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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霖看了眼长安搁在他手腕上的没有用力没有移动便已破开肌肤逼出血丝的小刀赞道:“好刀,观其质地,不似人造之物。可是一个男人怎么可以送女人刀呢?为了给她防身?如果一个女人需要自己拿刀防身,那还要这个男人做什么?为了让她上战场?如果一个女人还需要自己下场厮杀,那还要这个男人做什么?你跟我不需要你亲自拿刀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这男人有恃无恐,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赌徒。

长安十分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他赌赢了。杀他或者废他,对她来说并无裨益,至少目前来说没有。

不过如果这一次不给他一些教训,以后怕是就更放肆了。

长安脸上带着浅笑将刀从他的腕上挪开,道:“不是说想让我为你生个孩子么,现在怎么又变成给我我想要的一切了?所以说,生孩子其实只是第一步是么?”她绕着椅子往他的身后走,抬手抽出他发冠上的金簪,“你说你将我打听得清楚那想必你心里更加清楚,如果我与你真的有了孩子,有些人势必不会放过你。而我若是愿意与你生孩子自然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遗腹子或者生下来就没有父亲。那么该怎么办呢?就算是只能负隅顽抗,那也得有个隅不是?你陈若霖的隅是什么?毫无疑问,福王之位。你至少也得是福州之主,才能有与你口中那个一无是处的人的一抗之力。”

她用金簪挑起陈若霖的下巴,看着他那张被她折磨得惨白的脸,继续道:“你说你准备好了一切,就等我了。这句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已具备杀掉你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夺取藩王之位的实力,只不过担心名不正则言不顺,所以就等我了。因为我代表朝廷,我可以帮你镇压那一切的不正和不顺,让你名正言顺。。”

“可是,”她手一转,用金簪尖锐的那一头挑开他右侧的衣襟,“纸上得来终觉浅,关于我这个人,你听说得再多,你也不敢将与性命前程攸关之事轻易托付。所以你要来接我,要提前来试探我,因为你知道,若我真与传言中一般,你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全看透我这个人的。两个不能互相信任,甚至都不够了解对方的人,如何能够通力合作呢?我都明白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所以你的出发点没错,可是,你的方式错了。”她在他右胸斜上方找准了位置,一簪子扎进去。

陈若霖闷哼一声,肌肉因为受痛而过度紧绷,让昨天长安给他添上的那道伤再度裂开。

“别担心,我在同样的地方受过箭伤,所以我知道,就算这里扎穿了也不会要命,不过就痛了点而已。”长安一边用力将簪子往他的血肉深处扎进去一边温声安慰道,甚至在他投来目光时还亲切地对他笑了笑,“看在你这张漂亮脸蛋的份上,就让我亲自动手帮助你更好的了解我吧。”

腹痛与伤痛一起袭来,陈若霖仰着头边笑边喘,衣衫半解脸庞精致,冷汗涔涔鲜血淋漓,整个人于苍白和鲜艳的交织碰撞中硬生生迸发出一种残酷的nn来。

“或许我真的不够了解你,但不够了解也不妨碍我确定,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女人比你更配我,也不会有第二个男人比我更配你。旁的不说,如我这般由你绑任你虐,还能与你言笑晏晏,便已属难得,是不是?”都这般田地了,他看向长安的目光依然极具风情。

长安明白了,折磨对这个男人来说是没有用的。

“是啊,我也觉得挺难得的。”她缓缓将金簪从他的血肉里抽出来,也不擦拭,便将带血的簪子重新插回他的发冠里,“所以,与其落得最后要这般屈辱疼痛地让我解气,何不一开始就不要让我生气呢?”

陈若霖瞥了眼自己右肩下方多出来的血洞,微笑道:“你这般聪明,应当知道我并非故意惹你生气,我只是不知道正确的讨你欢心的方式而已。”

“当一个人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时,坦诚一些总是没错的。”长安一边说,一边用自己的小刀挑断了陈若霖左手手腕上手套的系带。

陈若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我这个人呢,好奇心比较重,所以啊,原来是这样,你不让我看是对的。”长安用刀尖将他的手套挑开一个口,只看了一眼便扭过了脸。

陈若霖胸膛起伏,没吭声。

“哟,这是生气了?”长安收了刀,轻挑地用手指抚了下他如雕塑般隽致的侧面,调侃道。

“怎么会?我这个人虽肚量算不上大,但若一生只用来包容你一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短暂的沉默过后,陈若霖的脸上又挂上了那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这时门外走廊上忽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没几步那脚步声便停在了长安的房门外,龙霜在外头道:“千岁,我们的人回来报说,平阳伯府里出事了,卫崇与伯府的护卫们交上了手。”

“甚好,吩咐弟兄们操家伙,跟杂家去会一会平阳伯这个老匹夫!”

“是!”龙霜下去布置了。

长安整了整衣襟,回头看着陈若霖,道:“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回来便放了你。”

陈若霖对她笑了笑,突然开始用劲。

惨白的脸颊泛起嫣红,胸上两处伤口因受到挤压鲜血直流,两指粗的麻绳几乎要陷进他贲起的肌肉中,依然毫无断裂的征兆。光凭人力是不可能将这么粗的麻绳挣断的,但右侧的椅子扶手却发出轻微的一声“咔”,陈若霖右掌向下抓住已有裂纹的扶手,一使劲就给它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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