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森尼尔】 她穿着娇艳欲滴、让人滋生欲望的红色短裙,一双修长的双腿裸/露在外,黑色的高跟鞋同样引诱人犯罪。但与之完全相悖的是她绑着一个小女孩儿才会绑的俏皮的小辫子,垂在她左边肩膀上。由于她另外一边的头发还是很短,所以看上去有些古怪。很不对称。内森尼尔在这一刻意识到她对他而言就像一副抽象主义的画作。画作背后,是她挣扎着想要冲破生命原本的轨迹。 她缓缓扭过头,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劳伦斯,我时间不多,还有个派对在等着我。”她可能在暗示什么,目光犹豫又躲闪。 内森尼尔仍然搂着她的腰,她的腰很细,他猜她所有衣服都是0码的。等等,考虑到她的胸部和臀部的尺寸,也许有些衣服不行。内森尼尔看着她的脸,叫了个名字,“唐纳德。”前面的司机听到这声马上打开车门出去了。 “我不叫唐纳德。”她朝司机的方向转了转头,转回头时开了个玩笑,眉眼都弯弯的。 “他可能也不叫唐纳德。” 她一脸惊奇,问:“那你为什么叫他唐纳德?”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 她脸上的惊奇变成了震惊,仿佛不敢相信世界上有他这种人。“……那他怎么知道你是在叫他?” “车里只有我们三个,你不叫唐纳德,我不叫唐纳德,那只能是他了,他又不笨。”内森尼尔的语调懒洋洋的。 她却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看着他的眼睛道:“你很冷酷。你也不记得你认识几个安妮塔。” 内森尼尔放在她腰间的手松了松,他岔开了话题,微笑着问:“你有多少时间?” 她思索了几秒,“我没有带手机,最多二十分钟。” “给我半小时,好吗?” 她考虑着,这回时间长一些,但她同意了。 内森尼尔道了个歉。 “为什么?”她似乎有些期待。 内森尼尔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忽然之间,整个世界变得寂静无声。彼此的呼吸也几不可闻。她的眼睛亮亮的,里面不再有羞涩或是任何别的情绪,她只是也在看他的眼睛。他想吻她,他可以吻她,那可能是这种情境下更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但内森尼尔-劳伦斯一向喜欢更小概率的事情。 “我输了。”内森尼尔蓦地低声说道。 她眨了眨眼,“什么?” “我先说话了。你惩罚我吧,宝贝。” 她一偏头笑了出来。 “那天纽约真的没有下雨?” “……嗯。”其实下了,但这个问题只有一个答案。所以不算撒谎,宝贝。 她往下拽了拽短裙。内森尼尔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他抬起另一只手,礼貌地问,“你介意吗?” 她有些疑惑,但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她摇摇头。 内森尼尔小心地慢慢地扯开了一点她的领口,他观察着她的反应,她嘴角弯出了一个俏皮的弧度,看来她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 内森尼尔的手指滑过她锁骨上的中国龙刺青。那是一条黑色的小龙,仔细看的话,龙的鳞片和眼睛像是活的。他的指尖清晰地触到了她的光滑紧致,与敏感局促。他收回手,安慰地说道,“你是龙纹身的女孩,我可不敢惹。”笑的却有些无赖。 她伸手挠了挠被他碰过的地方,可能有些痒痒。“子翔说如果我纹九条龙在背上就可以去中国城的帮派当老大了。” 内森尼尔笑了出来,他倒是一向知道喻子翔这名球员很有趣。“子翔的建议不错,你准备那么做吗?龙纹身的女孩。” 她有些傻气地摇头。她又说:“你指的是那部小说。《龙纹身的女孩》。可是我不是Lisbeth Salander,我比她幸福,却没有她酷。” 内森尼尔微微笑了笑,他拽了一下她的小辫子,“跟我去河边走走,好吗?” “别拽我的辫子,劳伦斯!”她扬起了声音。 “我知道女孩儿们小时候都很讨厌被男孩儿拽辫子,但长大了情况不是完全相反吗?”内森尼尔情/色地调侃。他看到她红了脸,他笑着先下了车。 他为她扶住车门。她说了声谢谢。 可能是想起了什么,她嘟哝了句,“你不应该坐在车里等我。” “好的,宝贝。下次我会在车外等你。”内森尼尔宠溺地说道。 她惊讶地看向他,路灯下两人的身影被拖得很长。一阵风吹过,她瑟瑟发抖。 内森尼尔回身去车里拿了件自己的外套,他一边帮她披上一边跟她说:“女士提出了合理的要求,作为绅士应该尽量满足。”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到她耳边,“所以如果你喜欢被拽头发,记得告诉我,我也会满足你。” “劳伦斯!” “我没说今晚,宝贝。时间不够。” 【喻子】 河对岸是格林尼治大学,对称的大航海时代的皇室建筑风格,受到过很多好莱坞电影的青睐。 夜已经很深了,河风冰冷。 喻子套着内森尼尔的黑色大衣,转头问他:“你不冷吗?”他可是只穿了件线衫。 男人摇摇头,说,“还好。”他又冲她笑,声音语气都很玩味,“你关心我。” 喻子没否认,即使是普通朋友她也会问一句,她穿了他的衣服,出于礼貌更该问一句。 “所以你来找我,只是为了散步聊天?”喻子的语调有些调侃,她仍然在期待他跟她说“生日快乐”。 但内森尼尔看上去居然在认真思索她的问题。他突然抓住她的手。他的手热热的,反倒是她的手有些凉。他低声说:“我朋友不多,聊聊天很好。” “你朋友不多?” “是的。” “劳伦斯……” “我在听。” “那个小码头……”喻子指了指前边的方向,码头边有一个类似公交站台的玻璃建筑。其实那就是码头站台。泰晤士河上每天都会有很多船经过,载着游客或是坐船通勤的伦敦人。泰晤士河航运也是伦敦公共交通的一部分。“我在那里等过一班船。” “如果要说故事,我想听完整的。” “去年我有一个朋友在城市机场赶飞机,我想去送他,那正是高峰期,我查了所有的路线以后发现坐船竟然是最快的……你知道那几乎不可能,因为一般坐船是最慢的。我就跑来这里想赶那班船,差了一点点,没赶上。” 他握紧了她的手,说了别的,“你的确不像龙纹身的女孩,你更像经典老派的好姑娘。一般在这样的故事里,你会爱上一个叛逆的穷小子,你的家庭无疑要反对,但你们历经千辛最后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喻子不知道他为什么说这个,但她笑着接道,“就像《恋恋记事本》。” “就像《恋恋记事本》。”内森尼尔轻轻笑了。 “我以为你没看过。” “那几乎跟《泰坦尼克号》一样著名,我能说什么呢,我是个俗人。” 喻子觉得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很暖。她鼻间始终充斥着他大衣上的古龙水味,是他的味道。明明那么陌生遥远的一个人,忽地离她那么近。 他突然问:“你那个朋友学的是金融数学?” 喻子一愣,嗯了一声。 他又笑起来,“在伦敦学金融数学的可不会是穷小子。” 喻子没吭声。 他们停了下来,隔着河遥望着灯火点点下的格林尼治大学。 “我告诉了你一个故事,我要等价交换。”喻子突然道。 内森尼尔又拽了一次她的辫子。“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骗我的故事。”他沉吟了片刻,真的开始说,“几年前的一个冬日的夜晚,我在一间会议室里遇到她。她很漂亮,比电视上更漂亮。我告诉她她的声音对我而言像春/药,她很生气。我当然道歉了,但她没有原谅我。我猜她对我第一印象很差。第二次见到她,我目睹了一出肥皂剧,她当时的男朋友把她的好朋友给揍了。情人节的时候,我送了她红玫瑰,被她扔进垃圾桶。有段时间见到她,我总忍不住跟她调情,但她对我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克里斯汀?”喻子打断了内森尼尔。 “是。” 喻子觉得心里很堵。 内森尼尔转向喻子,“你想听故事,我随便说了一个。” 喻子知道自己在嫉妒。“劳伦斯。”她叫他的名字。 “是的,宝贝。” “你刚才说你朋友不多,所以我们是朋友关系,是吗?” 内森尼尔笑了一声。“我下飞机前就淋了浴,换了衣服,我的助理甚至以为我有什么她竟然不知道的重要场合需要出席。而一下飞机我就来找你了,你认为我们是什么关系?” 喻子抿着唇。他捧起她的脸,在深夜,在她二十岁生日就要过去之时,在泰晤士河边上,深深吻了她。缠绵的像一场爱情电影。在变成情-色电影之前,他们结束了这个吻。 “我该回去了。”喻子舔了舔嘴唇说,她不再介意他不知道今天是她生日这件事,而确实还有一屋子的人在等着她。 “好。”内森尼尔温柔地亲了亲她的额头,“我送你回去。” 喻子和内森尼尔远远就看到那幢公寓楼周围全是人。 “该死,肯定又是哪家把防火警报弄响了。”喻子咒骂了句。 内森尼尔笑笑,问她,“要我送你过去吗?” 喻子犹豫了一下,说,“谢谢,不用了。”她看向他的眼睛,“我也很高兴见到你。晚安,劳伦斯。”她说完就准备走。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他提醒道。 喻子这才想起她还穿着他的大衣,她偷了他一个打火机,不能再偷一件大衣了。她正要解扣子。 “穿着吧,我指的不是这个。”他盯着她,应该是希望她自己想起来。 喻子踌躇了半秒,然后快速碰了一下他的唇。“直到下一次见面。” 他满意地笑了,“直到下一次见面。晚安,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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