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浮笙态度坚决,没有半点再商量的余地,苏御卿心不甘情不愿的搬了椅子来,分析浮笙圈画出的信息。 仙界素来只服从神界,用现代话讲,那就是神界的小迷妹死忠粉。 而她这个神女的做派与往昔的神主可谓大相径庭,仙界自是对此不屑,瞧不起她这个神女,不再服从乃意料之中。 可这与鬼界混到一处又是什么神奇的操作? 鬼界在六界当中只被做为中转站,也就凡人寿命有限才对鬼界敬畏。 仙界以清高闻名,从不与神界外的任何一界为伍,而根据浮笙的消息,仙界现在竟也世风日下,丧了原本的傲骨。 鬼界更是野心勃勃,不甘只做个中转站。 最强的两界覆灭后,神女宫的存在极其特殊,却也不能称之为界,说白了不过是捧捧神族血脉的场,不是服从神女本人。 凡界渺小如同蝼蚁,就连鬼界都懒得多去计较,所以可忽略不计。 眼下局势妖界仙界鬼界是暗潮涌动,仙鬼勾结,妖界内斗,聪明人便都想从神女宫下手,只要架空神女宫,使神女成为傀儡,他们做暗处的‘皇帝’,再借神女之手灭了其余两界,就能一跃成为统一六界的新主。 至于凡界,凡界自是只有臣服的份,连看都不必看。 小说正篇剧情里,最终是浮笙成为了新主,黑化到丧心病狂,因而凡界出了两位救世主。 男女主心怀天下苍生,不忍六界受苦,通过打怪升级组队友,与浮笙明杠暗打,吃了一路亏,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修去仙界,又代表仙界新主保护凡界,重建妖鬼两界,最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深藏功与名的携手去避世之地恩恩爱爱了。 若能知道神魔第一次开战的原因,幕后推手许就能很快水落石出。 身为当事人的血脉理应对此再清楚不过,偏偏浮笙与她都对那陈年破事一脸懵逼。 “话说,当年如此具历史意义的事就没书卷记载吗?” 别管史记还是野史,哪怕仅有一点点几句话也行啊。 苏御卿苦兮兮的揉着太阳穴,盼望浮笙能拿出几卷神魔大战的记录出来,却是预料之中的见浮笙摇了摇头。 当年的事情根本没有记载,再加上一代又一代的过去,便是有也只剩片面介绍,无非说神魔两界立场不合。 若说立场不合,仙与妖的立场也不和,怎就没见仙妖打起来? 尤其神魔都是大界,仅仅因立场问题就掀起战争,那也未免太过幼稚。 苏御卿思来想去的头疼,索性彻底放弃出神女宫,换了个话题来扯。 “那天罚是怎么回事,为何只有这两界存在天罚?” 普普通通的立场不和,基本是领导人之间的摩擦,平民百姓无辜,也大多是和平主义好的心态。 神魔两界这莫名其妙的天罚,总不能是从开天辟地的那天起就被下咒了吧? 苏御卿随便一句腹诽,没想到浮笙的回答竟是与她腹诽差不多意思。 神魔大战的原因他不晓得,但天罚一事却很清楚。 这天罚的确是道诅咒。 原因颇为沉长又难避免俗套,无非是痴情女与负心汉,外加个万年备胎的故事。 初任神女痴心错付魔王,一番爱恨情仇后以命为咒,神族永远与魔族永远不得通婚。 如若相爱就会受到天罚,日夜被蚀骨的疼痛折磨。 因此原本相爱的人也被迫分离,有情深者共同殉情,也有承受不住者选择断情。 从两个人的悲剧,硬生生延伸成了两界的悲剧。 听着听着,苏御卿就脑回路颇为清奇的将两事连接在了一起。 倘若因为这个导致神魔大战,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不是狗血剧标配吗? 如此思衬着,并没有全部点明。 毕竟这屋内还有个南溪,某些内容两人互相懂得就好。 当即压低声音大着狗胆猜测道“浮笙你有没有想过…开战其实和这些事有所关联?” 神魔大战与天罚有关? 浮笙一怔。 这些年从没有人将两者挂钩,只因神女当年与魔王恩断义绝,不过是立誓两族永不通婚,本意两界老死不相往来,虽引发诸多悲剧,却也没有引起任何其它争端从而开战,反倒是神女死后才逐渐打起来。 可仔细思索下,这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导.火.索。 有些时候越明显的事人们就越容易去忽略,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人们从不理会,反会往更复杂的方向想。 真相或许从来就在眼前,只需轻轻揭开那层纱,所有事都会真相大白。 浮笙缓缓眯起眸子,细细回忆起自己对神魔两界仅有的认知,笔尖长时间停留一处而落下一滴墨迹。 苏御卿打了个哈欠,她对这些事儿知道的不比浮笙清楚,只是狗血剧看过不少。 如果推算不错,怕是和那个备胎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倘若两界真的只剩你我,从那个爱慕神女多年的备胎会下手更好。” 顿了顿,想起尚不知备胎是不是神魔两界之外的,便又问道“那个备胎是哪界的?” 浮笙不懂备胎何意,大抵晓得不是什么好话,不由得轻笑。 这小丫头嘴巴里怎么总有奇奇怪怪的词汇。 要是哪天被她骂了,都不一定明白她骂的什么。 笑够后为她解释道“那位爱慕初任神女的男子来自鬼界。” 话刚落,两人几乎是同时勾起了唇角,神态倒很有夫妻相。 鬼界啊… 现在鬼界可不就是与仙界玩到一块去开始躁动了吗… 苏御卿身子朝后一倚靠上椅背,从不远处的瓷盘中掂了颗灵果抛起接住的把玩。 “我觉得浮笙你这次必须带我出去玩一趟了。” 浮笙垂下眼眸,一个计划迅速闪过,掩去情绪温声道“你倒好运气,事不宜迟,过几天我们就走,可开心了?” 见浮笙应许,苏御卿兴奋的蹦起,一口含住灵果随便嚼了嚼就赶紧吞下,将面前恼人的书卷通通推开。 “开心!浮笙你答应了的不能食言啊!” 她满心欢喜能出神女宫,却不知浮笙在计划着什么。 他若堕凡便需得通过鬼界,此一遭能查出并解决幕后之人最好,他正好可以放心离开,若不能,便先探一探地形。 堕凡事关重大,必然会让人看出他的真实身份,届时于众人面前,她和他一定要撇清关系,才能无忧的继续做神女,并从中积攒稳固属于自己的势力。 “好,放心,我骗你作甚。” 浮笙笑着起身,两手揉糯米团子般揉着她面颊,挤成鬼脸。 苏御卿也不反抗,任由他揉圆搓扁,只想能出去就好。 此后许多年中,她每回忆起这一天,便后悔一次。 若早些知道他是去自毁根基的堕凡,她宁一辈子呆在神女宫,便是只呆在寝殿都心甘情愿,只盼他平安。 南溪听着两人间的言语,很是诧异苏御卿的联想能力,似乎还很有道理。 只是…他怎么觉得他一不小心就听的有点多了,神啊魔啊天罚什么的,他又不是傻子,怎会听不出来。 现在申请堵住耳朵还有用吗,眼下总觉得下一秒苏御卿就要扬手劈碎他这可怜的脑壳… 南溪表情更加生无可恋,他真的不想知道那么详细,救命啊,把他单独关起来吧!!! 就在南溪内心哀嚎时,苏御卿已经从书案边凑到了他面跟前,那张娇媚的容颜越来越近,鼻尖就要对上他的鼻间,淡淡馨香令人晃神。 南溪回过神来迅速将腿一蹬,带着椅子一同后滑,直至抵上墙壁退无可退。 神女大人有事儿您说话,别动不动靠这么近,您的情人眼神跟刀子似的,快把人给刀死了啊喂!!! 内心戏丰富的南溪悄咪咪用余光撇向浮笙,他虽然认命却没有真的想死。 “神…神女大人……” 语调受惊而陡然上升,尾音上扬间还几分发颤。 苏御卿摸摸下巴,思维频道明显与南溪不在一条线上。 “我是脸上有花还是长的太吓人,你跑什么,还真怕我把你扒了侍寝不成?” 南溪僵着脸来回摇头,不敢不敢不敢。 苏御卿若有所思拿起手边铜镜照了照,刚想感叹自己一如既往好看,就从镜中看到后面浮笙不悦的面色,瞬间明白过来。 这南溪的求生欲竟比她还要强。 原本是想戏弄戏弄他,再套点话,现在看来她还是老老实实套话,别去惹浮笙的火了。 小命要紧,小命要紧。 “咳,南溪,你饿不饿?” 苏御卿想缓解下尴尬,顺便处理掉那盘灵果,只是说出来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不太对劲。 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奇怪。 像在当着正室面关怀小妾似的,而小妾被正室的脸吓得‘瑟瑟发抖’,连饭都不敢吃。 南溪干巴巴的道谢,哪敢说饿。 这简直比她直接给他脑壳来一下子还折磨人。 就在这小片刻时间里,浮笙从枕头与锦被的夹缝中一把揪出雪团,直接放进了瓷盘里。 本还没醒神的雪团一嗅到灵果的味道,瞬间头脑清醒,奋力挣扎想逃开瓷盘。 “吱吱吱(你们两个难道就不觉丧良心吗!!!)” 浮笙淡淡撇了它一眼,不轻不重不气不恼,令人听不出情绪道“多吃点。” 雪团被浮笙眼色瞧的一抖,苏御卿默,第一次觉得签下雪团非常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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