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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姐沈昭玉是个混账性子,大伯和大伯母哪怕并不是多么聪慧良善之辈,却也不是这般龌龊愚笨的。沈昭玉也不知像了谁,净是做些蠢事。    这玉佩算不得什么好物什,但意义非凡,是祖母娘家的祖父早些年开山挖矿,挖出来的。找了些能工巧匠将石头开了,将里头的玉石雕琢出来了几块玉佩。    因着祖母受宠,那太舅公才将这几枚玉佩全交给了她。及至后来祖母的娘家败落,这几枚玉佩便也成了传家之宝。    他们三房作为老太太的嫡出子女,拿了这玉佩也是无可厚非。这大房不过是早就分出去的一个公府旁支,哪怕沈昭玉身份再金贵,不是老太太嫡嫡亲亲的孙女,那又有什么用?    偏生这丫头还一副小门户的做派,恰恰是每一点都戳在老太太的心窝子上。比之二房的知情识趣,实在是恼恨得紧。    眠眠前几日就说过五姐沈昭玉想要拿走小九的玉佩,只是这几日她只是在自个儿院子里作天作地,沈昭言还以为她已然偃旗息鼓,却是不曾想,她是憋着大招,直接明抢了。    端看这模样,就是被俩孩子发现了也不肯将玉佩还回来,想来找祖母出马已经震慑不了她了。    于是沈昭言方才让敛秋俯耳过去,便是让她直接去祖父的驭胜居找祖父出面。    沈昭言带着小丫头沈昭眠来到落雪院的时候,里头似乎已闹开了。    茶盏杯碟噼里啪啦的脆响,不多时里头便传来一声尖叫,孩子的哭泣声也随之传出,真真是热闹非凡。    也不知年纪大了的祖父,见着这般场面会不会气得发疯。    沈昭言带着沈昭眠进去的时候,就见着五姐沈昭玉蓬头垢面,衣服上满是脏污,脸上还多了几块红印子,胸口起伏着、一脸仇怨的仰着脑袋让贴身婢女给她擦脸。    而四姐沈昭然一手抱着小哭包沈齐越,另一边让自个儿的婢女在五姐的房间里翻找着。    “今儿我还就不信了,你沈昭玉能将那玉佩藏在天边不成!”沈昭然沉声道。    原本她还没这么大的怒意,本想着进来跟沈昭玉好好说道说道,她将小九的玉佩拿出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甫一进门,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呢,便被这沈昭玉出言嘲讽。    说她一个男人婆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闯进门来,半点没有规矩,不知礼数,混是个不要脸面的。    在家都没被人这么说过,到了国公府祖父祖母也没说什么,竟然被个同等身份的臭丫头给指责了一顿。偏生她又是个学武的,被沈昭玉这么一激,这直脾气就上来了。    将沈昭言之前与她说道的那些道理全忘了个遍,统统不在意了,满心满眼只想让沈昭玉得到点教训。    于是当着一屋子的仆婢,又是当着沈齐越这个孩子的面儿,对着沈昭玉就是好一阵奚落。沈昭玉自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于是这俩人就厮打起来。    不过沈昭然武力值偏高,伸伸手就将这臭丫头掼到了地上,她一向珍爱非常的脸面,也都砸在了地上,丢脸丢得一干二净。    沈昭然低头哄着怀里的小九沈齐越,柔声细气的都不像是她。偏生一抬头,那双晶亮的眼登时就冒出了怒火,如同个母夜叉似的、恶狠狠的盯着沈昭玉。    “还有脸抢弟弟的东西,也不知是哪个给你的脸面,一次比一次不要脸,将大伯和大伯母的脸也一道扔进了泥里踩。”当真是愚蠢至极。    沈昭然大约是跟自己娘亲有样学样,那张嘴巴是真真学的够毒,半点面子也没给沈昭玉留下。    气得这厢本就心虚的沈昭玉脸蛋通红,偷眼瞧着自己房里的这些丫头们,被沈昭然这样说着,她的尊严都被踩到了脚底下了,便是想站起来与沈昭然争论一番。    却是被贴身侍婢一个用力的按在伤口上,疼的她直叫唤。    “哈哈哈哈,瞧瞧她那个蠢模样,有胆子偷玉佩,竟是没胆子来和我论道论道,合该受了这样的痛!”    沈昭然背对着沈昭言,并没有发现她和沈昭眠的到来。还在破口大骂着。    沈昭言捂着沈昭眠的耳朵,不让她听见这般污遭的事儿,只让她朝着自个儿,也不让她看见五姐沈昭玉那张精彩绝伦的脸。    心下却是盘算着敛秋的脚程,按着揽月小楼到祖父的驭胜居的路程,想来祖父也快到了。    她沈昭言是性子使然,已然学会了弯弯绕绕,让对手吃哑巴亏,可看着讨人厌的五姐被四姐明面上气成这样,她心里也是笑个不停。    恶人自有恶人磨,大抵就是这个道理了。    四姐昭然亦是性子使然,浑不怕旁人的指指点点,但祖父年纪大了,未必会喜欢这般烈性的姑娘,若是真将祖父气到了,恐怕对五姐沈昭玉的责罚也就了了。    连那玉佩能不能拿回来,都是个问题。    “好了好了,四姐还是快歇会儿吧,小九都哭成什么样子了,你还说?”沈昭言一出声,四姑娘沈昭然便止住了还想脱口而出的脏话,回头朝着她笑笑,便又低头摇了摇怀里的沈齐越。    “你长姐都说了,咱们就不闹腾了,但咱们也不能就这么吃了哑巴亏,要不咱就在这等着你五姐把你的石头拿出来好不好?”说着便让自己的丫头停了手,站到了一旁。    小哭包沈齐越看看上头的长姐沈昭言,又看看了面前的四姐沈昭然,糯糯的点点头,擦干了眼泪,又从沈昭然的怀里跳了出来。    一见着自家二姐埋在长姐怀里,小孩子心性上来了,也蹬蹬蹬的跑过去,扑倒在沈昭言的怀里。    “长姐,我的石头……”    沈昭言看着抱着自个儿的俩孩子,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朝着不远处的四姐沈昭然使了个眼神。    安分点儿,待会儿祖父来了才是好戏登场的时候。    一旁的五姑娘沈昭玉还在龇牙咧嘴,眼见着姐妹几个都在她这儿聚齐了,想着要不还是将小九的玉佩拿出来吧,省的这群婆娘在她这里继续撒泼。    再者今日一事若是被这些碎嘴的仆婢传了出去,她这张脸该往哪儿搁,别说是祖父祖母会不会帮着她,就是自家父母,怕是也帮不了她。    可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主动将小九的玉佩拿出来,她心里又别扭得很。    不就是一块玉佩么,值当这群人又哭又闹,还动手打她么?    沈昭玉正是纠结着,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要让侍婢去将玉佩取来。    却是此时,听得外头一声通传……    英国公便是听得敛秋的通传,这才知晓这几个丫头背着自个儿闹腾出了这般大的事。    尤其是长房家里的五丫头,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往日里拿了国公府的小玩意儿,手下的人告诉他,他都顾及着这丫头和长子的颜面,便让人三缄其口。    可没想到,这一次次的纵容,竟是让这丫头变本加厉,竟然生出了偷窃夫人送给小九的玉佩的念头!    沈昭言眼见着祖父的到来,伸手扯了扯怀里的小哭包沈齐越一脸迷惘的抬眼,却见长姐对他一笑,朝他做了个口型。    沈齐越懵懂的有样学样,唇边竟是轻轻溢出“祖父”二字,让正在僵持的四姐五姐顿时产生出一种紧张感。    沈齐越年纪小,不开心是真不开心,用不着演戏就能让人动容,一见到平日最疼爱他的祖父,委屈劲儿又上来了,立时眼眶红彤彤的朝着英国公奔了过去。    英国公接住了小哭包,将他一把抱在臂弯处。好容易才将他哄着不闹,这才开了口。    “五丫头,小九的隆鑫苑里,丫头婢子都说你去了,未过片刻又出来了,且神色鬼祟,行动匆促。而后不多时,便听见小八小九呼嚎着丢了玉佩。”英国公面色一肃,“祖父惯不是个偏听偏信的人,未免让你蒙受不白之冤,今次特来主持个公道。”    听得祖父一言,沈昭言、沈昭然等人皆是面上一喜,沈齐越更是搂着英国公的脖子直喊“祖父最好”,唯独那浑身狼狈、如同丧家之犬的五姑娘沈昭玉白了脸色。    这好死不死的,竟是去找了祖父来帮着主持公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去找的!    这下她该怎么找个台阶下啊?    沈昭玉苍白着一张脸,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这时候她晓得怕了,紧紧的抿着双唇,眼眶子登时冒出了两汪泪。    沈昭言见此情形,心说她必定是准备破罐子破摔,耍赖到底了。左右小九的玉佩只有她自个儿知晓放在了哪里,只要他们没有找到玉佩的踪迹,就不能将偷盗一事扣在她的头上。    果不其然的,五姑娘两汪泪水齐齐落下,顺着莹白的小脸,零落在擦伤的腮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祖父明鉴,昭玉不敢欺瞒,四姐和七妹她们一进门就说是我偷了小九的玉佩,可我连玉佩的模样都没见过,哪里会去偷那块玉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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