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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化完妆出来,叶辞便发觉现场围观的人比往常多了许多,每个人眼里都闪着精光,恨不得把“床戏”二字直接贴脸上。    拍了几个月的戏,第一次这么万众瞩目,叶辞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丁一一悄悄碰了碰她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阿辞啊!你知道网上有多少人不惜散尽家财,做梦都想对周老师这样那样吗?”    叶辞轻挑了挑眉,“哪样?”    丁一一激动得脸都红了,“一亲芳泽!”    叶辞:“……”一亲芳泽是这么用的?    现场还在走男主的戏,叶辞顶着各种暧昧的眼神,若无其事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过了会,丁一一走过来,把泡好的花茶递给她,眉眼间有着比刚才更甚的亢奋。    她一屁股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辞啊,你知道这场戏意味着什么吗?这场戏已经不仅仅关乎周老师的清白,还关乎你的前途!”    叶辞皱眉,似是被她感染,也开始郑重起来,“你的意思是,我和周誉行拍床戏会玷污了他的清白?”    “……你的重点呢?”,丁一一差点暴走,“重点是行星影视想签你,你就要成为周誉行的师妹了,有没有很激动!”    叶辞顺着她眼神的示意看过去,在一群熟悉的工作人员中顺利找到那道陌生的身影。    她穿着中性西服,斜倚在朱红柱子上看周誉行拍戏,烈焰红唇,神色慵懒。    行星的人来了,那,叶影传媒呢?    ——    叶辞被戴怀声叫到跟前,与周誉行站在一起。    戴怀声跟周誉行讲完戏,才看向她,“没拍过亲密戏吧?我让动作导演给你示范一遍,你自己看着揣摩。”    叶辞用余光瞥了眼膀大腰圆的动作导演,忍不住脑补了下他压在周誉行身上的场面,唇角一勾,点头答应了。    那模样,似是有些期待。    周誉行微微蹙眉,出声打断了她的遐想,“戴导,我来带就好。”    闻言,戴怀声一怔,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要知道,周誉行抗拒亲密戏是圈子里出了名的,往常他不提出修改就谢天谢地了,哪还能奢望他体谅新人。    半晌,戴怀声才应声,“也行,那你们先自行排练吧。”    拍摄场地是一间华丽的寝殿,四周垂着层层叠叠的帷帐,殷红的颜色染得整个空间都漫着暖莹莹的流光。    叶辞把目光投落在床榻上,那里绮罗散乱,锦绣堆叠,看上去格外旖旎。    这是她最后一场室内戏,长公主就死在这场戏里,死得有些香艳,也有些壮烈。    叶辞还在打量着现场,蓦地感觉腰肢一紧,下一秒人就到了他怀里。    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撞进了他深邃的眼睛。    那里似簇着一束烫人的火焰,引她忍不住想去探究。    叶辞看得微微出神,他忽然极轻极缓地笑了,“刚才想看我出丑,嗯?”    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窃窃私语。    这个错觉让叶辞瞬间清醒过来,她眉心紧蹙,伸手去推他的肩。    没推开,反而被他打横抱起,一把丢进那张雕花大床里。    叶辞的心率随着他的靠近窜至顶峰,一下一下响在耳畔,分外清晰。    她一下子坐起,脸上带着羞怒,“你干嘛?”    闻言,周誉行动作一缓,只轻柔地碰了碰她的脸,“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怎么逗都不会害羞。”    静默片刻,他仰躺下去,对叶辞笑了笑,“来吧公主,这场戏是你主动,我帮不了你的。”    话语间带着似有若无的撩拨,叶辞只觉有热浪轰地兜头灌下,脸上尽是灼人的温度。    她闭眼调整了会,才把郁结在胸口的怒气平复下去。    须臾,她深吸了口气,转身依偎进他怀里,并将半边身子覆上去。    不就是演戏嘛,有什么可害羞的!    两人安安分分排练了几遍,叶辞已没有任何旖旎,心中一片坦然。    戴怀声进来,职业病发作,忍不住又提醒了次。    “床戏虽然冲击力很大,但这场戏的重点是长公主临死前的心理,记住哈,要飞蛾扑火般的壮烈!”    ——    长公主寝殿。    红烛燃了一半,火光舔舐着将滴未滴的烛泪,摇曳着窜起火舌。    “吱呀”一声门开了,池胥缓步走进华丽的大殿,屈身行礼,“微臣拜见公主。”    “这么多年了,太傅还是一如既往地恪守礼仪。”    永乐轻笑了声,她的手边是空了的酒杯,那是她的亲侄儿,大宁国君赐下的毒酒。    大宁一统中原,国运昌盛,容不下一个服侍过敌国贼首的女人。    还有一个时辰她就要死了,一切都要来不及了。    她这一生恪守礼教,换来的都是些什么?    婚事被毁,深囚内宫,被迫和亲,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难逃一死……    永乐猛地起身,揪住池胥的衣领,“太傅,你,你心里还有我么?”    “十三年了,臣初心依旧。”    永乐仰头看着他,眼里泛起水雾。    她早就知晓了,她也早就后悔了,如果当初她能勇敢一点随他逃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泪水滚落,她环上他的脖颈,将嘴唇靠近他,颤声道:“池胥,你要我好不好……”    池胥的目光定格在桌上那个饮干了的酒杯,眼里闪过痛色。    他倏地将她抱起,搂着她一同倒在床上。    永乐半边身体压住他,疯狂拉扯着他的衣服,直到胸前大片光裸显露,动作才轻缓下来。    她拭去泪珠,无比眷恋地在他胸前落下一吻。    随即,叶辞便察觉周誉行身体微紧,呼吸急促了几分。    “卡——”戴怀声眼睛盯着监视器,提醒道:“太傅眼神不对。”    周誉行捏了捏眉心,调整好状态,重新开拍。    永乐吻上他的胸口,柔软的唇畔一路向上,正要触碰他的唇——    周誉行脑袋忽然一偏,说了声“抱歉。”    他坐起身,对戴怀声说:“导演,我需要十分钟。”    拍摄再次中断,现场围观的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    十分钟后,周誉行的拍摄状态依旧不理想。    “卡——太傅情绪内敛点,公主就要死了,你这时候应该怜惜,不是沉迷。”    “卡——太傅放松点,动作太僵硬了。”    “誉行你对太傅是不是有不同的见解?”    ……    云消雨散,永乐趴在池胥胸口上微微喘息,未等她从脉脉温情中缓神,一阵剧烈的疼痛袭上小腹。    她慌了,紧紧抓住池胥的肩头,气息幽微,迭声唤着他的名字:“池胥……”    池胥若有所感,搂住她腰腹的手大力收紧,恨不能把她嵌入骨血里。    可终究是徒劳,她很快力竭,不得不松手。    她俯在他的胸口上,眷恋着这一片温热,自己却在慢慢变凉。    池胥听见她断断续续地说:“十三年前,我后悔了……”    十三年前,她弃他而去,成了他半生的执念,而今执念化去,她却永远离开了。    池胥眼里涌出泪水,将头埋进她发间。    历经半生,他终于可以为这个女人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了……    好不容易熬到拍摄结束,周誉行长呼了口气,一回头便见叶辞倚在床尾,衣裳凌乱,姿态闲适。    那蕴在眉目间的幸灾乐祸尤其明显,生怕他不知道她在报复他。    凭良心讲,也不算报复,这场戏只有寥寥几个分镜头剧本,其余全靠演员自行发挥,永乐是带着毁灭性的情绪进行的欢爱,连死都死在这场欢爱里,她愈浓烈,愈显悲凉。    说到底,是他带了不该有的心思……    ——    散场后,行星传媒那个一直在片场旁观的人终于走近前,微笑着朝叶辞伸手,“你好,我是行星的明星经纪人赵悠。”    叶辞被拦住去路,只好握了下手,“你好。”    “叶小姐有空吗?一起喝杯下午茶吧。”    叶辞满脸疑惑,“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赵悠愣了下,显然没预料到她会有这种反应,明明她已经自我介绍得相当直白了。    顿了顿,她只好更直白:“不知道叶小姐有没有签约经纪公司的打算?”    叶辞许久不作声,眼睛盯着一处,似乎是在犹豫。    赵悠循着她的目光看到周誉行,还没觉出什么,便听她问:“你们公司反对办公室恋情吗?”    赵悠松了口气,宽慰道:“这个你放心,行星在对待艺人恋爱方面相对宽松,一般只要报备,公司都会允许的。”    “这样啊……”叶辞点了点头,忽地弯起唇角,“那我需要好好考虑了。”    赵悠听出她在婉拒,当下有些不解。    照理说行星影视是影视圈的两座高峰之一,对新人演员而言,能签进行星算是极高的起点。    何况行星对艺人情感问题一向宽容,她想不通叶辞为何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    赵悠走后,丁一一跑过来,带着小雀跃,“怎么样怎么样?签了吗?”    得到否认,她立刻泄气,“为什么啊?”    叶辞摸了摸她耷拉着的脑袋,轻声回答:“因为他们不阻止艺人谈恋爱。”    “啊?”    叶辞弯了弯唇,不再解释。    自重生以来她所有的折腾都是为了回到叶家,若签了行星,还怎么进叶影?    更何况,行星还有周誉行这尊大神在,她怎么会主动送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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