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舒航缓缓摇摇头,忽而看了看秦桑云,见她凝神沉思问道:“秦姑娘,你想到了什么?凭你的所学,不会不知道这里面的乾坤吧?” 秦桑云听到这个惊世秘密,也深受震动,此刻听见任舒航的问话,沉思片刻,正声道:“怀胎十月,若是有‘定生丸’,推辞半月一月也是有可能的。” 佟越失声道:“什么?” 任舒航笑笑道:“布衣仙翁的传人果真是名不虚传,见多识广,连西楚的宫廷秘药都知道。” 佟越问道:“桑云,什么是‘定生丸’?” 秦桑云抿抿嘴唇,缓缓道:“西楚国是一个很讲究生辰八字的地方,许多人为了在一个良辰吉日生孩子,经常会到西楚的灵山天神白岭去祈福让自己的孩子在吉时出生,于是有不少江湖郎中趁机兜售一种称为称为‘定生丸’的药,是说可以决定孩子出生日期的灵药,以此骗取百姓钱财。” 佟越更是不解道:“既然是假的,又有什么用?” 荣亲王在一旁接口道:“虽然是假的,但是也有真的,真的混在假的里面,也就变成假的,事情多了,自然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定生丸’的存在。所以对那些在吉时出生的孩子会带来好运吉祥认为是天神的旨意,更会深信不疑。可是事实这种药是存在的,而且还是西楚宫廷的专用秘药,西楚皇室用此物迷惑人心,让国民带上精神桎梏,掌控人心。当年西楚国王一心要将千尚公主送来和亲,其中一个重要的缘由就是因为她的生辰是一个吉时,而且没有用‘定生丸’,是天神的旨意。” 任舒航道:“这种‘定生丸’是为西楚国皇室的皇家秘药,知道这药的人只有皇室嫡亲之人,能用的除了嫡亲皇子皇女,其他的人根本就不能用,后来由于民间的假药太多,被骗的人多了,就没有人相信这个世上真的有这种药了。” 佟越此时恍然道:“千尚公主用‘定生丸’延迟了五皇子的生辰,所以瞒过了□□皇帝。” 荣亲王此时忍不住狠狠的“哼”了一声怒道:“这个贱人欺瞒了父皇,她来和亲,只不过是为了保住她腹中的孽种,在安止以死后就一直怀恨在心,一心复仇,父皇对她宠爱有加,更让她肆无忌惮,而对她最大威胁的就是当日名声正盛的向阳太子,只有除了他才能让那个杂种登上皇位。” 佟越想着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心念一转道:“可是廉妃在一年后就已经死了,她又怎能再害向阳太子?” 任舒航道:“人的怨念一旦形成,就算是肉体消失了,灵魂还在,足以借尸还魂。当年西楚国送千尚公主和亲,安止以担心她在异国被人欺负,所以将自己的一位心腹扮作宫女跟在她身边,这位宫女武功绝顶,狡猾奸诈。等到廉妃死去,这位宫女就成了五皇子最为亲近的人,安止以死后,跟随他的死士大都流入进中原,隐姓埋名,时时刻刻要为主人报仇尽忠,在短短几年中,竟然有不少人混迹在朝野之中。那位宫女暗中收拢这一帮人,做了死士的首领,策动着毒害向阳太子的阴谋。向阳太子初始病发是在西郊皇家围场狩猎的时候,当时他正追赶着一头受惊的小鹿,而当时跟在他身边的就是五皇子和这位宫女,他们说当时是‘太子殿下在烈日下中暑不慎跌落下马。’” 荣亲王恨声道:“笑话,向阳太子武艺高强,身体强壮,带兵打仗在野外三天三日都毫发无伤,怎么会只出去狩猎就中暑跌下马,明明就是他们耍了诡计害了太子!” 佟越不解道:“他们的手段就算能骗得过别人,太子到底是不是中暑,难道太医也查不出来吗?” 荣亲王冷声笑道:“这些人早已经是有预谋的,太医早就被他们收买了,就连……”说着看了秦桑云一眼,眼神立刻变得怨恨无比,秦桑云触及他的目光,心中一颤,心中隐隐想到了什么摇头道:“怎么可能,师父不是那样的人。” 荣亲王怒声道:“向阳太子只是中暑的话,又怎会被告知是得了痼疾难以医治,而要去五台山作长期的修养医疗,向父皇说这些话的人就是林广博,他还信口雌黄大肆渲染太子的疾病,隔绝了太子与外界的接触,让他一人死在五台山中,之后将所有知情的人都灭了口,如果林广博没有狼狈为奸,为何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在民间逍遥快活?父皇尊崇他的医术,对他深信不疑,他却这样欺瞒他,真是禽兽不如!”他的音色到了最后变得凄厉异常,就像是一个从地狱里跑出来喊冤恨极的厉鬼的嚎叫,听得秦桑云汗毛倒竖,却又忍不住字字惊心。 佟越喝道:“这都是你们的猜测,当年的真相既然谁都不知道,期间另有内情也说不定。”他听得荣亲王的怒吼,知道秦桑云落在他的手中,势必在劫难逃,急忙将她护在身边,虽然知道对方真要发狠也是徒劳,但是心中却也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 荣亲王脸上忽然露出诡异一笑,双目瞪着佟越,像是在窥探什么一样,佟越喝道:“你又要做什么?” 荣亲王空笑了几声,却是毫无笑意,道:“这个世界上的宿缘也真是奇怪,虽然隔了数十年,但是还是会聚在一起,太子大哥,是你在天有灵的指引吗?你含冤莫白死了数十年,终于是想要为我们皇家正统肃清内敌的时候了。”说着仰头看着黑黝黝的牢顶,虽然脸上带着笑意,声音却沙哑苦涩。 佟越听着这话,心中一动,喊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荣亲王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之色。 任舒航上前一步打量了一番佟越,忽然笑了笑道:“佟越,今时今日你仍旧是糊里糊涂的,看来你的师父只教给了你鬼剑,却没有教你使命。” 佟越脸色一怔,道:“使命?”秦桑云疑云大起,看着佟越,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大的秘密会展现在眼前。 任舒航淡淡道:“纵使他再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只可惜他身来就是一个武痴,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一柄神剑在江湖绝迹,佟越,你师父传你鬼剑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佟越回想一会,脑中除了剑,什么都没有,道:“师父给我的只有剑,他的事我一无所知。” 任舒航怅然一叹,道:“顺其自然,看天命吗?这也算是像他了。”说着看着佟越道:“那我现在告诉你吧,你的师父名为关宁,就是鬼剑的创始人,也是向阳太子贴身侍卫。” 秦桑云听到这话忍不住“啊”得一声叫出来,见佟越惊骇不已。 任舒航继续道:“也许你很吃惊我为什么会知道,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原先便是向阳太子身边的书童,关宁是侍卫而我是侍从,本来我们一文一武随侍太子身边左右,虽然年龄差了一轮,也算是故友了。向阳太子得病之后我们便被调离他的身边,我被派去照顾五皇子,而关宁却被安排到了□□皇帝的身边,直到太子死去,我们终究都没有再见他一面。对于他的死,我们都心存疑虑,却也无法弄清。关宁坚决辞去侍卫之职,隐迹江湖,而我一直待在五皇子身边暗中调查事情真相。唉,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为虎作伥,相助备受质疑争议的五皇子登上了皇位,又替他平叛乱党,想想真是无颜面对向阳太子。只是若不是当年立下这所谓的功绩,又怎能被封为安国公,若没有这样的权势,又怎能再为向阳太子尽忠以偿还罪孽。” 荣亲王在一旁道:“世间的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公爷在这个时候能放弃荣华富贵,拨乱反正相助本王,此种气节堪比武神关二爷,而那个关宁,虽然跟关二爷同姓,却是一个前怕狼后怕虎的废物,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就将向阳太子的恩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自己过闲云野鹤的生活,真是可恨之极。”说着看向佟越问道:“佟越,你现在已经知道你师父的真正身份,也明白了身为‘鬼剑’的使命,你是要助本王一臂之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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