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的兴起的小辈们被教训了顿后,也不知是谁牵头联系了论坛的管理,半天后删了帖,连个水花都没留下。 唯一能吃的瓜也没了,明颜躺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如今正值暑假,这两天全是晴朗的好天气,连丝乌云的边都见不到。她妄图捡漏古董,但连去鬼市的机会都没有。明颜想了片刻,干脆捧起手机开始恶补风水常识。然而还没看多少,就听到哐哐哐的捶门声响起。 她愣了下爬起来,使劲晃晃被风水术语塞的昏沉脑袋。 才看了一会儿就这样,以后可怎么办,明颜呆滞的腹诽。反观贺关山则坐在地上,抱着袋瓜子嗑得不亦乐乎。 明颜绕过贺关山身边,再看看自己,总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没日没夜做题高考的日子里,两方对比太明显,杀伤力巨大,以至于明颜极其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可是想到武力值的差距,她安慰自己,算了算了。 就在思考的瞬间,捶门声越发大了起来,明颜趿拉着拖鞋开门。 然而没料到刚开了道门缝,就被用力推开,因为用力过大撞到墙上发出了咚的响动。 明颜站着,一时有些莫名其妙。 没成想还是进来的这位率先不阴不阳的问道,“哟,侄女这不是在家吗?” 明颜看清来人,索性把门开着,简单问了声:“小姑。” 张玫绢横了她一眼,不客气的往沙发上坐下,“听说前两天你被邪祟缠上了,今天来看看。” 说着从脚到头的看了眼明颜,“不也生龙活虎的,你爸妈老是听风就是雨的娇惯你。” 想到明斯严这两天把鬼市翻了个底儿掉,张玫绢说话不由得酸溜溜的,莫名让人不舒服。 明颜和这位尖酸刻薄的小姑没打过几次交道,但是对于她的行事风格却摸的很透,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类型。 当下也不和她闲扯,开门见山道,“那我现在就在你面前,小姑看好了没。” 明颜甚少这么直白的想要把人送出去,贺关山听着她的话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反正是仗着除了明颜,其他人都看不到他。 张玫绢听到明颜的话,脸上的表情僵硬了下却并没有走,反而是往沙发里挪了挪厚着脸皮继续问,“嫂子呢,今儿没在家?” 倒像是要转个正题的样子,可明颜懒得和她打太极,拿起手机继续翻着道,“这点应该在菜市场忙着砍价。” 张玫绢咬牙哼了声,“嫂子赚那么多钱还图这点利,手指头缝里漏点都够别人吃好几年的。不像我,辛辛苦苦的和你小姑父拉扯着子升。” 一说起林子升,张玫绢眼里尽是喜色,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明颜,见这个外甥女身上没有半点开天眼的迹象,于是乐的放了心,滔滔不绝了起来。 “不过子升也是争气,才小小的年纪就有开天眼的福气。我记得当时我哥开天眼,也是接近三十了吧。何况寻常时候还开不了的,只能遇到大事的时候暂时开一开,子升保不齐能造化更大呢。” 张玫绢说着愈发洋洋得意,“要我说你迟早也是要嫁出去的,还不如让子升帮你孝敬我哥和嫂子,省的老了没人养老送终。” 明颜听到这话,笑的嘴角的两个小梨涡都深深的陷了下去。 张玫绢见明颜没有像先前那样让她吃瘪,还以为这件事有门。要是真能说动明颜,明斯严那就算成了一半,以他们的指点加上明家风水世家的名头,那岂非是真的能跳龙门! 当下想要趁热打铁的继续,然而还没说话,面前砰的落下了道白影。 张玫绢骇然的往后躲避,这才发现那只是袋脆生生的苹果,再往门口看去,明母满脸怒气,看架势下一秒就能赶人出去。 明颜看着她,再看着袋里红的喜人的苹果道,“小姑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哎呀,我,我能说什么。”张玫绢被明母看的背后起了冷汗,“嫂子回来了,快坐啊。” 明母睨了眼:“不敢坐。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地方,回的不是我家,是你家呢。” 明颜听的差点和贺关山一起笑出声来。 贺关山甚至转过身来,看着明母夸道,“抓鬼撕妯娌两手都很强啊。” 张玫绢苍白的强辩道:“嫂子我刚刚那完全是和明颜开玩笑。” “我和你可没开玩笑,有事说事,没事快走。” 明母的性格比明颜还要干脆,当下一记直球打过去,险些把张玫绢打懵。 明颜实在也忍不住了,伸手抓了把瓜子津津有味的嗑了起来,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张玫绢艰难吐词道,“嫂子,子升他好像撞客了,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们去帮着看看。” 撞客是民间的说法,意思是被好兄弟缠上了。 明母嫌恶道,“你别又是在开玩笑,林子升即便是遇到什么怪事。撞客?哪种邪祟能上得了他的身。” 这话却不是夸大,明母确实很不喜欢林子升这个小辈。 他为人处事相当有问题。就如先前开的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帖子里,十个人能有八个人猜测楼主是他,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做事实在缺德。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处理撞客的本事还是应该有的。 再不济,就算林子升处理不了,眼前的张玫绢和他丈夫也是懂门道的人。现在居然跑到她们面前来说这事,实在可笑。 张玫绢想起刚刚还在明颜面前夸下海口,舌头浑似打了个结,半晌嘴硬的又给出了条线索,“你当方法我们都试过,但是无论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而且没有出现什么魂魄不稳、掉魂的现象,就只是呆坐着。可是一连三天,他连口水都喝不下去,再这样熬下去哪个能受得了。” 张玫绢越说越急,明颜没有搭腔,只是隐约记起三天前,正好是在鬼市里看到林子升的时间。 那个时候,他买走了铜镜。 “奇怪,这个女人身上有点不对。” 贺关山说着,虚空做了个抓的手势。伴随着他的动作,从张玫绢的肩头竟抽出了丝几不可见的戾气。 明颜见状,看了眼贺关山,无声表达着疑惑。 贺关山知道她的顾虑,解释道,“这么浅淡的戾气,多半是无意中沾染上的。很可能她说的那个人,并不只是撞客。” 明母虽然不能听到贺关山的分析,然而判断却和他差不多。 “如果真的是这样,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 “嫂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们。”张玫绢听到这话顿时抓紧了明母的手腕,一副要现在就要拉她去看的模样。 明母向来不是很喜欢和她打交道,但如果真如所说的,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思索间明颜却是已经擦干净了手指,她现在空有关于风水的花架子,迫切的需要实战经验。 如今撞上了机会,简直是不用白不用。 明颜道,“先去看看情况,应该比较稳妥。” 坐着张玫绢听到明颜居然会帮着说话,有点傻眼的看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说什么,就听到明颜不紧不慢的续上了句,“毕竟,将来还要靠他给你们养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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