咱们的人,不会出什么意外的。”白北山从不担心在自己手下柳策能出什么事情。  啪——啪——  “北山这就不对了。”白北山左侧暗处走出了一人,黑衣铁扇但确是一张满布褶子的面孔,正是那杨铁嘴:“得让他出事,不然王爷如何能见到这柳公子呢,大哥您说是这个意思么?”  “无常,还不把脸上那劳什子摘了,看着膈应。”这杨铁嘴本名杨无常。  阁主实在是看不下去那张苍老的脸管自己叫大哥,膈应的他浑身起鸡皮疙瘩,汗毛都立起来了。  那杨铁嘴应了一声,抬手从左侧耳后小心翼翼的揭起了一点缝隙,旋即猛的一转头正扯下了一张人‖皮面具,捧着检查了半天才放心的将面具收回了怀里。  面具下的这张脸看起来和白北山差不多大,与白北山丰神俊朗不同的是,这张脸俊美的几乎偏了女相,男生女相却又不显得阴柔,却总隐隐能看出几分刻薄来,手中铁扇在掌心颠了颠:“这可是上次父亲托人冒了风险在雀城做的,小弟不是怕撕来撕去的弄坏,那可就遭了。”    阁主十分无奈又转了转心思盯着无常的脸看了半晌,将心里一直怀疑的想法说了出来:“无常提醒我了,雀城既有精通易容术之人,那柳策的那张脸又有几分可信?”  “从没见过他有任何异常。”白北山扶了扶额头,似是有些头痛。  “易容一事无非是倒刻面具颠倒乾坤或者动刀削骨不破不立,前者易穿帮,后者定致气虚,北山所说的情况不可能是易容,不然我就不信没有一点破绽。”俗话说久病成医,因着长期需要易容的缘故,杨无常在易容一事上很有见解。  “是与不是,还要试过才知道。”阁主似乎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兄长,青城的事情不会出什么事情吧,无常也不是故意的,那许楷石鱼肉乡里,百姓怨声载道不敢言语,要我说早就该杀。”白北山心里还惦记着青城郡那日的意外,不尤有些担心。  “北山兄,可别再提起这事了,就为这事父亲和兄长已经念叨了有一个月了,是小弟莽撞不知深浅,知道错了。”白北山与杨无常具是承德三十八年生人,白北山比杨无常大了几天,平日里无常是绝不会唤白北山为兄的。  “你还有脸说,这脾气就该扔去父亲身边好好磨磨,也省的惹事!”阁主指着白北山笑骂,早就不再为其过失生气了。  “北山,你这次回去可小心点啊,为兄为好好招待你的!”看阁主的态度并未责怪,杨无常又恢复了原本的嚣张甚至还涨了几分。  白北山气的转身就从窗口跳了出去,图了个清净。  “无常,不许胡闹!”阁主这是真的有些火气了。  “是,属下明白。”杨无常也收了嬉笑一本正经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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