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010　　　　林春子当场石化，结合下今天症状，恍然是亲戚造访，想着就感觉椅子上一股粘稠，看向裴烁的脸色渐渐变向猪肝，眼泪盈上眼眶。　　　　“我是被十三幺的噩运上身了吗？”　　　　裴烁不懂什么是十三幺，不过林春子看上去比之前鲜活，他拍了拍林春子肩。　　　　“自求多福吧。”　　　　“你...”　　　　林春子撅嘴泪眼汪汪，目光紧跟裴烁背影，直到出了班级消失不见，她心慌的扫过周围，看班里同学寥寥几人，还全是男生，绝望油然而生。　　　　“同学都走光了，我可怎么办？！”　　　　空荡教室里林春子不停耸肩，对着手机扑簌落泪，编辑好的信息不知该发给谁，正犹豫，昏花的桌面上忽然出现黄色包装物，林春子顺着递来的手向上看，眼前人影模糊，她抹了把泪，裴烁样子变得清明。　　　　“不太清楚好坏，买了最贵的，能用吧？”　　　　除了点头说不出话，泪水哗哗啦啦不停，林春子挪步出了班级，回来时，椅子已被擦干净，她站在跟前，刚止住的泪，又汹涌而至。　　　　“别哭了。”　　　　裴烁这话说的嘴都要磨秃噜皮，身后林春子没听见一样，还是继续哭她的，抽抽啼啼，抽抽啼啼，像是哭不完…　　　　他俩一前一后走着，经过的行人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后面哭的惨兮兮的姑娘，追着前面的冷脸跑，裴烁平白被瞪了好几眼。　　　　嘤嘤嘤…　　　　呜呜呜…　　　　哇哇哇…　　　　一路上尽这个。　　　　小区门前有条通畅宽阔的柏油路，通天竖立的路灯照着，斑马线上反射橘光，裴烁忽然停步，把泪眼昏花的林春子撞的猝不及防，印着脚印的白半袖上又多了几道鼻涕，她抬头看着裴烁后脑勺。　　　　“怎么了？”　　　　“今天哭不完不走了。”　　　　裴烁刚说完，林春子就开始嚎啕，静谧路段只剩飞驰而过的汽车，和她哭声。　　　　“你到底哭什么呢？”　　　　看她架势是要哭到底，裴烁无奈转身，皱着眉瞅她。　　　　“你刚才…把我扔下了…我委屈。”　　　　林春子小脸通红，哽咽着说不连贯话，不问还好，一问更哭的停不下来，裴烁感到烦躁，扭脸看向别处，舌尖顶了顶腮帮，又看她。　　　　“不是又回去了嘛，你还哭什么？”　　　　“怕！”　　　　“怕什么？”　　　　“怕你走了再也不回来。”　　　　泪水氤氲在眼眶，她仰起头，梨花带雨的脸写满认真，大书包下的小身板一颤一颤。　　　　裴烁目光撇过，手忽然拽上林春子胳膊，扯她入怀。　　　　哭声戛然而止。　　　　怀里的人一动不动，裴烁垂下头，唇边有笑意。　　　　“想让我抱早说，犯得着哭一路吗？”　　　　她没有，可是眼睛很累想休息，她闭上眼睛，静静偎他怀里懒得声辩，脸颊贴在胸膛，他说话时有嗡声响起，就当是要来的怀抱吧，她贪婪的吸气，寻着他身上味道，好想这样一直下去…　　　　“可以了。”　　　　裴烁喊停，残忍的推开林春子，站直的林春子板起脸看他，裴烁没看转身走了。　　　　林妈妈坐在车里眼皮子跳，摁下车窗想吹风，道牙上正站着两人，穿着校服背着包，远远的看，男生忽然把女生拽进怀里。　　　　“现在的孩子真有意思。”　　　　林妈妈笑笑，目光停顿几秒，皱了皱眉。　　　　“这书包和鞋跟春子的一样呢。”嘟囔了一句，林妈妈仔细瞧瞧。“哎呀，老林，你看那是不是咱们家春子啊？”　　　　喊着就一掌拍上林爸爸虎背，林爸爸正开车，被拍的一哆嗦，连忙抓稳方向盘怪嗔。　　　　“干什么，开车呢。”　　　　林爸爸瞟着后视镜不做声，视线随车走远。　　　　小区院里绿树环绕，草坪音响正放着《命运交响曲》，与林妈妈此刻心情相得益彰，她急的原地打转，心绪同音乐跌宕起伏。　　　　树阴下的石径悄然出现两道影，林妈妈发现后慌张跳进灌木丛，躲在里面双眼如炬紧盯着二人动静，直到他们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旋律激昂奏响，急促而紧张，强力猛烈的四个音不断响在林妈妈耳边，林妈妈焦灼不堪，内心被眼前的画面冲击撕扯，电梯门缝渐窄，林妈妈红唇紧咬，飞身一跃，一个箭步冲进要关门的电梯。　　　　电梯里，林妈妈若无其事的掖了掖耳后散发，扭头睇向林春子，林春子看是母亲正要出声，被她眼中信息震慑闭嘴，又哪惹了她？林春子心想，干脆站一旁装不认识。　　　　回家等着！林妈妈狠狠瞪眼林春子，转头要看个究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娃娃，再跟自家姑娘搂搂抱抱，眉眼一挑看向裴烁，愣在了原地。　　　　林春子猛眨眼，示意林妈妈盯着人家太久，然并卵，林春子作罢，想着妈妈不会是被裴烁惊为天人的外貌迷倒吧，好在林妈妈意识到失态，眸光一转，再看林春子时平和不少，又怎么了？林春子心里嘀咕。　　　　电梯直线上升，林妈妈看着液晶板上跳跃的数字，到了，她先迈出去，回头看裴烁也跟了过来，眉头皱皱就看他停在对门，转身说道。　　　　“林春子，阿姨，再见。”　　　　“哦哦，再见。”　　　　林妈妈回应的结结巴巴，见裴烁开门进去，她抱臂回身看林春子，一言难尽…　　　　还真让林春子给遇上了？！　　　　“高三了你别分心行不行？”　　　　林妈妈扔下一句，进了门，直到林春子回房学习，林妈妈也没再说过话。　　　　那个男孩子，就是林春子日记里的男主人公啊，林妈妈对着电视若有所思，以前偷看林春子日记，里面有他的一寸照，林妈妈当时看完都要疯了，不知道林春子成天在学校做些什么…　　　　日记的所有篇幅都围绕他，他是如何优秀夺目招人喜欢，她是如何努力向上追随步伐，林妈妈暗啐神经，看在她学习稳定没跟她计较。　　　　转眼高三，林春子进了快班与男神相遇，搬了家还住对门，这是要守望相助啊？　　　　“你女儿高三恋爱怎么办？”　　　　林妈妈头疼，问身旁的林爸爸，电视正插播广告，他回头看眼林妈妈，沉思一下。　　　　“不太好管。”　　　　两人沉默着陷入思虑，电视的内容谁也无心看下去。　　　　房间里的林春子还不知道双亲父母已如临大敌，她点开手机联系人，滑到裴烁位置，左思右想，成堆的话写了删，删了写，最后憋成一句‘谢谢。’发了过去。　　　　时间21:30 林春子看了看什么都没有的屏幕，继续做练习题，状况不好，她学不在心上，所以看手机的频率从半小时变成十分钟，仍是什么都没有，手机被握在手里，电量从50%掉到20%。　　　　23:00，电量10%，进来条署名裴烁的信息，平复了林春子的抓心挠肝，她激动的点开。　　　　他回了个‘嗯。’　　　　简单却足够让林春子窃喜。　　　　林春子盯着屏幕，翻开相册找到熊甜偷拍的照片，眼里倒映成像，拇指在裴烁脸上游离过，他真的很赞呐！　　　　日子照旧，撤了床垫的林春子终于能正常起床，每晚习题做卷，最近被红叉打击的已经免疫，考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吧，林春子破罐子破摔的想。　　　　“春子，明天考试，你最近学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希望考的过叶穆白。”　　　　“我也是。”　　　　林春子的绝望传染熊甜，两人对视下，垂头叹气一起进了班。　　　　越到考试气氛越紧张，班上同学都很萎靡，表面说不学却考很好的天才们，也熬出来黑眼圈，当然林春子不在此列。　　　　“春子，今天能早放学。”　　　　耳后传来熊甜的悄悄话，林春子点了点头，讲台上班主任□□着考场座次，她被分到2考场跟熊甜又是前后桌，裴烁当然1考场，叶穆白在4，离得有些距离，摆好考场座位，高三就放学了，天还亮着，熊甜要去训练，林春子回家学习，路上跟裴烁一前一后走着，谁也不说话。　　　　“明天好好考。”　　　　林春子到家门口说了句。　　　　“嗯，你也是。”　　　　裴烁点点头回了家。　　　　林春子也笑的甜甜进了门，林妈妈看她德性脑仁生疼，惆怅不知如何是好，回屋翻箱倒柜，拿出压箱底的硬笔字帖。　　　　大笔一挥，如行云流水，胸中憋闷力道苍劲不少，笔下字样带着锋利，实在是心力交瘁，林妈妈叹息一声，扯过素纸揉进垃圾桶。　　　　‘妈妈已经好久没动过她的墨宝了。’　　　　出来吃饭的林春子眼角一撇，看见卧房里摊开的笔墨纸，餐桌上的林妈妈神情忧郁。　　　　‘她只有心情不好才会动笔。’　　　　林妈妈抬头抓住她担忧目光，敛起眼笑着招呼。　　　　“春子，来吃饭吧。”　　　　林春子乖巧坐上椅子，香菇菜心、魔芋烧鸭、素炒三丝、黄豆烧牛肉、肉末茄子、虾皮冬瓜汤，四菜一汤稳的很，她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最近学习紧张吗？”　　　　林妈妈问的言不由衷。　　　　“明天考试。”　　　　林春子吧啦着碗里饭，夹一筷子油菜。　　　　“看的怎么样？”　　　　“什么都不会…”　　　　“林春子这越来越不像你会说出来的话了。”　　　　林妈妈皱皱眉头。　　　　“妈，我也不想，可我最近什么都记不住。”　　　　“因为对门那个小子吗？”　　　　林妈妈语气一沉，脸色不悦，林春子抬头看她，干笑了声。　　　　“妈，你想哪了？人家年纪第一，我们俩八竿子打不着。”　　　　“我可看过你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