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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从前我对司阙那几位师父的恐怖只是道听途说,那接下来的这几日,我算是真正领略了一番,何为恐怖,何为崩溃。  上至待人处事之礼节,下至行走坐卧之姿势,那群老家伙用自身行动,诠释了何谓无一不至,无一不管。  司阙被那几个老家伙整顿地叫苦不迭,天天找我诉苦,时日一长,我也烦那群老家伙烦得厉害。心想难怪司阙死活都要拜入天机阁门下,这样的阵仗,换做是我,我肯定也是受不了。  不过这几日岳启明倒是听话得很,除了那日我醒来见他哭了一次,这么久以来,也不见他哭闹过,每日就是安安静静地吃饭,再然后,就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  过了好几日,我才突然意识到,越来岳启明这娃娃最大的爱好,就是坐椅子。  今日我见他吃完了饭又准备日常发呆,实在是怕他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傻子,便把他叫至跟前,道:“你可喜欢小动物?”  岳启明眼神一动,随即点了点头。  “这样便好。”我默念咒语,体内的流凰剑破体而出,落齐从剑里滚了出来。  这几日不知为何,落齐的修为明显精进了许多,原本绿油油的皮毛颜色浅了不少,已是嫩绿之色,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虽然不能称落齐为“动物”,但它好歹是一只灵兽,哄哄小孩子应该是没问题的,至少比我强。  果然落齐一出现,就引起了岳启明的注意。岳启明目带试探之色看了懒洋洋的落齐许久,问道:“为什么这只猪是绿色的?”  我暗道不好,落齐可是听得懂话的,而且自诩是高级灵兽,岳启明这孩子心直口快,脱口而出落齐是猪,恐怕把落齐给狠狠得罪了。  刚刚出来的落齐原本欣喜不已,听了岳启明的话后,深深瞥了岳启明一眼,再不搭理他,径直往我脚边钻。  “我告诉你啊,这个小家伙可不是猪,它是一只灵兽。你别看它长得像猪,它可是流凰剑的剑灵,比寻常灵兽还要还要厉害几分。”我一边抚摸着落齐柔软的皮毛,一边给岳启明解释。  世人常言生的一副好皮囊甚是重要,如今看来真是没错的,只可惜我的落齐资质不差,就因为生了一副不讨喜的样貌,处处被当成猪来对待,也是委屈了它。  我将落齐抱在怀里,递给岳启明。岳启明一把将落齐接在怀里,也学着我的样子,动作轻柔地抚摸落齐的皮毛。落齐也是个极没没原则的,方才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现在已是乖乖躺在岳启明怀里,温顺得很。  此时,外面突然传来大量军士走动的声响,似是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从离开帝宫那日算起,我们也走了有五六日了,如今已是在三族交汇之地,这种地方人多眼杂,不应该有意外才对。  我刚刚走出去,就见司阙正好翻身上了马。司阙见我出来了,笑了笑,便道:“刚刚还想着要不要告诉你来着,你倒是耳朵机灵,走吧,那群老古董在前面吵架,我们去看看。”说完便向我伸出手。  “吵架?内讧吗?”我接过司阙的手跃上了马。  “不是,好像遇上了天族的人。我倒是希望他们内讧,可他们却一致的很。”司阙无奈摇了摇头。  前行不过一里路,我就见着前面两方人马。远远看去,两方人马之间的空地上还躺着一个人,似是受了重伤,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方人马在吵架这方面出奇地一致:保持着应有的涵养,不急不慢,依着顺序一个一个理论,这场架吵得当真是令人耳目一新。  对面的领头吵架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待我靠近了一些,看清了那男子的样貌,不觉唏嘘。  所谓冤家路窄,大抵就是如此。  我与此人的渊源,还得从很多年前说起。  这人,是天族有名的公子哥,陆邕衡。他的父亲陆幽,是天族三大长老之一,在天族内可谓是呼风唤雨,再加上陆邕衡长了一张白净的脸,小小年纪就赢得了不少小姑娘的芳心。  不过我认识他,倒不是因为他在小姑娘中流传已久的盛名,而是画青的缘故。画青是青荒城城主之女,我以前待在天机阁的时候,她经常在家闯祸,他父亲每次都逼她对着城墙面壁思过一晚上。画青若是能乖乖面壁思过一晚上,那就不是画青了,每次她父亲一走,她就很是自觉地来天机阁寻我,强行占据我的床。  他父亲与师父有几分交情,我也不好拂了她面子,于是就忍了她。后来,她被罚得过于频繁,我不得已在天机阁单独为她置了间屋子。天机阁本来就我一个女弟子,她平日里只能同我说话解闷,一来二去,我们倒也成了朋友。  画青人不坏,也生了一张极为动人的脸,就是性格刁蛮了些。不知是何时,陆邕衡来天机阁向师父借一本古籍,画青的父亲此时正好携她来拜访师父,这二人在正殿里一碰见,就如同天雷勾地火,二人皆是目光灼灼,完全不顾殿上的人。画青的父亲脸色由黄变白,再由白变紫,最后已是铁青之色,脸上的愠怒看得我在一旁都是胆战心惊。  眼看这二人越发含情脉脉,画青的父亲眼神冷得能飞出刀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把书拿来,将陆邕衡撵了回去,二人这才作罢。  后来,画青不顾她父亲的反对,同陆邕衡在一起了。画青与陆邕衡整日如胶似漆,不时外出游玩,画青还非要捎上我。我对陆邕衡并无好感,但不好扫了画青的兴致,只好跟在画青身边,看二人说尽天下情话,实在是无聊至极。  陆邕衡吸引小姑娘全凭他的家世和一张俊脸,可他是个附庸风雅的人,坚持认为是自己高风亮节的品质打动了画青,因此不时有感而发吟诗一首,那些酸溜溜的字眼看得我着实尴尬,只好同画青一样,闭了眼说好。  后来发生的事情,就如同落入俗套的话本,陆邕衡是个花心之人,背着画青,携带其他女子外出游玩,被画青抓住。画青恢复了她泼辣的本质,不依不饶,陆邕衡做了亏心事,支支吾吾半晌没个结果。我坐在茶楼里,嗑了三碟瓜子,叫人添了两次茶水,险些睡着,才看见画青扇了陆邕衡一耳光,顿时扔了手里的杯子,跟着茶楼里众多嗑瓜子看热闹的人叫了声好。  当天晚上,画青在我房间哭得惊天地泣鬼神,哭到最后红了眼,拔了剑就要去了结陆邕衡的性命,我怕她再这样哭下去整个天机阁的人都被吵醒了,于是就陪她出去,找了家酒店,让她买醉。  酒入喉,能解千般愁,这句话我是相信的。可我万万没想到,我那点酒量在画青面前简直是不能比,还没等到画青解愁,我就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原本是想让画青买醉后忘了情伤,最后演变成了画青死死拽住四处发酒疯的我。后来画青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找了根绳子,将我捆住,一路拉回了天机阁。  第二天画青见我醒来,气得脱口大骂,说我就是去给她找麻烦的,接着把我发酒疯的所作所为一一列举出来,说到最后画青忍不住了,嘲笑了我一整天,之前忧郁的情伤一扫而光。  我冷静地听完了我所做的荒唐事后,暗自发誓,以后绝不同画青出去喝酒,否则天机阁的名声就要砸在我这大弟子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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