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隐刚进卧房,就见小澈慌慌忙忙地跑过来开始劝他:“阿隐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有压力。” “压力?”阿隐有些不明白了。 这个小澈是和阿隐一样刚刚成为了归墟的入室弟子,平日里与阿隐同住在一个院落,他与阿隐志趣相投,是阿隐在归墟处得最好的伙伴。不过,小澈比阿隐大了一岁,往常也扮演着哥哥的角色一直照顾着他,所以一有消息就马上传递给阿隐。 见阿隐不知情的样子,小澈愣了下,带着有些沙哑的嗓音问了句:“你不知道呀?” “小澈,你到底想说什么?” 见阿隐一脸茫然,小澈那双圆溜溜的大眼转了好几圈,又嘟着小嘴仔细地想了想,加上他那张白胖白胖的圆脸,显得十分可爱。小澈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哎呀,我忘了你刚才不在。” 阿隐笑了下,从衣柜里拿出一身干净的衣服,继续问道:“那刚才你都听到什么了?” “就是那个处处为难你的阿济啊!”未等阿隐回声,小澈已经开始手舞足蹈地说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那个阿济如此胆大妄为,当着众人的面跑去状告屋弦长老吗?” 阿隐摇摇头,低头开始解下腰带。 一看阿隐毫不知情,小澈说得更加起劲了:“我听云遥师兄说,那个阿济居然是岐山派掌门的独子!自小他老爹就对他溺爱得很,哪怕是天大闯了祸,他那掌门亲爹都会出面帮他顶着。” 阿隐轻笑,看来这娇生惯养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难怪那个草包敢如此嚣张,原来是个“侠二代”呀,只是苦了他爹的一世英名,往后到了他那里估计也毁得差不多了。 不过,他跟这个阿济平日里也无冤无仇,在论英会自己也不是武艺最精湛的,这个阿济干嘛想不开要寻自己的茬?阿隐有些想不通,遂问了声:“可是我跟他又没什么过节,他怎么总找我麻烦呀?” “哎呀……他平日里就骄横跋扈惯了,你又在论英会上抢了他的风头,他能不记恨你吗?” “原来如此……”阿隐这下暗暗记下了,往后在归墟还是得低调做人,不然啊估计自己往后也没什么太平日子可过了。 “所以我要提醒你,就算你有选择师父的权利,可在待会儿的拜师大会上,千万不要选屋立掌门。” “为什么?”阿隐眨了下眼睛,虽然阿隐早就内定了屋新,却不影响他的好奇心。 “因为我偷偷听到那个阿济要选掌门当自己的师父,咱们掌门平时事情那么多,每届大会只会收一名弟子,若你和阿济同选了掌门,可是要吃大亏的。” 他换下了玄色的练武服,再用手摆弄着头上的暗青色发带,一头青丝随着发带的解开如瀑布般落下,清风徐来,发丝轻轻扬起,在微光的衬托下熠熠生辉。 这一连串的动作把站在一旁的小澈给看愣了,若不是知道阿隐的性别,依照阿隐的容貌和身段,他还真觉得阿隐是个女的。 他掩下了那荒唐的想法,见阿隐叹气便连忙宽慰道:“没关系,其他几位长老也有他们的过人之处,能当他们的徒弟也是其他弟子求不来的。” 阿隐不语只是一个劲的摇摇头,他已经和屋立结下了梁子,若真他成了屋立的徒弟,那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这个阿济虽是个草包,不过看在阿济要选那个“祖师脸”的份儿上,阿隐也就不对他做什么小动作了。 他低头将青白色的外袍打开,接着如清风般潇洒地将外袍一甩,披在了身上。待他整理好衣袍,再佩戴归墟独有的浅色香囊,又拿起桌前的木梳将一头青丝好好地梳理了一遍,再用发带高高束起,对着铜镜摆弄了好半天,这才满意地回头询问小澈对自己这身着装的看法。 一身衣袍白净整洁不带着一丝矫情,风度翩翩,却又英气逼人,再配上那一张阴柔的面容,简直就是一玉面公子。 小澈微微张口,一个劲束起大拇指忍不住称赞道:“阿隐,你也太好看了吧!” “好看吗?你难道不觉得外袍素净了些?” 小澈晃着脑袋,一本正经道:“按我说,这拜师大会就是要庄重,如果都像云明师兄那样穿得花花绿绿,岂不是要被其他门派的笑死。” 话一出口,阿隐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晚云明朝云玖嬉笑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哈哈!小澈你说话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什么有趣啊,我是认真的。” 小澈将脸鼓得圆圆的,跟个刚出笼的包子似的,白嫩的小脸两颊还有些微微发红。 “好吧好吧,我也不逗你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也赶紧准备准备去大殿吧。” 小澈点点头,也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袍子,有点不太满意:“那我也回房换身衣服。” “哎……你不是才换了衣服吗?” = = 伴随着钟声响起,由阿隐领头,阿济、小澈、子笙、小现四人分成两列缓缓朝轩辕殿内走近。 归墟派屋舍众多,但建造的大殿只有四处,分布在东西南北四个角落。一处是逍遥殿,坐落在归墟的西侧,平日里众弟子读书之处。位于东侧的是清心殿,是掌门、长老以及入室弟子修炼上乘武功的地方。坐落在北边的是藏书阁,收藏着归墟所有的武功心法以及其他书籍。而现在阿隐所处的轩辕殿位于归墟的南方,是归墟里最大的殿阁,用作处理重大事件以及迎接贵宾的接待之处。 直至殿中,五人虔诚地跪在了祖师画像前,对着画像进行了三次叩拜,正式成为了归墟派的入室弟子。 叩首后,除了阿隐,其余四人继续跪坐在地上等待着下一个环节的拜师仪式。 作为此次大赛的头名,阿隐拥有自主择师的特权,在拜师大典上,他第一个出来拜师。 拜师大典对于每一位归墟弟子来说是十分荣耀之事,在所有归墟弟子中也只有入室弟子才有资格参加此等盛会,其余弟子只能守在殿外眼巴巴地看着。 从掌门开始,阿隐每过一人都会向他们一一颔首,他迈着的步子及其缓慢,表现得十分谨慎。他绕过了屋立、屋极和屋零,走到屋弦和屋新两位长老的面前,阿隐这才停了下了脚步。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拜才子屋弦为师的时候,却见他将衣袍轻轻撩起,跪在了屋新面前,拿出预备好的香囊准备朝屋新递过去。 就在此时一旁的屋零开口劝道:“阿隐,你可要想好了,我这师兄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 屋极的话并非没有道理,阿隐虽有选择师父的权利,可在座的长老和掌门也同样有拒绝的权利。 “谢长老的关心,不过阿隐相信心诚则灵。” 阿隐一脸严肃,还是将手里的香囊给屋新递了过去。 屋新看着阿隐递过来的宝蓝色香囊,装作一脸为难,他没有伸手接过却也没有开口拒绝,一时间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殿外也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看阿隐的笑话。 见阿隐如此固执己见,本就欣赏他的屋弦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他用肩膀挨了下屋新,轻声道:“师弟,如果你不想要这个徒弟,那么我可就收了?” 被屋弦这么一激,屋新哪里还能再继续装下去,他朝屋弦瞪了一眼,伸手去接香囊。 就在接触香囊的那一刻,屋新的手又停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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