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笑道:“原来也不过是拿个幌子骗骗人罢了。” 有个听客坐不住了,起身对说书人喝道:“喂,你这个酸秀才,你挂着当朝秘史的羊头卖的却是狗肉,你耍老子是不是?”他这一喊,不少听客也纷纷站起身吆喝。 说书秀才并不着急对着那位听客笑道:“这位大爷莫要着急,当朝的秘史小生虽然知道的不少,只是不知道这位爷有没有胆量听呢?” 那位听客大手一扬喊道:“你有胆量说,我们就有胆量听,快说些可以嚼舌根的快事,别让老子坐闷了。”几个人也齐声附和。 说书秀才笑道:“好啊,既然大爷有这么好的兴致,小生倒真是知道一些朝中的秘史。” 那位听客立刻挥手道:“快讲,快讲!” 说书秀才点了点头,笑道:“小生所讲的皇家秘史,从一个名字开始,在座的各位,你们有没有听过向阳太子?” 佟越与秦桑云心中同时一紧,相视一眼,只听红衣自语道:“向阳太子,宫里没有这么一号人物啊,是什么时候的太子啊?” 那些听客私下交头接耳一番,喊道:“向阳太子,什么人啊?” 说书秀才看了一遍听客笑道:“这也难怪大家都不知道,向阳太子若真在世的话现在也有七十多岁了,在座的各位可都至少比他小了有一轮的岁数,难怪不知。” 红衣听到这里,吐了吐舌头嗔道:“什么啊,装腔作势的家伙,卖什么关子!” 说书秀才顿了顿声音继续道:“说起这位向阳太子,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三岁吟诗,七岁写文,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诗词歌赋无一不晓,兵法武功堪比孙武,舞勺之年就随着父皇□□出征西北平叛‘西楚之乱’,立下赫赫战功,□□爱之甚深,对他悉心培养,希望他日长成,将大位传于他,是以赐封‘向阳’封号。” 他说到此处,只听一位听客不耐烦的打断喊道:“喂,你将这位什么向阳太子说的这么神,那为什么后来做皇上的是□□另一位皇子承德先皇,而不是他啊?” 佟越心中所想的也正是这个,之前听他说向阳太子年纪七十多岁,正是与当今皇上承平帝的父亲,承德先皇同一时代的。 说书秀才微微一笑道:“这位爷莫要这么着急,且听小生说完,话说这位向阳太子到弱冠之年,正是风华正茂,锋芒毕露,朝中百官对他信服敬仰,百般拥戴,□□皇帝想着有这位向阳太子,江山必能迎来一片盛世清明。” 众位听客听到此处,心中也忍不住有些波澜荡漾,却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幻,以致江山易主。 佟越眉头微锁,看着落第书生的笑脸,觉得他里面隐秘的是另一种东西。 红衣的脸色也不似之前喜庆,慢慢的安静下来。 山风平地而起,席卷着山里的清明之气,又将它带入九天云霄,山花摇曳,山林婆娑,周围一片风声。 秦桑云想着向阳太子的年纪,心中暗道:“那个时候正是师傅在宫里当御医的时候,莫非此人真的知道些什么吗?” 说书秀才继续笑道:“可是自古圣贤多为天妒,向阳太子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患上恶疾,数月之后死去,□□皇帝经不住悲伤,一病不起,几年之后骑鹤归西,就这样皇位才落到了原本并不受重看的承德先皇手中。” 佟越当下皱眉,说书秀才的这话可是颇有玄机,再看那些听客,果不其然,不少人的脸上露出了异样。 红衣俏脸一板,咬牙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书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说书秀才继续笑道:“向阳太子的病来的蹊跷,死的也是不明不白,据说他一病就是三个月,宫中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不少御医还为此送了命,只可惜啊,可惜。”他连说着几个可惜又道:“太子一死,可是让□□皇帝伤透了心,他膝下还有三子,都皆为出色人物,但是皇位却偏偏传给了最不受宠的五皇子,各位,你们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听到这话,众位听客忍不住耸然变色,想着这其中定有什么阴谋诡计,自古涉及皇宫大位之争,无外乎是一些同室操戈,兄弟手足相残的丑闻。当朝自从□□皇帝开国以来,皇位传接却都是平稳过渡,从未发生过宫廷喋血的巨变风波,没想到现在却在一位落第书生的口中听到这样一件从没有在民间流传过任何只字片语的惊天秘闻。而且这位说书人说起来慢条斯理,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最为平常不过的事情,这种语调更加增添了周边听众的猜疑之心,此时不少人心中已经在蠢蠢欲动,议论纷纷,一人道:“真的有这个向阳太子吗?为何从未听说过?” 另一人道:“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又何必再提?” 又一人道:“若真是正常死去,又为何不能提,真有这样一位传奇太子,为何民间对此一无所知?” 再一人道:“其实也不是一无所知,我父辈的人倒真有些隐约提到过,只是觉得他死的太仓促离奇,所以……” 其余人道:“仓促离奇,难道这里面真的是另有文章?” 众人交头接耳,有关承德帝篡位谋害兄长的话几乎就是呼之欲出了,佟越内力深厚,耳目清明,大家虽然都是窃窃私语,但是所说的话他都听得一清二楚,只听他们越说越离谱,说着连□□皇帝的死也有与承德帝有关了,他细心分辨之下,只听人群中总有几人是在有意引导,将众人的心思引向承德帝谋位不择手段弑父杀兄的方向。心中暗道:“难道这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转头看向说书人,见他依旧笑脸盈盈,心中更加确定,暗暗吃惊:“他们是一伙的?在座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他说这些煽动之词又想做什么?” 一直坐在身边的红衣霍然起身,脸色铁青,一双杏眼瞪着说书秀才怒声道:“胡说八道!你一个落第的秀才,在此大放厥词,蛊惑人心,实属叛逆之罪!” 她声音清脆响亮,说的掷地有声顿时镇住所有的人,众人循声而望,见说出此言语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脸上无不讶异。 秦桑云也没想到她小小年纪,说话却是有条有理,看似读了不少书,想必这是常年伴随慕贤这样的才子日夜熏陶,耳濡目染。 说书秀才看着红衣,悠悠笑道:“小姑娘,你怎会知道小生是在胡说八道啊?” 红衣怒气冲冲道:“我就知道,承德先皇德行兼备,以仁义治理天下,四海升平,是千古仁君,你为何在此含沙射影,辱没他?” 说书秀才笑道:“小生只不过是说了一个事实而已,况且并无半句诽谤承德先皇,小姑娘,你这样归罪于小生,只怕是欲盖弥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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