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女生队里多出个人高马大很显眼，熊甜站他前面，不可控的瑟瑟发抖，艰难的做完广播体操，等不及主席台下令解散，熊甜已经撒丫狂奔，像离弦的箭，林春子看是熊甜正要出口喊，侧身又刮过一道疾风，叶穆白凶狠着一张脸急急追去。　　　　怎么招惹上他了？　　　　林春子蹙眉，就听斜后方响起声音。　　　　“这叶穆白真够花心，瞧又把熊甜追的。”　　　　李双双尖着嗓子阴阳怪气，生怕人听不见，林春子扭头看他，他小眼镜下的小眼睛向上一扬，得意个什么劲？林春子看他就烦，瞪他一眼准备回头，发觉身后的女生不对劲多瞅一眼，这一瞅不要紧，生生在她占满数理化公式的脑子里瞅出段爱恨情仇，她心一惊默默转过头，无视顾潇潇狰狞的脸。　　　　班花顾潇潇喜欢校霸叶穆白人尽皆知，班长李双双觊觎班花顾潇潇不是一天两天，林春子理清这层关系，想到熊甜，加快马力从哄散的队伍跑出。　　　　叶穆白长臂一伸，扽住熊甜衣领，勒的熊甜大呼救命，叶穆白才不管她，扯着她的领口往墙上摁，他单手撑上墙喘着粗气看她，熊甜被他阴郁眼神笼罩在墙面，挣扎着求饶。　　　　“你冷静点，冷静点，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你跑什么？”　　　　他一米八几的壮汉欺负一个一米六五的少女，是不是太过分？　　　　“你活像要吃人，傻才不跑。”　　　　“哎呦，你还以为你聪明，昨天经过的只有你，不是你是谁？”　　　　叶穆白越说越来劲，熊甜双手抵在他胸口，生怕他扑上来活撕了自己。　　　　“真不是我。”　　　　“肯定是你，出了名的大嘴巴。”　　　　“我是大嘴巴，但也不敢告你的状啊。”　　　　叶穆白顿了顿，盯着熊甜眼睛，松了手。　　　　“哼，算你识相。”　　　　熊甜委屈的红了眼，怕泪流出来，假装低头整理衣服，叶穆白扫过她脖颈上的一条暗红。　　　　“没事吧。”　　　　熊甜闻声抬头狠狠瞪他一眼，转身就走，叶穆白挠挠头心里惭愧，下手没个轻重，把姑娘脖子都勒红了。　　　　难道李双双那个马屁精说的是真的？　　　　赶来的林春子张着大嘴僵在原地，眼里全是不可置信。　　　　不远处叶穆白正将熊甜抵在墙上，熊甜胡乱挣扎，叶穆白他…他在干嘛？他在强吻熊甜？　　　　这个认知吓傻林春子，下一秒熊甜泪眼婆娑的推开叶穆白，看到熊甜委屈的眼神，林春子更加确定心中所想。　　　　林春子把打来的水放她桌上，熊甜眼圈红红的，抬头说了声谢谢，冲林春子扯了一个比哭难看的笑，上课铃响起，林春子不好问什么，回了自己位置，又是两节大课，班主任的语文，林春子拿出书跟着勾画重点，下节课要小考，她记性不太好，尤其一些晦涩难懂的文言文，所以学了理，所以努力，所以分班时与裴烁出现在同一张纸。　　　　教室里只有笔纸间悉悉作响，门口忽然响起两声报告，同学们从试卷中抬头撇一眼又纷纷低下，叶穆白和曾唯一归了位，噪杂几秒又安静，林春子稍微留意下叶穆白，见他从熊甜身旁经过时多看了几眼。　　　　有奸情，林春子想。　　　　这一想的后果就是错了好几道文言文解释，交换对卷，她看着同桌在自己的卷上挥洒叉号，叮嘱自己千万要专心。　　　　林春子伸个懒腰，终于结束了上午的课，因为高三原因，中午不回家的同学渐渐多了起来，林春子和熊甜就在其中，她拉着熊甜在食堂随便吃口，熊甜一反常态话说的少，几乎没怎么开口，只在林春子聊的兴奋时应承两声，林春子笑的僵硬，心里却好担心熊甜，连她最爱吃的腊肉煲仔都没吃完。　　　　这个该死的叶穆白！！！林春子愤愤不平。　　　　林春子进门前视线扫了扫，觉着今天班级人多有点热闹，熊甜位置靠窗，她的同桌不在正好林春子坐那，拉上半扇窗帘，教室一半光照一半海蓝，窗外吹进的风吹鼓窗帘。　　　　林春子与熊甜脸对脸趴在桌上，熊甜眨眨眼悄声地说。　　　　“春子，我听方硕说，咱们下星期要重新排座位。”　　　　“我想跟你坐。”　　　　她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熊甜轻轻笑起。　　　　“我也是。听他说好像是按月考成绩排的。”　　　　林春子紧抿着嘴，一下不说话了。　　　　方硕是熊甜的同桌，也是语文课代表，跟班主任混的好，小道消息来的快，他的话一般没错，可月考成绩…她倒数第五熊甜倒数第七，这怎么排？难道真要与倒数第一的叶穆白为伍。　　　　林春子支起脑袋，眼睛东瞅西瞅，四周奋笔疾书的同学不在少数，她哀叹一声，在快班活着真难。　　　　正要趴倒，进门的裴烁吸引了注意，他中午没回？林春子惊讶后漫不经心的垂下头，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分心想太多。　　　　熊甜伸手摸上林春子失落侧脸，滑滑软软的，林春子一顿，弯下的唇角又向上翘起，熊甜眼里闪着光，她随即拥住，脸在她清香校服上来回蹭。　　　　“熊，你真好。”　　　　“哪里好？！”　　　　林春子嘴里嘤咛不断，熊甜小声咯咯的笑。　　　　林春子有一个秘密，她喜欢年级第一的裴烁，高一至今，两年多不到三年，她藏的很好，如果不是泄密的日记，这永远只会是个秘密。　　　　日记！日记是林春子的心头大患啊…林春子忧心忡忡，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教室乱糟糟的吵，林春子抬头看表，还有十五分钟上课，她拍醒熟睡的熊甜，两人站到走廊里吹风，精神精神好上课，下午两节数学和生物。　　　　熊甜趴在栏杆上还是迷迷糊糊，林春子还好，就是一半脸压的发红，还有几道印。　　　　“裴烁，外找。”　　　　林春子正看着楼下攒动的人头，听到名字条件反射的回头，熊甜睁开眼，顺着林春子的目光看去，班门口站着个白净女孩，乌黑的发扎成马尾，还没来得及多看，裴烁已经走出来，林春子有点窘迫，急忙转过头装没看见。　　　　“什么事？”　　　　裴烁面带着微笑，给人感觉如浴春风，熊甜看到这，撇了眼身板笔直的林春子，又趴上栏杆闭着眼，她俩没什么气场，本身存在感就低，像被看不见一样，就听女孩清脆声音。　　　　“学长，抱歉打扰你学习，你马上要毕业了，有的话不说出来真的会遗憾…”　　　　林春子侧耳，听得出女孩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懒得听下去，后面说什么不用想她也知道，裴烁忽然笑出声，打断她的话。　　　　“那我来问你道物理题吧。”　　　　林春子一愣，悄悄回头瞟眼女孩背影，肯定很吃惊，林春子想。　　　　“两个完全一样的金属球，A和B带电量之比为1：7，相距为r。它俩接触一下放回原来的位置，假如两电荷原来带异种电荷，那么后来两小球之间的静电力大小与原来之比是多少？”　　　　裴烁为了让对方听清楚一字一句说的很慢，偷听的林春子大脑也开始飞速运转，搜索着套用的物理公式，皱着眉算的吃力，恨死不够用的脑子。　　　　预备铃响了，熊甜叫她进班，林春子哦了一声低头往回走，路过裴烁时，瞥见他对面女孩脸憋的通红，好吧，也是脑子不太够用，女孩嘴唇翕动，林春子没听清说什么，就见裴烁跟了进来。　　　　“是9比7吗？”　　　　闷头走的林春子停住对身后的裴烁问个回马枪。　　　　“嗯。”　　　　裴烁回答的轻又快，不惊讶她会说出答案，林春子点点头，没事人一样继续走，安静一秒的班，见她俩没什么状况又恢复了热闹。　　　　数学老师岁数不大有点谢顶，讲课就像普通话测试没过，一口不知道哪里的方言，但讲的是真好，林春子也就擅长点数学，凭着这个进了理科快班。　　　　刷题讲卷，两节课很快就过去了，一下课林春子摘下眼镜趴在桌上，头深埋进臂弯里，停顿几秒，她从桌洞里抓出手机，站在走廊开始打电话。　　　　“喂？”　　　　电话接通就听见那边麻将的洗牌声，林春子瘪嘴很不满意。　　　　“妈，我想换班行不行？”　　　　“好端端的，怎么要换班？唉碰一下。”　　　　“老师讲太快跟不上，感觉什么都不会。”　　　　“你年级排名前五十怎么可能不会呢，别逗妈妈了。”　　　　林妈妈不以为意，却让林春子更烦躁，她握在栏杆上的手掌用力，掌骨都突了起。　　　　“我说真的呢。”　　　　林春子急着申辩，林妈妈听见女儿急了忙含糊。　　　　“春子啊，放学回家说，妈妈要忙了，先不说了。”　　　　电话被切断，林春子对着手机屏幕除了生气还是生气。　　　　回到座位她拿出刚做的数学卷子，满纸的红叉让林春子愤怒，她揉成团扔进了桌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