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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过小半会儿后,苏御卿坑蒙拐骗加上威逼利诱对南溪道是此行他也要跟着。  南溪放弃挣扎表示同意,苏御卿提议带着他无非是怕他在这个期间去通风报信,所以才时时刻刻都要保证他在他们可见的视线里。  既然神女大人都不担心他会越知道越多,那他自也是无所谓,全当做临死前看一场大戏。  人界还有断头饭一说,他便当做是看了场断头戏。  反正命都捏在别人手里,随时可能归西,那还怕什么,何必亏待自己,有免费的戏不看白不看。  某方面上来讲,南溪也是个很想得开的主了。  见南溪松口答应,浮笙随手就给他施了个定身术,交给雪团看守,眯起眸子似思索着什么。  神女宫杂七杂八的事情需得越快处理越好,必须来场有力的大整顿才能警示到正蠢蠢欲动的各界长老,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若能从中拉拢些人为己用则再好不过。  “我记得神女大人答应说那些美男们我可随意处置?”  浮笙缓慢开口,目光里一闪而过戏谑。  苏御卿光是听到美男两个字,鸡皮疙瘩便起了一层,汗毛直竖,忙着不要命的点头。  见她一副恨不得赶紧把烫手山芋扔出去的模样,浮笙满意的勾起唇角,上前两步牵住她纤细的柔荑,笑道“休息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干点正事,神女大人可要配合。”  于这件事上苏御卿哪有胆子反抗,当即一边应‘好’一边随他往外走,决心励志要在三天内全部驱散。  浮笙笑而不语,三天怕是不成,有这个心倒是好的。  南溪被定在椅上与雪团大眼瞪小眼,已是对苏御卿与浮笙的相处模式见怪不怪。  商定好计划后两人一下就忙了起来,单单是驱散‘后宫’这一项任务就极为费精力。  小半个月才勉强将六十五美男以各种理由赶走,累得她够呛。  而有幸的是从中顺藤摸瓜理清了许多关系,还算收获颇丰。  而其中最有用的一条消息是关于南溪。  说是南溪有个兄弟在鬼族长老手中,正因这个,南溪才效忠于鬼族长老。  经几番侧敲旁击的核实过后,两人皆认为这是个很不错的突破口,得空就与南溪闲聊,套着零零碎碎的消息。  南溪从什么都不肯说,到偶尔会小小提起,虽不说详细,却也算被苏御卿激起了心中涟漪。  本着来日方长的心态,她倒并不着急攻略南溪。  慢慢聊嘛,待将人救出来,也是彻底化敌为友的时候。  以胁迫达成的忠心往往是最不牢固的,她可不干这种蠢事,很多事情慢慢磨才有成效,欲速反则不达。  而因苏御卿借处理那群美男的事为由头,将神女宫里外整顿,已有不少人看出神女今非昔比。  氛围日渐变得紧张,各家开始重新筹谋策划。  以往那些长老们少有亲自踏足神女宫的时候,这次则陆陆续续的前来觐见,说着不痛不痒的小事,实则都是想要试探。  苏御卿听的发腻,又不能真的动手将人给捻死。  只能打太极般把老匹夫们投来的‘炸.弹’推回去。  一来二去自会有人生疑,毕竟以往神女可不会这般时而犀利时而圆滑的与他们‘打太极’。  即便各长老再怀疑,也不过怀疑苏御卿背后有高人指点,又或神女一直在韬光养晦,并未想过神女是否换了一个人。  在背后有高人与韬光养晦之间,相对而言他们反倒最怕的是苏御卿一直在韬光养晦。  若是他们这些年都错估了神女,站错了队,神女突然显露锋芒定是胸有成竹准备出手,只怕会来个措手不及。  看出他们越想越偏,苏御卿不由觉得好笑,偶尔来了兴致便顺着话往下引导。  她这背后唯一的高人,可不就是浮笙么。  至于韬光养晦,若神女真是韬光养晦她还能有点暗中势力,偏偏神女是个多疑的性子,谁也不肯信不肯用,自己给自己先画了个圈,犹如困笼之兽,除去对身边伺候的奴仆发泄,再没什么能耐。  毕竟实力再强,也难以一挡十挡百。  只要这些长老联合起来,就能将神女死死压制住。  而一想这些破事,苏御卿的头便能一个堪比两个大。  神女是神界所剩唯一血脉,在现代就像大熊猫般属于稀有物种。  但人与动物的不同便是无法获得国宝般的保护。  饶是曾经的神界多么辉煌,当濒危之时,众人态度也不过是在看只被戏耍的猴子。  所以神女谁都不敢用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且不说同族都会相残,不是同族之人又怎会鼎力相助。  眼下她虽放手一搏去结识姑苏家,攻略南溪,可说到底也不能真正相信姑苏誉,更不能保证将南溪化敌为友后,南溪就永远不会背叛。  甚至于,浮笙她也不能去全然的相信。  世间最可怕最多变的就是人心,今时今日同床共枕,来日他时许就会添新仇旧恨。  她尚难抛开一切,只为浮笙撞一次南墙。  誓言尽是飘渺,如何证明那人一辈子独爱自己?  唯有至死,才能确认。  她对浮笙的感情与对未来的不确定同时存在,亦不相悖。  本说过几日就去鬼界,一忙却是忙了整整两个月。  由夏末彻底转秋快入要冬时两人才将神女宫内事物处理的差不多,南溪不再形同死鱼,浮笙也已很少再对他施定身术法。  虽说苏御卿时不时就戏弄他一二,却从未表现出于众人面前的暴戾,反倒很随和。  互相尊重是建立起关系的桥梁,诚然最初被踩至脚下令南溪很激愤,慢慢相处下来反而很舒服,说的话不自觉开始多起来。  一来二去,苏御卿表示会尽量帮他救出他的兄弟,南溪的心便一点点动摇,开始有了‘弃暗投明’的念头。  她向来擅长心理战术,便是个水滴石穿的道理。  如今各界长老们达成共识选择静观其变,不敢有所行动怕被当出头鸟,浮笙便在寝殿内以术法做出三个幻象,趁月夜带苏御卿雪团与南溪翻出了神女宫。  此一行他没有打算再回,如今神女宫内肃清许多,苏御卿对体内神女的力量掌握的速度也越发快。  堕凡成功,于人间也要修上半百才许能升至仙界,堕凡失败魂飞魄散自也没命再回神女宫。  为防失踪后使神女宫内诸人猜疑,浮笙得空就教起苏御卿如何去变幻象。  苏御卿本就缠着他想学,浮笙肯教她开心还来不及,当下没有多想,倒是南溪看出些许不对劲。  浮笙这倾囊相授的模样,怎有种交代后事的即视感?  不过这是人家两个人的事,他似乎插不上什么话,就默默闭了嘴。  通往鬼界的路需得穿过迷雾深林,有过第一次的经验,苏御卿打起来便顺手许多。  雪团这小东西吃起烤肉比吃灵果要开心得多,引来浮笙打趣,道是什么主子什么灵宠。  南溪不知雪团是兽王,只觉这小东西长的可爱,平时寻了吃的便会特意留出一份,倒是与雪团迅速建立起了吃的友谊。  好在雪团虽贪吃,却是只很有原则的妖兽,拒绝有奶就是娘,关键时刻还是会站在自己主子这边,不然铁定要被苏御卿扒了皮。  如此走近半个月,三人便到了苏御卿埋酒的地方,那株花已冒出嫩芽,因被浮笙施过术法而非常好辨别。  苏御卿随口与南溪闲聊起她用钟情花埋了酒,又因南溪不懂什么叫酒展开一场科普。  南溪听后一脸奇怪的望着她,道钟情花前味虽甜,后劲儿却是苦的要命,因此才被叫做钟情。  名字是很好听,却并没有人会拿钟情花来定情。  毕竟谁不想自己感情一直甜蜜如初,偏偏用钟情花触霉头呢。  苏御卿呆愣的听着,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浮笙。  南溪都晓得钟情花味苦,浮笙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也定当明白她那时的用意,却没有阻拦自己去做酒。  这哪里是‘定情’又哪里是‘告白’,分明是当做分手酒来用的。  浮笙知她想要质问,却没有解释,只问她要不要现在把酒挖出来瞧一瞧。  已得知钟情花酿不出甜酒,苏御卿当即蹲下身来气鼓鼓的挖土。  她才不要留着这坛酒膈应自己。  苏御卿再聪明,到底不如男人更了解男人。  正如女人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最了解。  就在浮笙问她要不要将酒挖出来时,南溪便联想到了什么。  但凡不是傻子,每天听这两人聊神魔大战和天罚,都能听出端倪。  神魔相恋必受天罚,而想摆脱天罚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堕魔,一个是堕凡。  而堕凡必须通过鬼界,根据多日里的观察,恐怕浮笙已经打定主意去走这条路,苏御卿却还什么都不知…  他的确想看戏,可这场戏实在是大大超出了原本的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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