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霖语两手空空的回了王府,看到顾鸣书的那一刹那,她神色复杂。整个下午,宫霖语的眼睛都围着顾鸣书打转。顾鸣书疑惑的挑挑眉,望向她。 宫霖语凑到他的跟前,摸着他的头发说“已经有些日子了,想不想洗头,我帮你,会小心的。”那日顾鸣书虽然一身狼藉,但宫霖语只是简单的给他梳洗了一下,脑袋上的伤口很多,宫霖语怕沾水发炎,只是用湿毛巾简单的擦拭了一下发丝。 顾鸣书喜洁,平日外出回来都一定要先洗漱,所以对此颇有些不能忍。睡觉时枕头也只是微微沾一点边,第二日床套枕套是一定要换一遍的。 宫霖语这个提议,顾鸣书很是心动。他有好几次都准备洗头发,但是因为看不见后面的情况,只得作罢。他如今对人对事的防备更加高了,除了宫霖语之外任何人的靠近,都让他厌恶。锦二自然是受了罚,顾鸣书提拔了新人顶替他的位置。之前顾鸣书一直觉得,自己的人可以心中留一片柔软之地,存放这世间的□□甜苦,人都有弱点,他也有,只要是对自己忠心的,就可以收为己用。现在,他怀疑了。弱点可能变成把柄,而他需要的是万无一失。 宫霖语试了试水温,把一块白色的毛巾放在水里。她双手作梳,为顾鸣书打散了头发。小心翼翼的将顾鸣书头上的纱布解开,宫霖语眼眶红了一圈。之前太医上药的时候,宫霖语只觉得伤口可怖,以为顾鸣书是被人所伤,恨得牙痒痒。但听完何玉的描述,知道是顾鸣书自己所为时,宫霖语心中的酸楚有增无减。伤口有大有小,极为分散,宫霖语将顾鸣书的头发轻轻的撩起,去判断那个地方是撞在窗框上撞上的,哪个地方是被木刺刺到的,观察的越细致,眼睛就越模糊。 她用沾湿的毛巾,轻轻的为顾鸣书擦拭头发,顾鸣书背对着她没有发现异样。只是越往上洗,和顾鸣书贴的越近,待顾鸣书感受到宫霖语簌簌落下的眼泪时,发现她的眼睛已经是红红肿肿的了。 “怎么了?”顾鸣书按住她拿毛巾的手。 “就是,又心疼,又觉得好气啊。”宫霖语抽抽搭搭的说。 顾鸣书有些哭笑不得“说说看。”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她们信口污蔑你的清白,却不知道你为了这清白受了这么重的伤。” “若是,”顾鸣书拉着宫霖语的手紧了紧“若是我那日真的被……”顾鸣书觉得这个话题难以继续下去,因为他厌恶这样的假设。 宫霖语听了上半截,就知道顾鸣书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回答的也很认真“在没遇见你之前,爱情的底线对于我来说是身心具洁。”宫霖语看着顾鸣书没有反映的脸,知道他不能理解,身心具洁对于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是多么难以把持的底线,就继续往下说“遇见你之后,我发现自己没有底线。名声,外貌,权势,我都看的很淡,只要是你,就一切都好。所以顾鸣书,不要为我做任何伤害到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你万事顺遂,如果不能,就平平安安,若还是不能,请最大限度的保全自己。普天之下,莫非黄土,可若是失去,怎么样才能找到一个你呢。”宫霖语在顾鸣书的眉心亲了一下“爱情让我做出的最大改变就是不贪心,平安是你,足矣。” 顾鸣书拢在宫霖语背后的手紧了紧。这些日子,宫霖语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在眼里。宫霖语是小心翼翼的,讨好谨慎的,害怕自己被流言影响了去。那些话,顾鸣书心中嗤笑,他不放在心上,唯一让他困扰的是宫霖语的反映。 往日里他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惧流言蜚语,也知道宫霖语必是信任他的。可这件事情。他确实出了偏差,衣衫不整是真,共进客栈是真,这些半真半假的言论最是伤人。虽然,自己像她解释了清白无损,他知道宫霖语也相信。可在外人的眼中,宫霖语是被自己的姐姐与枕边人联手带了绿帽子,这样的事情,就是发生在平民百姓之间,都会被视为奇耻大辱,更何况是一朝王爷。 那些试探打量的,背地讥笑的,顾鸣书足不出户,也能想出她们的嘴脸。对于厌恶自己的人来说,必是一场盛世欢歌。这些日子,顾鸣书一直在想,宫霖语会是什么反映呢。她惯是个脸皮薄的,现在还会同情隐忍,柔声安抚,若是以后,会不会厌恶这样的自己,寻一个柔情蜜意的男子共度余生呢,至少不吵不闹,不惹事端。 如今得了宫霖语这样的反映,他才算是长吁了一口气。他能分辨什么是安慰,什么是真心。自己在刚刚那一瞬间,心竟也被高高的提起。是在意吧,顾鸣书心想,偏执的在意。顾鸣书并不信奉宫霖语的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他要的,就要牢牢锁在自己手里。前方若不是锦绣山河,他也要铺就一条康庄大道。若他不能万事顺遂,那别人自然也不能事事如意。不过,宫霖语的担心,顾鸣书很是受用。我当然会保全自己,除了我,谁都不能和你在一起。死了,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宫霖语的事情解决,那那些蹦哒的太久的人也该管一管了,顾鸣书眼睛眯了眯,锋芒毕露。待两人换了单衣上床时,顾鸣书看向宫霖语“这些日子,闲来无事,我在房间里转了转,竟发现了一个箱子,上面蒙了灰,似是好久没人碰过了,里面装的是什么。” “额……”宫霖语一时语塞。 顾鸣书冷冷的瞧了她一眼“怕不是那个情弟弟送来的相思之物吧。”顾鸣书自然是对宫霖语身边的事情了如指掌,刚才一问也只是套她的话。 宫霖语长相俊美又气度非凡,自是很讨男孩子欢心,平日里出门都是掷果盈车,那些眼高于顶的大家公子也会偷偷送上香囊等物以示爱慕,最让顾鸣书不解甚至是嫉妒的事情,宫霖语会把这些东西小心的收好,现在在房间里看到这样的东西,顾鸣书忍不住追问。 宫霖语有些尴尬的解释“你知道的,私相授受怕会落人口舌,情窦初开的喜欢是人之常情,我即使不喜欢他们,也不能让他们因此被毁了名声。所以我不敢交由他人打理,只好自己收着了。但我从来没碰过。”宫霖语摊摊手,以示忠诚。 顾鸣书接受了她的解释,只是接下来的话就有些冷冰冰了“那箱子里可有苏希孟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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