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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二人闲谈时,难免提起了周贤之事。张清皎笑道:“原来如此。我还说呢,最近一段时日总听真姐儿提起来,说是重庆姑母似有些心事重重,想来便是担忧此事罢。如今万岁爷准了,总算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表兄才华出众,本便应当通过科举入朝,才不算是埋没了他。”朱祐樘道,“想必他心里亦是卯着劲儿呢凭什么其他人都能光明正大地中两榜进士入朝,他却偏偏只能靠着举人授官?无法再更进一步?”

“可不是么。”张清皎叹道,“都说生为皇亲国戚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但照我说,皇亲国戚也有许多不得已之处:宫妃们须得忍受母子生离的苦痛藩王们也须得忍受足不出户的日子国戚们亦是多数只能荣养着,养来养去,家里无人能支撑家业,空有爵位,依旧是一代不如一代。”

朱祐樘皱起眉,握住她的手道:“卿卿,之前咱们商议的宗室婚配之制,不过是变革藩屏的开始罢了。改日咱们再仔细议一议,下一步该如何行事罢。祐杬就藩的时日一天比一天临近,如果不尽快做出些变动,我怕是留不住他。”

“只要万岁爷愿意,群臣应当不会一直催着让兴王就藩罢。”张清皎道。就藩不都是凭着皇帝的心意么?兴王朱祐杬虽然已经大婚,可他年纪尚轻,又不是好奢靡或者生事的性子,留在诸王馆里住着应当也无妨才是。

朱祐樘叹道:“他已经来寻过我了,说是底下弟弟们眼看着就要成婚了,他也不好一直占用着诸王馆。否则,弟弟们怕是连成婚的地方都没有。不过,我总觉得就藩并非他的真心话,恐怕又是邵太妃在背后教他的。”

“邵太妃可真是一片慈母之心。”张清皎淡淡地道,“宁可与儿子生离,也不愿他留在身边,可谓是用心良苦。”对这位总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们夫妇二人的邵氏,她唯有无语。这种被害妄想症患者从来都只相信自己的恶意揣测,根本不会睁开眼正视事实。指不定她还觉得自己做出了艰难的抉择,为孩子付出了一切呢。

“无论她想不想全母子之情都无妨,我只想保有兄弟之情。”朱祐樘道。

诏狱。牟斌刚刚宣读完圣旨,牢房里便响起一片求饶的哀嚎声。

披头散发的刘氏猛地扑倒在牢门前,声嘶力竭地高喊道:“不!我没有认罪!怎么能判我的罪?!除非你们让我见皇后,不然我绝不会认罪!也绝不会自尽!让皇后来啊!来见我一面啊!!我们好歹也算是姐妹一场,她怎么能如此绝情?!”她又哭又笑,完全无视隔壁牢房里刘家内眷的咒骂,已经与疯子无异。

牟斌连一眼都懒得施舍于她,便有女牢头上前去将她牢牢按住。她本便是养尊处优的闺秀,身子骨一直有些虚弱。经历了押送进京,又在诏狱里待了大半个月,大理寺还给她用了刑,她的身体早已经垮了。女牢头稍一用力就能压制住她,她便是再疯狂,也折腾不出什么水花了。

“皇后我要见皇后!唔”

另一名女牢头掐住她的下颌,给她灌下了毒酒。她咳嗽着想吐出来,却依旧将大半都咽进了腹中。不多时,她便疼得挣扎起来,口中嗬嗬作响,瞪圆了一双眼睛,狠狠地剜着牟斌等锦衣卫。过了不久,她没了气力挣扎,只能蜷缩着身子,渐渐地再没了声响。

一位锦衣卫按在她颈边试了试脉搏,禀报道:“指挥佥事大人,犯妇已经自尽身亡。”

牟斌点了点头,无视了隔壁牢房里忽然爆发出的痛哭声:“将她的尸首拖出去罢。”北镇抚司诏狱里的罪犯尸首,通常都是以草席裹身丢在乱葬岗里。“走,我们去给钟陵郡王,不,庶人朱觐锥颁旨。”

“是!”

作者有话要说:冰墨叶亲说得对

我一时没注意,写了郡王世子。郡王不封世子,只有嫡长子或者在没有嫡子的情况下由庶长子继承郡王爵位。

嗯,前面就不改了,之后会注意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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