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目休息一晌,四周仍是安静得很,没想到司阙的队伍竟是如此拖沓。 我暗道司阙你若是再不过来,我可就流血身亡了。 朦胧中不知躺了多久,我终于是听见了喧闹的人声。 费劲地睁开眼睛,我看见远处苏元与司阙的身影,被围在一堆侍卫中间,似在大声争吵,但我已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 既已看见了司阙,我终于不必再强撑下去了,随即安心地闭了眼,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许是昨夜太过折腾,一入睡,我的意识就跌进模糊不清的梦里。 梦中我的身躯仍是在一路下坠,寒气从周身涌来,沁入骨髓。 可无论我下坠多久,仍是不曾落地。 我想着,就是这样也好,可以一直闭着眼,不用去管诸多杂事,也不用再去经受诸多尔虞我诈。 不知下坠了多久,四周的寒气渐渐消散,竟变得暖和起来,我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太过沉重,一时睁不开,只好作罢。 不久,我耳边传来了低声啜泣声。这声音断断续续,短促而又急切,最后声音越发大起来,我一下子睁开了眼。 入眼之物,是一处洁白的床帘,梦中的啜泣声再次入耳,我转过头,看见岳启明坐在床榻边,哭红了双眼。 刚想支起身子,才发现右手已重新包扎过,我将右手举至头前,端详了一会儿,觉得这包扎得甚好。 除了包扎得夸张了几分,我的右手现在看起来就如同一个硕大的馒头,甚是滑稽。 岳启明见我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道:“姑娘你醒了,我去叫他们。” 不多时,就涌入了一大帮人,只是这些人都是生面孔,我之前不曾见过。 一群陌生人紧紧地盯着我,这阵仗让我有点惶恐。氛围也是越发的怪异起来,还夹杂着些许□□味。 这些人,莫不是司阙的仇家? 我瞥了一眼右手这个馒头,暗道这可不妙,待会儿要是打起来,这馒头可如何是好。 还好司阙此时很应景地进来了。 只是这小子开口一个“师父”把我给吓住了。 司阙一进来就夸张地叫唤:“师父,师父,你可醒了。你这是被哪个奸人给算计了,竟把你害成这样。都是徒儿的错,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后面的。” 司阙说完便朝我挤眉弄眼。 我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小子是在串通我,在这些人的面前演一出戏。 我只好点点头,装作一副深沉的模样道:“我已无碍,你无需自责。今日有些乏了,不方便见客,还请各位见谅。” 司阙一副心疼的模样,朝那群人大声嚷嚷道:“你们听见了没有?她真的是我的师父!我师父今日身体不适,你们快走吧。这里的事情不用你们来操心,我来照顾师父就行了。” 那群人的眼神中仍有疑惑之色,司阙见他们还是不肯出去,又嚷嚷起来:“叫你们出去,你们不懂吗?你们还不出去,是想对我师父图谋不轨吗?我告诉你们,别看我师父是一个小女子,打起架来可不比你们差!” 我:“......” 其中一个老者不满地瞪了我一眼,挥袖道:“我们走。” 这群人这才浩浩荡荡地离开。 司阙见这些人走了出去,顿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可算把这群阎王送走了。” 我望着如释重负的司阙,不禁好奇地问道:“我什么时候又成了你师父?还有,那些人是谁?怎么看起来都像跟我有仇似的。” 司阙忙摇了摇头,道:“不不不,他们跟你没仇,他们是跟我有仇,有大仇,属于那种不把我逼死不罢休的仇。” “我若不说你是我的师父,他们是死活不会让我带上你的。这群老东西,看见一个人就说什么可疑,说什么不可接近,快把我给逼疯了。” 我想起苏元的话,司阙这几日叫几个老古董□□得很是崩溃,这么说来,这些人就是司阙在冥族的师父了。 难怪方才那群人看我的眼神甚是怪异,原来是将我当成抢他们饭碗的人了。只可惜我不知情,我这半路出家的师父与他们一比,气势可输了不少。司阙若是告诉我,我一定会给他这句“师父”挣回几分颜面。 “对了,九凰,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司阙指着我的手:“你不是说你有全身而退的法子吗?怎么还是成了这样?” 我看了看那馒头,摇了摇头道:“出了点意外,不提也罢。对了,你们这队伍何时经过伍渡城?” 伍渡城是我与司阙分路之地,过了伍渡城,我只需向东行不过两日,就能经洛城回到青荒城了,而司阙还需向南走近十日的路程才能回到冥族。 司阙神秘地一笑,道:“我们不经过伍渡城。” “为何?若是你想抄最近的路回冥族,伍渡城可是必经之地。” “我已经跟那群老古董说了,一切以你为重点,你手受了伤,我必须要把你送回天机阁后才能回去。” “所以,你们要绕道,只是为了把我送回天机阁?”我狐疑地望着司阙。 “对,我们护送你回去。” 我:“......司阙,我只是手划伤了,不是腿残了。你们这么大张旗鼓地送我回去,那些同门师兄弟会以为我任务失败,四肢残废的。” “而且,你一旦到了天机阁,真的还会回去吗?” 司阙呵呵一笑,道:“这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我扶额,司阙的心思我何尝不知道。他早就想拜入天机阁门下,如今要是真的到了天机阁,再想让他甘心回去恐怕是不可能的。 如此说来,不久以后,我怕是要多一位师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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