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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地王见他如此大的反应,显然有些惊讶。“小兄弟,你身在魔门,整日跟着那个大魔头,还在乎这些?”  梁宣心中怒气沉沉,但又不好发作。暗想:“此人多疑又心狠,刚愎自用,怪不得会被人篡位。”当下冷着脸,哼了一声,强忍住怒意,继续道:“接下来呢?你提着……提着孩子去见你的妻子?”  藏地王道:“不错。当我提着两个杂种的尸身,去见那贱人时,她正在配药房。这时候却并没有跟那人在一处。她见到我杀了那两个杂种,整个人都疯了一般,只是喃喃念道:‘这一定都是报应……都是报应。’  我冷笑着说:‘这都是你自己作孽,我不过送你一程。那人在哪里?’  她反问:‘什么人?’  ‘还在装?你的奸夫呢?你以为你这些天做的什么我不知道?你瞒着我,给我整日喝那花茶,你以为我不知道其中有毒`药?这又是什么?’我指着她手中的一个药瓶问道,她当时正在配药。  贱人却反应很平静,缓缓答道:‘这是湘西铁尸头的尸毒。这一瓶是它的解药。’  我冷笑道:‘又是什么花样?还想用这个谋害你亲夫?’  她淡淡地道:‘我从未想过要害你。这一瓶毒,不是给你的,是用来救人的。那碗花茶,也是用来救你的。’  ‘救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贱人!你们修罗阁当年做下多少丑事,江湖上谁人不知?’  她听我如此一说,格外瞧了我一眼:‘原来你早已知道了。’目光下移,又注视着那两个贱种,道:‘但是你又何苦去害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这一切,原都是我做的孽。’  我冷笑:‘不错,是你做的孽,孩子是你跟野男人生的,你自己来拿。’  她果然听话,上前来,手伸过来要抱孩子,我趁机手掌一翻,拍在她天灵盖上,她连躲都不躲……”  “你将她杀了?”梁宣惊讶,心中感到一阵恶寒。  藏地王点头:“她似乎根本一心求死。她受了我这一掌,我连带着吸取了部分功力。她还能笑得出来,抱着孩子道:‘你终于会了噬功大法。’  ‘承蒙你算计不周。那碗茶,我早就不喝了。’  她的脸上露出苦笑,摸着那两个小贱种的头发,静静地道:‘那碗茶,确实是用来压制你体内的噬功大法的。噬功大法不是什么武功心诀,它是刻在血液里,刻在骨子里的传承。你我夫妇一体,你身上流着我的血,你早已便会这一套本领了。只是这碗茶,一直可以压制它。”    梁宣听到此,越来越觉得惊奇,大声问道:“她说什么?噬功大法难道不是传授的么?什么叫‘刻在血液里’的传承?难道这套功夫,竟然是依靠血液?”  藏地王道:“我当时听了,也是觉得匪夷所思。小兄弟,你的噬功大法威力大得很,是从哪儿学来的?你跟逍遥侯有何关系?”他见梁宣不发一言,追着又问了一句:“难不成,你是逍遥侯的儿子?”  “混账!”梁宣如同被点燃的爆竹,骤然大怒,一掌拍下去,真气大盛,铁笼被震得隆隆作响。骷髅灯咕噜噜翻倒,在笼底滚了几滚,火苗扑的灭了。藏地王惊呼一声,整个人竟然被从地上吸了起来,一下子贴在笼顶端,他的脖颈紧紧被梁宣攥在手心。  抬眼看去,只见梁宣那烟灰色的双瞳骤然泛出黑亮的神采,煞是可怖。  “我告诉你,我跟他,没有关系!”  藏地王颤声道:“那你……你不是他的徒弟么?”  梁宣手中真气卸下去,藏地王跌落笼底。他抱着脖子咳了几声,大口大口喘着气。梁宣伏在笼顶,脑中还在回荡着方才他的那句:“你跟逍遥侯有何关系?”    是啊,他到底跟逍遥侯有何关系?这句话,早在他发现自己身怀噬功大法之时,就已经反复询问自己。当年泰山绝顶,进阶试武大会上无意间施展邪功,发现自己竟然学会了噬功大法,他也很是诧异。  但是他的噬功大法明明就是在舍身崖下山洞里,学的石壁上遗留的那串文字得来的,怎的藏地王又说,噬功大法是通过血液?  到底孰对孰错?难道学习噬功大法还有其他的途径?    梁宣心中烦恼,剪不断理还乱。徒然叹息了一口气。忽然问道:“然后呢?你还没说完呢!”  藏地王方才被他吓了一阵,犹自胆怯,半晌没出声。梁宣耐心已丢,大怒道:“愣什么呢!还不快说?!”  藏地王连忙躲到一边去,瑟瑟发抖,颤声道:“然后、然后……”  “然后怎样?逍遥侯出来了么?”  藏地王咽了一口唾沫,点头道:“不错。这时候,我们配药房后的那面墙忽然破裂了,从中露出两个人影来。那是一男一女,其中那个男的正是先前所见的蒙面男子。但他已经又戴上了面具,歪坐在里面,喘息有些严重,似乎受了伤。我当时见了,觉得是个机会。便冷笑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原来把奸夫藏在这里。’  里面那女子面色红润些,但有些惧色。我瞧见她,问道:‘怎的还有一个?怎么,你的奸夫还瞒了你偷偷养其他女人?’  贱人当时已经不行,但她还是回头对那男子道:‘门主,饶过他吧。他什么都不知道。’    那男子终于出口,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并不冷,但是绝对不会让你感觉到温暖。他说道:‘什么都不知道?你已经将什么都对他说了。噬功大法如何传授,是绝密的,你不会不知道。而且……’他的目光往下,转移到那两个贱种身上:‘你还跟他生了孩子。’  贱人听了这句,有些激动,道:‘一切都是属下的错。孩子……孩子已然不在了,请门主,瞧在圣女的面上,宽宥于他。’  那男子眼光低垂,看着她,又平视前方,好像注视着平白的虚空:‘圣女已经不在了。在你面前的是逍遥侯。’  我听了这一句,当即心头大震,指着他问道:‘你就是逍遥侯?’  逍遥侯笑道:‘很好,你既然知道我。那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现在便可以说出来。’  ‘我为什么要说?’  ‘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你那么确定一定能杀了我?你受了伤,别以为我不知道。’  逍遥侯平静的看着我,道:‘你可以过来试试。’  他就在那里静静注视着我没有动,但我却觉得他的目光中有一种强大的力量,将我沉沉压在原地,动弹不得。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记得那面具背后的平静目光,我从未在其他人眼中再见过那种力量。  我站着没有动。听到那贱人说:‘门主不会跟他为难。他只是个局外人。’  逍遥侯道:‘你既然已经与他血脉相亲,那他便不是局外人而已。他身上有我们的血。我必须要除掉他。’  ‘求门主,看在我多年跟随圣女的面上,饶过他。我……我就这一个心愿。’  逍遥侯闭上眼,缓缓道:‘你既然拿姐姐来压我,那我自然没有办法。姐姐当年太傻,你被她一手调`教大,想不到也跟她一样做出这种傻事。’”    梁宣一听这话,便道:“你说逍遥侯称呼雪林月为姐姐?怎么,难道雪林月和逍遥侯竟然是姐弟?”  藏地王静静沉默了一会儿,道:“小兄弟,今日你已经知道的太多了。这些事情,江湖上的人从未得知,只除了我,以及逍遥侯本人。不过,若是你与那逍遥侯关系匪浅,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梁宣心中暗想:“雪林月四十年前便是依靠噬功大法名镇江湖,后来唯一的传人是逍遥侯。若是照藏地王方才所讲,噬功大法可以依靠血缘传递,那么夫妻、兄妹都可以共享这种其妙能力,倒也不足为奇。”他进一步想到了山洞中留下的噬功大法字迹:“林朝宗当年也是会噬功大法的,那么他又跟雪林月和逍遥侯有什么关系?他们之间生活的年代隔了上百年,难道林朝宗竟然是这两个大魔头的先辈?”  梁宣越想,越觉得心中寒意上升,自己似乎正越来越走进真相的本体,但却又被它巨大的影子所迷惑,迷而忘返。    “后来呢?后来怎样?”  藏地王继续答道:“逍遥侯说完这句话后,我妻子脸上浮出难得的笑容。她注视着那墙内的女子,道:‘门主称呼这为傻事,那么这位华姑娘该如何解释?’  墙内那女子听到这句话,神色一黯,低下头不语,也不看逍遥侯。逍遥侯答道:‘我们与你不同。她只是……只是为我疗伤。如此而已。’”  梁宣道:“那位华姑娘,想必就是神农山庄的庄主华如姬?”  藏地王奇道:“你知道此人?”  梁宣闭口不答。先前他与雁留声、汪灵枢等人与雁云清智斗神农庄,已经见过华如姬的尸身,当时就猜测华如姬与逍遥侯关系非同一般,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我正在那里还没有动,逍遥侯已经发动了噬功大法。他的确很厉害,因为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还受了伤,我依然对他无法招架。我的功力被他吸食大半,那位姓华的姑娘在旁大声提醒:‘你受伤了,切不可吸噬太多!’逍遥侯这才罢手。  我当然又再度重伤,逍遥侯看着我道:‘我今日看在你妻子的份上,暂且放你一马。不过你今日听到的一切,不可说出去半字。否则,莫说是藏在影翼阁,你就是躲到了天宫,我也有本事把你揪出来。’  然后,他又对我妻子道:‘你犯下重罪。难逃一死。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我妻子只是笑着道:‘但求门主,将我的孩子与我安葬在一起。’  逍遥侯抬起了手掌来,刚要落下,那华姑娘就道:‘她已经是要死的人,你还要下这一手么?’语气很是凄然。  逍遥侯似乎对这位姑娘很容忍,他沉默了片刻,道:‘她已经要死了。多送一程又如何?我必得执行门规。’  ‘你的门规比什么都重要么?’  逍遥侯沉默着没有回答。他对着我妻子又再次举起手掌来,但这时候,那位华姑娘已经不忍看到,起身跑了出去。其实她不知道,我妻子早在她出去之前已经咽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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