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已沉入了西山,天色也暗了下来。 归墟大殿前聚集的弟子们早已散去,只留下长老屋新和他的小徒弟在唠嗑。 阿隐环视了下四周,这才噘着嘴向屋新埋怨道:“师父,刚刚有人向徒弟发难,你怎么就不出来帮帮我呀?” “帮你?你当你师父傻呀?”屋新瞪了下眼睛,拿起酒壶喝了一口,不禁呵呵一笑:“你这个机灵鬼都能给你师父下套,还会怕那个蠢货?” “额……说得也是。”阿隐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可做好下一轮的准备了?” 阿隐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其实……徒儿还不曾准备。” “什么?你还没有准备?”屋新有点着急了,连声音都提高了八度:“明天就要进行第三轮比试,这可怎么得了?” 屋新眉头紧锁,甚至两边眉毛都快要连成一线了,那副愁容满面,仿佛不是在为自己的徒弟烦恼,而是为自己忧愁。 论英大会的比试中最难也是最危险的就是第三试了,稍有不慎就会受伤甚至送了性命,他这个小徒弟居然不把它当回事,这可怎么得了? 落日的余晖下,给屋新洒了一层光辉,屋新那张焦虑的面容衬得更加慈祥。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除了去世的木头和荷花,还有人能对他如此之好,阿隐双眸似有泪光泛出,很快就被他的一脸嬉笑给遮掩了。 “我说师父啊,你怎么就这么容易上当呀,你徒儿是多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会毫无准备呢?” 屋新一听,这才舒了一口气,随即才发觉自己又被阿隐设计了,气得他撸起了袖子,装作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好啊!居然敢耍师父,看我怎么收拾你!” 阿隐哪会傻愣在原地挨打呢,在他刚向屋新吐露真言的那一瞬间阿隐就立马撒开脚丫,等屋新去追,阿隐早就溜了。 夕阳已沉入西山,夜幕降临。 此时,已看不清阿隐的模样,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影子在向屋新远远招手:“师父我去准备下一轮的比试了!” = = 吃过晚饭,阿隐就来到了一处院落,还未开口就听到“砰”得一声,一个屋顶被炸开了一个口子,冒出滚滚浓烟。 “咳咳咳。”一个估摸着十六七岁的少年从冒烟儿的屋子里走了出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又失败了!” 面前的少年一脸的灰头土脸,从头到脚如乌鸦一般被熏得黑不溜秋,身上的袍子也被炸得破破烂烂,就连头发都成了爆炸卷毛。 不是阿隐不给这位师兄面子,实在是少年的这副狼狈模样太过于滑稽,阿隐一时没忍住,捧着肚子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可意想不到的是,对于阿隐的大笑,这位师兄既没有怒怼回去,也没有伤心难过,反而是有些自嘲地笑了笑:“哎哎……这位小师弟可悠着点,别笑破了肚皮。” 云观这么一说,阿隐更笑得直不起腰了,不过虽然面上笑话他,可阿隐从心底里欣赏这位云观师兄的幽默风趣。 早就听闻掌门屋立座下的五弟子云观生性放荡不羁,在外喜欢四处探险,在归墟就爱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候把整个归墟搞得是乌烟瘴气人仰马翻,为此经常被罚却死不悔改。今日一见,这位云观师兄还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妙人。 见阿隐笑够了,云观这才慢慢悠悠地找阿隐帮忙:“这位小师弟,你可否帮我去打盆水来?我现在这个模样,实在不好出去丢我师父的脸面。” 阿隐不禁暗笑:这位云观师兄连死都不怕,居然会害怕掌门,还真是一物降一物。 等他踏着欢快地步子从旁边的井里打来一盆水,云观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他走上前来,就着清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嘿嘿一笑:“这下好了,谁都不会叫我小白脸了。” 其实,云观的这句小白脸也不算是自嘲,他因为面容太过白净而经常被其他师兄弟笑话,因此他一直想拥有富有男性魅力的古铜色肌肤,可一想起他师父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云观就带着这么一丝丝的不情愿将头一低,水中的倒影破碎,瞬间水花四溅,被黑烟掩盖的白皙肌肤也随着清水的冲洗又重现天日。 片刻后,盆里清澈的井水变得污浊不堪,就连盆底也隐约沉淀了一层黑黑的污泥。 清洗过后的云观与方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一旁的阿隐都吃惊地长大了嘴。 这云观师兄的脸蛋真是…太白了!不是虚弱般的苍白,而是毫无杂质的雪白。 肤如凝脂,白嫩如霜,晶莹剔透,这些个形容女人肤白的词语放到云观身上竟一点都不夸张,要是他能有这么的肤色,该多好呀! 阿隐晃了晃小脑袋,不禁暗骂自己开始胡思乱想,他提醒着自己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只是,看着云观师兄阿隐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阿隐那个欲言而止的样子,云观怎么可能猜不出来呢,不等阿隐开口他索性直接点破:“有事就直说,我可不喜欢弯弯绕绕的。” 见云观都这样说了,阿隐再扭扭捏捏就太小家子气了,他稍稍整理下语句,向云观行了下礼开口道:“云观师兄,我是阿隐,来这儿是想问你借个东西。” 云观一听有了些兴趣,便追问道:“什么东西需要找我借?” “我听闻师兄你喜欢收藏研究各种玩意儿,所以才大胆找你,不知你那儿可否能吸引刀剑的磁石?” “磁石?”云观想了下,点点头:“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前几日正好从外收集了一块。” 阿隐一听面露喜色,带着一丝试探之意问道:“师兄能否借来一用?我过几日便还给你。” 本来以为云观会踌躇再三,或者让阿隐以他物进行交换,谁知云观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你要就拿去,不过可别摔坏了。” “啊……” 云观的爽快倒让阿隐有些不适应了,云观虽然爱闯祸却极善于察言观色,见阿隐一脸的惊讶,立马明白阿隐大概的心思,便随口问了一句:“既然如此不放心的话,要不你就告诉我你拿它去做什么?” “这个嘛……”阿隐嘟着嘴细细思索了下,暗含深意回道:“虽然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如果你明天去论英会的话你就知道了。” “好吧。”云观带着一脸遗憾,叹了会儿气:“本来那种热闹场合我是不会去的,不过现在为了我那宝贝的磁石,哎……我就冒着生命危险去看看啰!” “生命危险?” 阿隐一愣,想起屋立掌门那张祖师脸,随即便反映过来,咧开嘴笑了笑。 这个云观师兄真是可爱,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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