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令君似乎记得,那日吃醉了酒自己是被何恕给啃了,但这记忆实在是有些太过荒诞,让她有些错愕,到底是自己臆想,还是真实发生过。 若是真的,那她到底,有没有痛扁一顿何恕? 上朝时,何恕与往常并无异常,只是下朝时,会邀她一道回府,南令君以出去吃酒为名已经拒绝很多次了,每天都要在外带到天黑才敢回家。 今日他又来邀南令君。 “我有约,”南令君脑袋转的飞快,她觉着无论真假,都要让何恕相信,自己是喜欢女人的,以免他误会什么,“约着吃花酒!” 何恕问她:“哪家?” 南令君脱口而出:“醉诗阁最近新来了一批舞姬,约了些朋友去挑两个。” “你要纳妾?” “都是一夜夫妻,一夜夫妻!”南令君及尽可能的传达出了:我是个男人,我是个喜欢女人的男人,我是个喜欢女人,还睡女人,睡了还不负责的男人! 不知道是否传达给了何恕。 何恕思虑片刻,只是劝她,莫要吃醉酒伤身体,然后便走了,走了…… 南令君凌乱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这种从噩梦中解脱出来的喜悦。 看样子那日那事,应该只是臆想。 美了不到半刻,又开始恼火,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么耻辱的臆想,那何恕可是什么值得亲近的好人,竟然做梦还和他亲嘴! 醉诗阁的舞姬果然各个好身段,迷的她这些狐朋狗友垂涎三尺,怀中美人在侧还不老实。 幸亏清荷泼名远扬,否则她怎能清净喝小酒。 紫玉娶进门后,家中的客房都快不够使了,柴米油盐各项支出都翻了倍,清荷非常头疼,怕再有什么女人看准了南令君心软脑子又不够使,于是特意命人放出风声,说是南令君妾侍清荷泼辣善妒,为纳妾之事竟闹翻了天,南令君惧内的紧,跪了一夜的算盘珠。 谣言传的正盛时,便是南令君与何恕淮城赈灾之行,那时街坊四邻,公子夫人都传言,平日里朝堂上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南令君是为了躲善妒的小妾。 南令君知道后非常不赞同表示,朝堂之上,谁敢放屁! 正合计着,忽听一旁一位狐朋艳羡道:“南令君,可要恭喜你啊!” “何喜?” “圈子里早就传开,说是等乌族朝贡的队伍一入京,陛下便会赐婚给你和那乌族公主,听说那乌族公主可是个一顶一的美人!” 另外以为狗友咂舌:“此言差矣,那乌族公主性情彪悍,手中连睡觉时都要握着长鞭,小小年纪杀人无数,南令君连个撒泼的小妾都收拾不住,只怕那公主来了,却是个灾呦。” 狐朋又道:“只要南令君遣散了府中小妾,料那乌族公主也闹不出什么。” 狗友捧臭脚道:“有理有理!” 两人齐刷刷看向南令君,令南令君很是错愕。 舞姬趁南令君走神径直坐到她怀里,朝她脸蛋啪唧就是一口,胭脂蹭了她一脸。 南令君一把将女子推开,怒目道:“低贱的东西,爷的腿也是你能坐的!”说完便将椅子踹翻,拂袖而去。 那舞姬跪在地上,双腿发颤。 等南令君逃出来,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险些让这舞姬发现端倪,她这要是上下其手可怎么好,幸亏逃得快! 从深巷的李家酒铺买了上好的佳酿,又去张家炖肉铺买了煮的稀烂的卤牛肉,心里这才算是落了听。 想想自己因为那日噩梦疏远何恕许久,而乌族朝贡的日子又要临近,最熟悉此间动向和乌族忌讳的便是何恕了,不如拿着酒肉去问问他,套套近乎,用皇家威仪敲打敲打他,说不定就能不娶公主了。 于是提着酒肉就径直往荣昌侯府上去。 门口停着顶轿子,看这金丝绣的纹络,该是个姑娘。 南令君朝一旁路边吃茶的轿夫问道:“这是哪家小姐?” 轿夫瞥她一眼,想来也没见过这败家子真容,不识得这位便是南令君,只像瞧个乡巴佬似的爱答不理道:“这位可是国舅爷家的三小姐!” 南令君脑子里立刻有了影,前阵子听说赵贵人的哥哥从外面寻到了个闺女,长相秀美倒是与她那两个一脸凶相的姐姐天差地别,流落在外多年,怕不懂这京中规矩还特意留在南方别院让族人训练了一阵,不久前才领回来。 南令君前些时日还在纳闷,赵东这个老色鬼,流落在外的儿女又哪只一两个,怕是要组个蹴鞠队都不难,怎的就便要认一个回来,现在想来,该是个极美的姑娘,赵东的如意算盘打到国公府三公子身上了,最终就是要搭上青玉君这条线,急着站队呢。 南令君瞧瞧自己手中酒坛子,想到何恕和骊阳公主即将被指婚,又想到何恕可能心中另有他人,男的那个他。 于是她决定,帮何恕先摆脱这个赵东的三闺女,然后让他欠自己人情,好认真思量如何让她父皇打消帮她和乌族公主联姻这事儿! 瞧了一眼四周决定,决定先回府上,再从小门过去,谁知刚走到院子里,就被拳头大的核桃砸了头。 南令君咬牙切齿要看看是那棵树上的小崽子嫌命长,却刚巧在倚墙而生的那棵光秃秃的芙蓉树上瞧见了何恕在扒核桃吃。 “花酒喝够,舍得回来了?”何恕用手里的核桃皮砸向南令君,偏偏他准头高,手劲儿还大,各个都能打在南令君身上。 “你够了啊!我也是有尊严的!”南令君提着酒壶瞪何恕。 “呦,花酒还带回来喝啊。” “何恕,你别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我可是皇上的儿子!再拿你那核桃皮打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啊?”何恕又扔了她一个。 南令君假装被打疼了,哎呦哎呦的嚷嚷,何恕瞧着有些急了,便从树上翻了下来,凑到南令君跟前,担心道:“不该啊,我暗器一向很准的,我没往你脸上瞄啊……快让我看看!” 南令君抓准时机,论起纸包的卤牛肉,就朝着何恕砸了过去,边打边骂着:“准你奶奶个腿!你个王八蛋!偷袭皇亲国戚!让你打我!胆儿肥了!” 何恕就没打算躲,应和着几声哎呦惨叫,也是为了让南令君心头解气,讨她个开心罢了。 这几日,她实在是有些安静过头了。 片刻后,俩人支起炉子,将酒烧热,又一块吃肉喝酒。 或许多年前,南令君玩玩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这家伙走的如此之近。 “你不用招待一下那个什么赵东的三闺女?” “让她自己呆着去吧,赵东这人实在是心术不正,还打上我的注意了。” “他想打的是青玉君的注意,你别老往自己脸上贴金!”南令君一盆冷水浇下来。 何恕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那什么,我有个事儿想问你,不然这肉我都吃不下了。” “问吧。” “你当年真屠过城啊?” “呵,算是吧。”风轻云淡间,像个嗜血狂魔。 南令君心里咯噔一声,更吃不下酒肉了。 “可我听说,你当时明明是答应了不屠城的……”南令君说话变得小心,时不时还朝着府里巡逻的侍卫队看。 “我确实答应了,但我答应的是不杀那城里的百姓,我可没说不杀那城里的死侍啊。” “死侍?!” “表面上是投诚,实际上想请君入瓮,将我们一网打尽,死侍装扮成普通百姓,被我发现后,当然要全部杀掉了。” 南令君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些弯弯绕,真是听话不能听一半。 酒过三巡,南令君觉着有些上头,趴在石桌上吹风,一旁的何恕边喝酒边瞧着她笑了笑。 “你笑什么?” “笑你酒量像个小猫。” “你奶奶个腿,你酒量才像个猫呢!我这是愁的!” “是在愁与乌族联姻的事儿?” “不然呢……” “我不是与你过了,这事儿交给我就行了。” “你扯谎吧,什么时候跟我说了。” 何恕忽而凑近南令君耳侧,轻声道:“你忘了?没关系,我帮你想起来。”说完轻轻亲了她脸颊,偷笑道:“这会想起来了吗?” 南令君的酒一下子就醒了,瞪着何恕道:“那不是做梦,你个死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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