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正追赶着一个小鸟,小鸟被她追得急了,一声清鸣冲天飞去,在繁枝茂叶间不见了踪迹,她望着天空,耳边却听着慕贤的话摇头道:“公子,这诗也不见得就应了我们现在的情景啊。” 慕贤来了兴致笑问道:“哦,红衣,此话怎讲?” 红衣回身看着他们四人道:“最起码我们现在没有马,所以第三句是不相符的,而且……”说着往山中瞧了瞧,咧嘴笑道:“这里也没有寺庙,第一句也不符。”正说着,只听阵阵钟声从山林中传来,她脸色微微一变,声音嘎然而止,慕贤折扇收拢笑道:“红衣,这钟声来的可真是时候啊!”红衣撇了撇小嘴,跺了跺脚,不做声了。 秦桑云有些忍俊不禁笑道:“此处正有一座山寺叫伏龙寺,寺中的主持大师与我有数面之缘,我们这就前去拜访吧。” 红衣立刻展颜喊道:“好啊,既然是姐姐的旧友,那我们要些斋饭也是可以的了,我肚子饿了。” 慕贤笑道:“原来你是为了这个啊!”红衣朝他嘟嚷了小嘴,转身跑开。 秦桑云见慕贤与红衣恢复如昔,想着这几天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阴影总算是解开了一些。 佟越虽然久在江湖行走,去过的奇峰峻岭也不在少数,但是多数都为江湖纷争而去,每到一处就是生死攸关时刻,哪里有闲情逸致观看山水,如今此刻心境寂然,这才领略到这山容水意,花态柳情。 伏龙寺门口,香客络绎不绝,寺中香火旺盛,门口的一位僧侣一看秦桑云,脸色微变,随即上前合掌施礼道:“原来是秦施主,好久不见。” 秦桑云也认出他,随即回礼道:“智能师傅,我带了一些朋友在山中游玩,如今有些累了,想在寺中歇息一会,拜会方丈心眉禅师。” 智能立刻道:“请随小僧来。” 红衣拉住秦桑云好奇道:“姐姐,你的面子不小啊!” 秦桑云对她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些沉重,想起以前与父兄在此的时光,依旧历历在目,只是物是人非,难免触景伤情了。 五人在智能的带领下拜见了主持方丈心眉禅师,用了斋饭,与他谈了一会佛法,慕贤似乎是心有所触,交谈甚欢,一时忘了时间,白总管双手背负身后一言不发的静候一旁。红衣却有些按耐不住,如坐针毡,左顾右盼的。秦桑云看在眼中,心中好笑,拉着她到了外面道:“心眉大师想必还要与慕贤公子长谈,你觉得闷,我就带你到寺中走走吧。”红衣求之不得,望望房中慕贤,心中暗暗祈求道:“公子,我去去就回来伺候你。”想着对他躬身拜了一拜。 佟越也无心听佛法,便也跟着秦桑云和红衣一起出来逛寺,秦桑云想起以往父亲在此处供奉的菩萨,前去一拜,佟越伴随身边,虽然他一向不信神佛,却也忍不住对着菩萨上香诚心祈求保佑秦桑云平安。红衣对每个菩萨都看看,拜拜,瞧个没完。 拜完菩萨,三人出了殿门,只见有几个小沙弥兴冲冲的跑将出去,似乎有什么急事,红衣好奇心起,伸手拦住其中一位问道:“小师傅,借问一下。” 小沙弥被她拦住,脸色不悦道:“快说!” 红衣问道:“你们这么急的要去做什么?” 小沙弥道:“去听落第书生说书,他讲的故事可好听了。”说着挣脱红衣的手,疾步向前奔跑。 红衣脸色有些不解回头问道:“秦姐姐,什么叫说书啊?” 秦桑云有些意外,说书在民间这么普及的卖艺手段她竟然都不知,想她既然不知,也没必要解太多,笑道:“就是讲故事。” 红衣顿时来了兴趣笑道:“讲故事,我最喜欢听了,我们也去吧。”说着拉着秦桑云就走,佟越举步跟上。 三人到了后院出了院门,跟着那些前去听书的人走了一段路,在后山一处休憩山亭中,果然看见一位书生衣衫寒酸的坐在一张石桌边,一手摇着折扇,一手拿着响板,在煞有介事的说着,围着听书的人也不少,有些为伏龙寺的小沙弥,也有不少是伏龙寺的香客以及近处的村民。 红衣拉着秦桑云在一较近处的山石上坐下,佟越站在她们二人的旁边,红衣向身旁的一个小沙弥询问道:“小师傅,这个书生在讲什么?” 小沙弥道:“是在讲三国的故事。”红衣又还要问,小沙弥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秦桑云拉着红衣道:“先不要着急,听着吧。”红衣这才作罢。 秦桑云听了一会,书生妙语连珠,将故事讲得活灵活现,引得一阵阵喝彩掌声,红衣也不觉听得入神笑道:“姐姐,这说书的比唱戏的还要强,我听得好紧张哦,看戏都没这么紧张过。”秦桑云见她欢喜,心中也感到高兴。 不一会儿,那位书生讲完了一个章节,就打响了响板道:“今日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各位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红衣正听得兴起,赶忙起身喊道:“喂,说书秀才,你就不能多讲一些吗?我还没听够呢!”她这一喊,那些小沙弥也起身纷纷喊道:“对啊,我们还要听,还要听!” 说书秀才对着他们深深鞠躬笑道:“小姐和小师傅对小生的厚爱,小生很是感激,既然如此,小生今日就不妨再讲一个故事吧。” 红衣和小沙弥听到这话,不由得欢呼雀跃,拍手叫好。 说书秀才笑道:“只是三国的故事就讲到这里,小生给各位讲一个当朝的故事,如何?” 红衣对三国的故事意犹未尽,听见他要讲其他的故事,脸上露出失望之色,说书秀才看出她的心思,对她笑道:“这位小姐先不要失望,小生的这个故事绝对精彩绝伦,保证比三国的故事要好听。” 红衣脸色一喜,喊道:“真的?先生要讲的是什么故事啊?” 说书秀才笑道:“小生要讲的是当朝的皇家秘史!”此言一出,其余的听客都不由的低声议论。 佟越心中有些吃惊,一般说书的人为了避免麻烦殃及,都不会讲当朝的政治,更可况是什么秘史,若一个不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必定会招来祸端。他眼观说书人的模样,并无异样,就是一个落拓书生,正想着,只听秦桑云道:“他这样讲,只是为了哗众取宠吗?” 佟越正声道:“只怕未必。” 红衣脸色不屑轻声笑道:“当朝皇家秘史,这个人尽会吹牛,既然是秘史,又怎会让你一个外人知道,姑且听听看吧,若真有些趣事,讲给公子听听。” 佟越与秦桑云见她神态轻松,不禁莞尔。 说书秀才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起,一开始只听他讲的都是当朝一些众所周知的事情,什么开国创世,□□神威,平四海,定叛乱,威震八方,尽是些赞颂逢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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