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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宣与泰山派和左昆仑站得最近,便在这一边观战。听松和贺兰明月走出阵中,相互拱了拱手,两人纷纷上了悬阶。    立到悬阶之上,果然从对面石壁中的密道里出来几个逍遥门弟子。最初的对手武艺平平,没有交手几招便纷纷坠下。逍遥门人坠落下去,在场下观战的群雄却只听见水声响。走到悬崖边,发现方才的无底深渊竟然已经变成了清可见底的潭水。    治平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闻琴叹道:“料来这玄冥洞中机关精巧,深渊之下另有夹层,那一层便是潭水,现在这一层挡在了深渊之上,所以才会这样。”  治平“呀”的一声惊叫,指着高处:“听松大师兄终于遇到敌手了!”    闻琴和梁宣都抬头看,只见听松已经升到了高处。对面石壁密道中忽然传来一阵念经的呢喃声,低沉绵长,显然内力不俗。听松心中一凛。果然见密道中飞出一串佛珠,旋转着朝自己袭来。  他侧身一避,想要用手去抓那佛珠,却望见佛珠之外隐隐有火星,心思转动,收手横剑轻轻一拨,佛珠在长剑上撞了一下,“当”的一声便飞了出去,一个长袍人影将其接住,那人落在地上,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长河洞洞主了因,檀越有礼了。”    听松冷声道:“已经是魔门一洞洞主,还装什么出家人?”  了因貌甚恭敬,垂首道:“贫僧虽在长河洞,但早已身入空门多年。杀戮争夺,都是一场空罢了。”    听松心中暗想:“此人作为逍遥门洞主,竟是个和尚。难道真的有几分仁善心肠?”于是道:“明知是一场空,为何还要为魔门卖命?”  了因叹道:“实在是佛门清苦,红尘之外,也须有饱饭吃,不至挨饿。”他伸手一掏,从怀中摸出一个钵盂来。“闲时化缘,得些施舍,聊胜于无罢了。”说着,便手持钵盂向听松递过来。    听松望着那钵盂不语,目光一转,忽然见了因那仁慈的细眼中乍现凶光!他两指按住钵盂侧壁,钵盂两侧迅速生出一对尖刃,了因手腕一旋,那钵盂就如同火轮刀,旋转着朝自己袭来!    听松顿足而起,长剑横挡,钵盂来势极快,蹭蹭蹭擦着剑身,火星四迸!而听松后脚已经出了悬阶!    了因狞笑出来,叫道:“阿弥陀佛,贫僧送檀越上西天!”他自后背摸出一物事,又是一柄木鱼棍,连打听松下盘小腿。听松飞身而起,躲开钵盂,手撑住悬阶上挂着的藤蔓,一剑而下,这一招是傲徕峰中的剑招,名字就叫“银河落天”;了因举起木鱼棍来挑听松的长剑。听松剑尖倒悬,凌空转身,又是一招“燕子入水”。    那木鱼棍哪里有长剑长?了因弃棍而走,攀着藤蔓直上。听松也抓在藤蔓上,口中喝道:“好一个没脸的出家人!暗中算计!”  小玉在下面喊道:“大师兄!这臭和尚全是假的,可千万莫要信了他的慈悲!”  闻琴也大声道:“师兄!出剑砍他抓的藤蔓!”    听松见闻琴出言提醒,心中一暖,长剑翻转,足尖勾住藤蔓,便向那了因扑了过去;了因足下蹬了一脚,藤蔓反弹,正好弹向听松,恰巧被听松的长剑斩断!    悬阶轰然落了下去,砸到下面的一人,那人大呼一声哎哟,捂着眼睛落了下去,正是白洋寨的瞎眼武七郎!他一眼已盲,目力不及,正好被听松斩断的悬阶打中头顶;正在对敌的他立即坠下去,落入了下面的潭水中。    武七郎从水中钻出,抹了一把脸,大声叫道:“梁老弟!我不中用啦!你要为咱们江北四帮争气呀!”    只听高处一个沉稳的声音答道:“我领会得!放心!”声音正是沙河帮的梁山泊。此人乃沙河帮刘小刀派出的代表,江北四帮同气连枝,沙河帮更是四帮中最强。梁山泊自然武艺不俗。他虽投身匪帮,但为人忠勇,是少林俗家弟子,外门硬派功夫炉火纯青,堪称沙河帮一大高手。    梁山泊手持虎头棒,虎虎生风,他的对手只是逍遥门中一少年,白云道的道主,那少年硬比气力,自然是不如他。没有几招便败下阵来。梁山泊继续跃上,对面却是一个小孩童,大约只有五岁年纪,笑眯眯,面容和善。    小童对着梁山泊就是一揖,也不说话。  梁山泊喝道:“小孩子来插什么手?还不快快下去?”那小童却只是笑,几步上前来竟抱住他的虎头棒;梁山泊随意一甩,那小童却死死抱定了,甩脱不开。他心中一惊,忽然半空中“嗖嗖嗖”数声,三枚飞刀破空而来!    飞刀径直朝着小童头顶而去,小童一直笑眯眯的脸上终于露出寒凉之气,眼露凶光,松开了梁山伯的铁棒;梁山泊向后倒去,被一个少年轻轻托住后身。    贺兰明月笑道:“这位大哥,小弟送你一程!”他手向上一托,便将梁山泊送到了上面一层的悬阶之上。梁山泊拱手称谢。    贺兰明月转过身,向着那五岁小童微笑颔首。那小童脸上又露出天真表情来,嘻嘻而笑。  贺兰明月笑道:“人称怀心洞洞主笑孺子先生有驻颜之术,容貌不老,如今看了果真如是。”    五岁小童面色一变:“贺兰掌门好眼力,竟识得某人。”声音说出来,却是个四十上下的男人。当真是古怪之极。他便是逍遥门怀心洞洞主笑孺子,此人天生侏儒,保持五岁小童的样貌体型,连神态动作都可以模仿小童,惟妙惟肖,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折在了他的伪装上。    贺兰明月道:“话不多说。笑孺子先生,先来品品我的潋月飞刀如何?”    笑孺子冷冷一笑,陡然间身形一转,已经来至贺兰明月身下。他身形甚小,举动灵活自如,贺兰明月举刀横削,他却如同小孩子与大人捉迷藏一般,在贺兰明月身前身后躲来躲去,嘻嘻而笑。众人眼见这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却装出如此天真的笑声,心中都是一阵发寒。    贺兰明月倒被这笑孺子缠住。他的“潋月飞刀”所长者在远攻,而笑孺子却只是近身躲闪,飞刀无法使用;笑孺子却长于攻击人下盘,因他身材太过矮小,机动灵活之极。很快贺兰明月腿上中了一抓,那笑孺子嘻笑之间,袖中忽然亮出兵刃,竟是两件明晃晃的弯刺!    刺锋利无比,一端有个缺口,笑孺子恰好用它来套住贺兰明月的小腿;贺兰明月心中一凛:若是叫他套住自己的腿,那自己只怕要残废!    他飞身而起,攀住藤蔓,高高跃在空中,趁势出飞刀;    飞刀一出,有去无回!    潋月飞刀,刀影流光,犹如明月朗照,闪着银光扑向笑孺子;笑孺子身子猛退,迅疾异常,竟倒转而下,勾住悬阶,躲在悬阶之下!    贺兰明月心中冷笑,飞刀又出,这回却是打向悬阶本身。“噼啪”声响处,悬阶从中断裂,笑孺子从高处一跌而下,他竟张口大哭起来!    嘤嘤而泣,犹似孩童,听者不忍!    笑孺子身形向下跌落之时,一枝嫩柳条从上垂下,将他的小身躯裹住,轻易就提了上去!  众人看得一惊,一个女子娇声笑了出来,只见这女子杨柳细腰,斜削肩膀,清瘦俏脸,一股妖媚之气。    忽有一男子声音喝道:“看剑!”那男子长剑刺到,女子脸色微变,柳枝倒转,笑孺子身躯随即落下去,扑通一声落入深潭。  贺兰明月向听松拱手道:“多谢听松小兄相助!”    那男子正是听松。他长剑与女子斗得正猛,沉声道:“我并未助阁下。阁下已经取胜!”  “待我相助小兄!”    听松大声道:“不用!阁下自上行即可!”他性格孤僻骄傲,当然不肯让旁人相助。    那女子是逍遥门海月坛坛主柳潇潇,举止妖娆,长于狐媚惑人,仿音如生,使得却是一条翠玉青钢柳条鞭。她年纪虽轻,却已经是一坛坛主,武功非同小可。自然比方才击败的了因厉害。    柳潇潇的柳条柔软无骨,却韧性十足,她口中轻笑,令人闻之酥软,柳条却趁机缠上了听松的长剑。  听松两手交握剑柄,趁势前推,柳潇潇缩胸而躲,娇笑道:“哟哟哟!少年人,年纪不大,色胆不小,往哪儿戳呢?”    听松脸一黑,并不回答。剑又是横砍,但被她的柳条缚住,移动已慢;柳条却趁势攀了上来,直取他的喉头!  听松心中一凛,踢腿向她下盘;柳潇潇连忙躲开,笑道:“越发胆大了,就这般猴急么?”    听松大怒,正欲说话,下面荒铃玉已经骂道:“不要脸的淫`妇!惯会狐媚人!大师兄不要听她说话!”  闻琴提醒道:“这女子柔身术绝佳,但定力不足,师兄你快丢剑拼外家功夫!”    听松当即松手弃剑,长剑随柳条撤去;柳潇潇冷笑道:“哼,果然是贴心的妹子,一个伶牙俐齿一个七窍玲珑,公子你艳福不浅哪!”    听松黑着脸退出去几步,只觉得她娇声令人欲呕。骂道:“闭嘴!”足下一震,悬阶颤动,那柳潇潇身轻体柔,果然定力不足,竟然站立不稳;听松趁机欺身而上,袖手空拳往她肘部拍了一掌。  肘部最是柔软易碎,柳潇潇被他拂中肘骨,剧痛不止,心头火起,一跃而起,柳条缚着长剑就向他刺过来!    听松弯起小臂来一挡,用的是外门的一招“螳臂当车侧推山”,顶住长剑却趁势摸上了剑柄,用力一带,柳潇潇连人带兵刃都被他扯过来!    忽听柳潇潇娇笑道:“大师兄,还你的兵刃!”听松一呆,这声音正是闻琴的!他从未听过闻琴对自己说出这般温柔的话,脑中一空!    梁宣看得大叫不好,那柳潇潇擅长仿音,果然趁机卷起柳条推着长剑,刺向听松的前胸!    听松正在呆愣之中,旁边又一声娇叱,只见一口银鞭舞动而来,另一美貌少女站在自己身前,银鞭与柳条卷起,霎时间成了两个光圈!    “多谢姑娘相助!”听松抱拳道。  “公子快出剑砍了这贱人!”那美貌少女急声道。    听松出剑而刺,正中柳潇潇柳条中央,柳条四散而开,柳潇潇怒道:“贼贱人!坏我好事!”俏脸含怒。她又从腰间抽出一条软绳,绳上尽是刺。    “不知姑娘……”  “客气!咱们是梅岭女儿楼的!公子当心!”美貌少女正是女儿楼楼主梅若兰,梅若兰银鞭挥舞,与听松的长剑双管齐下,将柳潇潇的刺绳逼得无路可退。    忽听旁边飞刀声又起,几柄飞刀擦过,柳潇潇惨叫一声捂住了脸。  她住了手,怒道:“是哪个不要脸的恶贼?”    只听一个少年笑道:“对不住姑娘,在下飞刀无眼,叫姑娘破了相!还望姑娘原谅则个!”  柳潇潇大怒,“破相”两个字正说在她心上。她俏脸微红,站起来跺了跺脚,叹道:“罢了罢了,今日不比也罢!”飞身而下。    听松拱手道:“多谢贺兰掌门相助。”  贺兰明月笑道:“你助我一回,咱们也算还清了。”    梅若兰对他们二人点了点头,拱了拱手,已经向上去了。贺兰明月和听松一番来往,听松冷漠的表情也终于融化,二人相视一笑。  贺兰明月道:“小兄不如随在下一起,上面的似乎更厉害?”  听松微微笑道:“得贺兰掌门相助,求之不得。”    ※※※※※    悬阶之上,群雄斗得越来越激烈,距离最高处的金风、逍遥侯等人也越来越近。    渐渐的,群雄一路优胜的越来越少,落水之声不绝。到了最后,悬阶之上,只有金翎派掌门木灵羽、沙河帮梁山泊、鄂北三鹰和长沙金刀门等寥寥数人,尤其是泰山的听松和左昆仑的贺兰明月,二人联手,简直势不可挡。    听松与贺兰明月上到最后几级悬阶之上,只见对面走出的也是两人,且这两人不是陌生人,正是他们熟悉的师叔、师兄:崆峒派冯守正和青城派的真元道人。    冯、真二人自恃辈分高于听松和贺兰这两个年轻人,结果在比试之中大为轻敌,被二人合力个个击破,冯守正关键时刻又临阵脱逃,弃剑而去;真元大骂不止,身上又中数剑,幸而被门下小徒天玑求情才得脱逃。  听松、贺兰明月胜了真元和冯守正,声势大震,场下群雄喝彩不断。    却忽然听见一人尖声道:“宝剑就让我先看看如何!”只见鼎剑台顶,嗖嗖嗖飞出三只钢筋羽箭来,径直钉在藤蔓巨树树顶,一个人影摇荡着自钢筋上向上滑去,正是雁门金翎派的掌门木灵羽!  原来他见碧水青云双剑近在咫尺,竟不能待,急于夺剑!    高处一人冷笑道:“想要夺剑,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可不能坏了规矩!”正是金风。玉血书生身形乍起,轻功高绝,凌空而下,忽然自身后拔出两柄双剑!只见他长啸一声,白袍翻飞,腰间金色绶带熠熠反光,众人眼目一炫,紧接着几声断裂……    木灵羽大声惊呼,整个人翻腾着从鼎剑台顶倒头落了下去,他手中的铁环在鼎剑台侧壁“咔嚓咔嚓”擦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后脑却恰好撞在一枚骷髅头上,顿时鲜血四溢,脑浆迸裂而亡!    此前之人落败,全都是落于深潭之中,还未曾死人,如今一遇上金风,立即便有人挂彩。金翎派眼见掌门暴毙,哪能不怒?人人愤然。    “金风狗贼!你竟杀我掌门?这笔账如何清算?”  金风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冷声道:“死了就是死了。此前已经说过,受伤殒命都是难免。刀剑无眼,我逍遥门可不能担保各位性命。”    听松和贺兰明月对望一眼,齐声道:“刀剑无眼,我二人只怕要对不住金风使者了。”声落人至,他们已然站在金风面前。  金风淡淡笑道:“金风何德何能,今日竟能与江湖上二位少年英杰过招。”  听松冷冷道:“我九大门派堂堂名门正道,与你魔门势不两立。今日我二人若能赢得了你,还请交还那归元散的解药。”    旁边有一人落下,与听松、贺兰三人一同并肩。正是沙河帮好汉梁山泊。梁山泊拱手道:“金风使者,我三人以一敌三,使者神功盖世,这不算以多欺少吧?”  “少废话。出招吧!”    转眼间,听松等三人已经和金风动起手来。金风身为逍遥门四大护法之一,武功高绝,数十年前雁愁峰一战早已成名。当年李龙佩、崔玉姬二人仗着碧水青云双剑之利,方能与其战平;先前在长沙,若不是梁宣仗着噬功大法,还不能将其吓退。    此时听松等三人联手斗金风,虽然三人武功不弱,但依然仅是堪堪与其战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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