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格外的静,连个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几声。账内的炭火炉里偶尔传出几声“噼啪”声,让这夜显得更加静谧了。 云凰刚刚梳洗完毕,正准备宽衣去睡,帐篷外便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自从他们到了此地之后,御林军便将整个山围成了铁桶,以防止有人来趁夜行刺。 各个帐篷外皆有四个御林军站在四个方位守夜把守,只要稍有动静,他们便会出声呵斥。 可外面现在却是一派安静,看来来人身份特殊。在这一行人中,能够在此时来访还不被阻拦的,除了皇帝之外,恐怕也就只有廖清铭了。 毕竟,驸马来找公主,再正常不过,谁敢过问? 守夜的御林军见到一个人影信步走来,刚要出声询问,却发现来人正是公主的驸马,便向廖清铭鞠了鞠身,不再多问,心中却感叹:人家夫妻如胶似漆,真是一刻也舍不得分开啊。 云凰重新穿好衣服,吩咐正在添加炭火的春漾道:“你出去把周围的守卫遣开。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许靠近这里。” 春漾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云凰,最终还是躬身回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她刚出帐篷,迎面便碰上了廖清铭,春漾慌忙退后一步,匆忙间行礼挡在廖清铭面前,“驸马,公主她……” “让他进来。”帐内传来云凰泰然自若的声音。 春漾一愣,明白了公主之所以遣走守卫的用意,低头退到了一侧。 廖清铭扯动嘴角,瞥了一眼春漾,面上带着得意之色,迈步进了营帐。 “驸马此时来找本宫,有什么事吗?”云凰跪坐在炭炉旁,目光盯着明明灭灭的炭火,抬手将长发拢到了一侧。 廖清铭进来,目光落在云凰那如天鹅颈般白腻细长的脖颈上,“微臣是公主的丈夫,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春宵一刻,公主觉得微臣还能是来做什么的?” 云凰面上不动,抬手端起矮桌上的一杯凉茶泼进了炭火里。 炭炉中瞬时传出“滋滋”的声音,一阵白烟袅袅升起。 廖清铭径自走到炭炉旁,挨着云凰坐下,两条腿一盘一曲,手肘支在膝盖上撑着头,欣赏一件珍宝般地仔细打量着云凰,“先前倒是我眼拙了,竟一直没能没发现,我的妻子是如此美貌无双的佳人。” 他用了我,而非微臣,显然是想彰显自己丈夫的身份。 对于他的恭维,云凰欣然接受,轻轻一笑道:“驸马一向眼拙,本宫早已习惯了。” 廖清铭歪了歪身子,又往云凰身边靠近了些,轻轻嗅了一下云凰身上的香味,伸手拿起云凰的一缕发梢在手中把玩,“世人都说,女人表面上越是说不要,便越是想要。公主知道我要来,便特意将春漾和守卫支开,不知我是否也该这样理解?” 云凰抬手,不捉痕迹的将头发抽了回去,不理他的问题,“驸马来找本宫,就是为了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的吗?” 廖清铭看着手中的那缕黑发犹如一条蜿蜒小蛇,缓缓地从指间滑了出去,嘴角扯出一抹笑来,“这荒山寂夜,我只是担心公主住不习惯,所以才好心来陪陪公主。作为丈夫,这不是应该的?” 一缕黑发从耳后滑了出来,垂在那白皙的侧脸上,炭火灼灼,应出一张粉面桃花来。 廖清铭看得有些燥热,突然翻身将云凰按在虎皮毯上,盯着她的眼睛道:“长夜漫漫,未免寂寞难耐,公主自嫁给我以来,不就一直盼着能与我同床共榻?先前是我不解风情,惹公主生气,公主也已报复过了。如今我亲自送上门来,公主又何必故作矜持?” 云凰被她按着肩膀动弹不得,看着他的眼睛冷笑,“本宫自认活的时间不短,竟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自作多情的人。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廖清铭脸上笑意渐冷,眼中划过一丝狠意,一只手按住云凰防止她乱动,另一只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你我既是夫妻,便要行夫妻之事,今夜,我就要享受一下一个丈夫该有的权利。” 他喘着粗气低头埋进云凰的脖颈里,嘴唇还未触及到那片腻滑,一点冰凉的触感便逼近咽喉,他的动作滞住,不可置信地盯着云凰,缓缓起身,不敢再动。 云凰手中握着一只步摇,尖端抵在廖清铭喉咙处,森然一笑,:“本宫说过,本宫嫌你脏。你若是再动一下,本宫不介意身上沾点儿血。” “皇上在这儿,我不信你敢动手。杀了我,你如何交代?”廖清铭咬牙道。 “荒郊野岭,驸马想要与公主欢好,遣开守卫的御林军,谁料竟有歹人趁此机会突然闯入,最终将驸马杀死,公主受伤,歹人逃之夭夭不见踪迹。这个交代,驸马可还满意?”云凰缓缓道,“驸马在朝中树敌也不少,有几个想要取你性命的,也不足为奇吧?” “你……”廖清铭怒目圆睁,竟没想到面前的女子会有如此算计。 正在两人僵持之时,帐外传来春漾带着焦急的声音,“公主,丞相大人求见,说是有紧急的事。” 云凰将廖清铭从身上推开,坐起身拢了拢领口,又将步摇收回袖中,气定神闲地站起身,“本宫还有事,驸马若是玩儿够了了,就请回吧。” 廖清铭心有不甘地站起身,走到云凰身边时,冷声道:“我廖清铭想要的,就绝不会得不到。”随后愤然出了营帐。 顾昭负手站在帐外,见廖清铭寒着一张脸出来,不咸不淡地道:“原来驸马也在,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廖清铭白了他一眼,“丞相大人此时来找公主,不觉得不合适吗?” “哦,”顾昭抬手挠了挠鼻尖,“确实是有些不合适,不过皇上让我来,我总不能不来吧?” “皇上要找公主,为何不派身边的小黄门过来,却是劳烦丞相大人亲自来请?”廖清铭眼睛微眯,眸中透出一道精光。 “这……”顾昭拳头抵在下巴处皱眉思考了一下,“或许是因为那小黄门长的不如我好看?” 廖清铭怒目看着他,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么荒唐的理由也能说得出来,哪儿还有一点儿一国之相该有的样子! 反正这人从来也没有正经过,廖清铭懒得再跟他费口舌,甩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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