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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云淡淡一笑道:“佟大哥,你有所不知,我娘当年为了生我,落下了病根,在我十岁那年,她病情加重,爹爹又带着大哥要四处走生意,根本无暇照顾我们,就把我和娘亲送到普灵寺去休养,希望在佛主的庇佑下可以让我娘的病慢慢的好起来。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师傅。”  佟越恍然道:“原来你的师傅是和尚。”  秦桑云缄默以对,心中却摇头道:“也不是,他并不是和尚,也是寄宿在那里的客人。我偶尔一次见他为一只受伤的鸽子疗伤,奇效惊人,因为想起母亲的病痛,我就缠着他教我医术,他见我一片孝心,所以就答应了下来。可是母亲等不到我学好就去世了,我很难过,执意要留在庙中要为她守孝,爹爹和大哥都劝不住我,只好随我,就是那个时候师傅才正式收我做了徒弟,将他生平医术倾囊相授,到了我十七岁那年,父亲把生意都大部分交给了大哥,我也就回家去陪伴父亲,师傅和我分别之时要我立下重誓,要是泄露了他和我的事,就一定赶我出师门,对不起佟大哥,我不能违背誓言,所以不能对你说。”  佟越见她就不出声,似有所隐瞒,也不追究,心中怪异的不安又涌了起来,朦朦胧胧的。  秦桑云心中感慨,叹道:“师傅传我医术,是要我悬壶济世,可是我却连自己的家人都救不了,难道真是医者不能自医吗?连家人都不能避免吗?”  佟越恐怕又引起她的伤心事宽慰道:“怎么会呢,不是还有赵妈吗?她为了你们秦家连命都不要了,忠心可鉴啊。”  秦桑云到:“这倒也是,虽然她只在我们家一年,却能有如此重的情意,但愿她如今在乡下生活平安喜乐,乐享天年。”  佟越心中又隐隐“咯噔”一声,千丝万缕纠缠在一起,他缕也缕不清了。但是他的手却始终都没有放开秦桑云,心中暗想:“但愿以后经历风雨你我同在,此愿足矣。”  秦桑云紧握佟越的手,彼此情意,心照不宣,她轻轻的倚靠在佟越的肩上,斜头仰观夜空,口中低吟道:“秋风入窗里,罗帐起飘扬。仰头望明月,寄情千里光。”月亮一天比一天圆满,中秋又要到了,往年的这个时候,不管父兄再怎么忙碌都一定要陪着她和母亲一起过。直到母亲去世之后,他们担心她会触景生情,更是费尽心思的逗她开心,只是这一切,都已经彻底成了伤痛的回忆,想起千里之外的秦家庄的冰冷的坟墓,她的心又撕裂开来,眼泪不觉又流了出来,“爹,大哥,阴阳相隔,我对你们的情意又要怎样才能传达给你们呢?”  佟越伸手替她拭去脸颊的清泪,伸手将她慢慢的拥进怀中,宽慰道:“桑云,不会有事,有我在。”阵阵夜里的秋风,送来了浓郁的桂花香味。  淡云愈轻,西风渐紧,红林如霜,衰草伏地,雁阵高空掠过,声声长鸣惊寒,更助秋情。  冰镜楼里面的世界白天和黑夜都是一样的,没有夜明珠的照明,纵使是白天,这里就是一片黑夜。  一早,侍桂和捧蟾已经在房中静候。  秦桑云走到白纱绣床边,轻声道:“海小姐,我来为你诊病。”  里面传来一声低沉的冷笑,佟越心中一凛,浑身戒备,想起这个人对自己的贴身侍女都毫不留情的同下毒手,他更是不得不时刻提防。  海玉弓一听外面的气息有异冷声问道:“你这次又有谁护着你,你以为他当真能保护你?”  秦桑云看了看身边的佟越道:“可以的,他可以。”  海玉弓也不言语,单手挑开床帘一看佟越,眼神忽变,厉声道:“是你?怎么会是你?”她的声音本来就沙哑,如今惊怒之下发出的声音更是犹如野兽嚎叫一般,听得秦桑云耳朵发麻,心惊胆战。佟越一看不对,提起秦桑云跃出一丈之外,还未站稳,一条白绸舞动迅捷,忽的向佟越的头上卷去,佟越反掌推开秦桑云,伸手刚去接白绸,忽觉白绸劲力逼人,心中暗惊,身形斜转,翻身而上,白绸从他下坠的脸部缓缓掠过,所过之处,脸部微微发麻,可见力道沉稳之极。  侍桂见海玉弓对佟越出手,担心又生枝节,喊道:“小姐,他们是……”捧蟾打断她正声道:“就让小姐试吧,这样她才会死心。”侍桂退在一边,秦桑云看在眼中,不由心急,却又无力阻挡。  佟越身子急速而下,双腿点在白绸上面,海玉弓单手一抖,白绸末端扶摇而上,从他的后背犹如利刃直直插入,秦桑云看得一脸惶恐喊道:“佟大哥,小心后面!”  佟越但觉后背生风,早已经猜到,以白绸借力一个后空翻,躲过白绸末端的突袭,白绸末端却突然急转方向,整根白绸朝他逼迫而去,佟越喝道:“够了!”不再躲闪,双足直立在白绸之上,硬生生的将它踏在脚下,与海玉弓斗力,海玉弓久挣不下,冷光一闪,另一条白绸又朝佟越晃动飞去,佟越面不改色,也不抬足闪开,眼见白绸杀近眼前,扬手之间将它抓在手中,继续与海玉弓斗力。  侍桂见海玉弓久斗不下,知道她不敌佟越,心中着急喊道:“佟越,手下留情。”紧接着又看看捧蟾道:“捧蟾姐姐,这,这怎么办啊?”捧蟾冷眼旁观,也不出手,秦桑云在一旁看得心乱如麻,就怕他们两败俱伤。  隔了一会,一声闷响,片片雪花在房中纷纷散开,萧萧而落,这房中哪里来的雪花,却是两根白绸被他们二人的内力所迫,支离破碎。  海玉弓难以静坐床内,飞身而出,双掌击向佟越,佟越原地伫立,举掌相对,两人对了一掌,海玉弓翻身从空中飘落而下,看着佟越良久,道:“你果然好了,武功也恢复了。”沙哑声中有着不甘和悲愤。  佟越有些发怔,回想她之前见自己所说的话怔道:“海小姐,你认识我吗?”无意中蹩见放在琴架上的古琴,心中一动,看着海玉弓白衣胜雪,虽然被白色纱巾遮住了脸容,但是她的身形情态却宛如仙子,脑中依稀浮现出一幕,拨动着心底最深的记忆,那是他逃命时抱着必死的心跃入河中,恍恍惚惚飘飘荡荡之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耳边响着断断续续的古琴声,一声一声敲打着他的心。他问道:“那天晚上其实是你救了我?”  海玉弓眼中有着欣羡,有着嫉妒,冷笑道:“哼,你只剩下一口气都能恢复如常,我呢,为什么,为什么?”干笑几声,声音里充满着绝望。  秦桑云听得甚是心酸,刚要说话,忽见海玉弓身子剧烈颤动,整个人卷缩着倒在地上,白色的面纱渗出鲜红的血色。  侍桂脸色惊变惊呼跑过去喊道:“小姐。”一把扶住她,捧蟾也疾步上前看见白纱上不停染红散开的鲜血,紧皱眉头。  秦桑云惊道:“海小姐。”就要上前去扶,佟越一把拉住她道:“桑云,不要靠近。”  捧蟾回头厉声道:“佟越,小姐是她还能杀人,此刻最想杀的就是她自己。”佟越心中一凛,松开了手,秦桑云扑到海玉弓的身边劝道:“海小姐。”随即给她把脉。  侍桂扶着海玉弓抖动的厉害的身子,心慌意乱问道:“怎么样?秦姑娘,小姐怎么样了?”捧蟾正声道:“先把小姐扶到床上。”侍桂这才回神,两人将她一起半抱着放在床上。  海玉弓看着秦桑云,突然伸手将她紧紧抓住,霎时间眼睛里充满了无助,秦桑云心中对她的恐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心底升起一种责任感,温颜道:“我可以救你的,不要怕。”  海玉弓手足发颤,浑身犹如烂泥,眼神极为痛苦,侍桂,捧蟾在一旁却是手足无措,侍桂急问道:“秦姑娘,我们要做什么?”  秦桑云喊道:“你们让海小姐安静下来,我要给她下针。”  捧蟾抬手指落,点了她的睡穴,却不见她睡去,秦桑云眼见不见效,略一沉吟,道:“没有用的,此种病症一旦发作,痛苦的力量足以冲开穴道,你们抓紧她,不要让她乱动,我来。”  佟越惊骇于此症的力量之大,上前道:“你们让开,我来。”  不料捧蟾挺身拦住他,不让他向前靠近一步,喝道:“佟越,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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