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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看着那女子扑过来,以为慕良会像以前一样躲开,因为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他。    可是这一次,苏白猜错了。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可显然,她不知道的还很多。    慕良稳稳地接住了那女子,只是眉头蹙了下:“阿晓,我说过多少次,我不喜欢别人碰我。”虽然言辞仍旧那般冷,可他扶住女子的动作却是格外的轻柔。    那被唤作阿晓的女子抹了抹泪,朝慕良笑了笑:“因为我太激动了嘛,慕哥哥你都有三年没回来了。”    慕良待她情绪平静后,便放开了扶着她肩的手,轻声问:“师父呢。”    “父亲在屋里呢,他知道你回来一定很开心。”阿晓上前想牵着他往屋里走,想起他不喜人碰,便作罢。    这才看见站在一旁的苏白,便看向慕良:“她是?”    “苏白,我的侍女。”慕良回她。    阿晓满脸惊讶不解:“侍女?慕哥哥你不是不喜欢别人伺候你么?想我以前还说要跟着你出去闯荡,你都不答应。小气鬼……”女子嘟着嘴嗔怒,那眼中满满的爱意,苏白一眼便看出。    慕良对这女子的言行举动和她所知的完全不同,她以为他是个不论对谁都会把喜怒藏的很好的人,可此刻面前的这个人对着那个叫阿晓的女子却没有隐藏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第一次觉得慕良是个活生生的人,如此真切的活着,却不是在她面前。    她低着头,看不出神色,也没说话。    慕良见她如此,眉间皱了皱,出声问她:“小白?”    苏白抬头看他,明媚如笑:“公子何事?”    慕良看见她的笑,那丝不悦加深了些许,没再看她,跟着阿晓进了屋内。    苏白本该跟着他进去,但她突然觉得心口发闷,便在院中独自站着,她想,是不是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些东西,而那些她不知的,终于逐渐清晰。    慕良见她没跟上来,只是侧眼看了看她,便进了屋中。    苏白想,难怪剧情里他后来失踪了,难怪他三年都在找寻那些奇珍药材,原来都是为了一个人。    原来他不是清冷如冰,他也是会对人温柔的。原来她用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才能略微窥见的冰山一角,那么轻易就可以为另一个人尽数融化。    是不是她活得太久了,见的人太多了,得到别人的心太容易了以后,就会变的得意忘形,恃宠而骄。    以往的每一个世界,她都是知道他们的未来,所以将一切掌握在手中,可是这一次,她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慕良一个轻易的举动就可以让她如此动摇。    她想,她该离开了。    屋内一白发老叟坐在竹椅上,一见是慕良回来了,高兴的不得了,忙拍着他的肩:“良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慕良微扶着他:“师父。”    老叟佯装生气地说:“你还知道我这个师父啊,莫不是把我忘了怎的三年了才回来。”    “就是啊,慕哥哥都把我们给忘了。”阿晓在一旁附和。    慕良扶着他坐下,轻声道:“为了阿晓的解药。”    老叟一怔:“丫头……丫头她的病……真的可以……”他满脸激动的抓着慕良的手臂。    阿晓也是满脸震惊和高兴,“慕哥哥,真的么!”    “嗯,这三年我出游四国,集齐了药材,而这些便是阿晓的解药。至多不过一月,阿晓便能恢复如常。”慕良一语带过,仿佛这三年对他来说就是一眼之间。    两人还沉浸在极度喜悦中,尤其是阿晓,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病能够痊愈,那是她自小就得的奇病,每月初一就会全身绞痛,却没有哪一个大夫能查出病因。    而这个绝望,被慕良打破了。他救了她,救了本以为无医可治的她。    老叟清了清嗓,满脸喜色地说:“这真是太好不过了,良儿啊,这次你回来就别走了,阿晓的病也得治了,找个好日子把亲事办了。”    阿晓一听脸便发红,她小声说:“父亲,你别……”    老叟正欲说什么,慕良便出声:“我无意娶亲,师父不必多言。”    “什么无意,你与阿晓自小生活,她在我心中早就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妻子,你……”老叟有些激动,可没等他说完,慕良便淡声道:“唤你师父,是因感念你儿时养育之恩,你的心愿是治阿晓的病,如今我已为你实现。想来,我不欠你了。”    “你……慕良……你怎的如此铁石心肠。”老叟气喘,指着慕良怒道。    “慕哥哥……你竟如此不愿娶我么?”阿晓含着泪,咬唇看他。    “言尽于此。”只留下四个字,慕良便转身离开。    但院中,苏白早已不见。    苏白走了,但不是因为那个叫阿晓的女子。何况她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因为一点表面就判定大局。她心里明白,一切在慕良亲口告诉她之前都尚未可知。    她走,是因为她知道慕良不喜欢她,所以她要用时间来赌。    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些东西消失,也能让一些东西发酵,愈加深刻。    苏白赌的,就是慕良会忘了她,还是爱上她。    她不是没想过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但那是建立在慕良清楚自己的心以后,而不是永远朦胧下去。    她要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爱,不含一点徘徊。    而慕良没在院中找到她,便去附近看了看,也没见踪影。后来镇上的人告知他:“那姑娘啊,她自己一个人走啦,诶我说小慕啊,可别不是把人家小姑娘气走了吧,那么好一姑娘,你……”    慕良眸中神色沉了沉,他想到之前苏白的举动有些反常,却没想到她会走。不,她本就与他毫无干系,离开是很正常的,他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    慕良第一次被别人影响心绪,他很不喜欢。    他敛了心神,离开了千水镇。那里的人只知道他又是去云游四方了。    苏白回到了南宁,时隔两年,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最初她爹娘是想派人去寻她的,后来见她执意要在外游历,寻她的心思也只好作罢。好在这些年,她虽一直身在他国,却一直和家里来往,二老才没多责怪她。    尚书府一家给她办了一桌酒宴,宴上付铃儿和齐盛也来了,此时他们已两情相悦,齐盛看向付铃儿的眼中已从当初的恨变为爱。    付铃儿一看到苏白,便开心地拉着她的聊天:“苏姐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原是尚书府的大小姐。”    苏白淡笑:“别来无恙,想来如今公主已觅得如意郎君了。”    付铃儿瞬时红了脸:“苏姐姐!”转而又似想到了什么:“慕哥哥呢,我怎么没有瞧见他?”    “公子他,已有家室,便允我离开。”苏白脸上没有半点虚假,好像这般话就是事实。付铃儿不禁有些不信:“怎么会,那时我还以为你和慕哥哥会在一起。”    苏白喝下一口酒,笑着看她:“不过是云烟往事,公主不也曾在豆蔻年华喜欢过谁么,我又何尝不是?”她笑着,那笑里却有苦味。    付铃儿见她心神黯淡,有些不忍便说:“苏姐姐,不如你进来宫中陪我吧,假使看上了我的哪位哥哥,我让父皇为你作媒如何。”    苏白轻笑,心底倒是觉得这公主真是傻得可爱,不过到底是男女主,她不宜太过接触。于是便婉拒了:“多谢公主好意,不过我性子随了公子,清冷寡淡,不喜待在皇宫。”    付铃儿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留了句保重便随齐盛回宫了。    自那以后,苏白便真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小姐,不过另一方面又带着面具学着慕良四处施医。    她跟着慕良这么久,虽不至于有他那般超凡的医术,也算是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偶尔游访异地,见病人便医治,却不要任何报酬。于是,不久的江湖上,除了[清冷公子],又有了一个[玉面公子]。    这一日,榭梨阁可热闹了。    座无虚席,还有站在一旁的听客,这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后座有两位男子正交谈着,其中一位说道:“榭梨阁今日怎么来这么多人?”    “兄台,见你应该是不常来吧。这榭梨阁啊,最近一月都是满座,来自四面八方的,谁不都是为了近来江湖上名声鹊起的[玉面公子]么。”另一男子摇着扇说道。    台上的说书先生正好讲到这一段:“只见那人是一身白衣,一副玉面遮住容颜,想来啊,的确是一位风雅之士。听说他不论是谁,遇之则救,果真是又一代神医啊……”    坐在前座的一白衣女子听此不禁淡笑,又一神医么,真是个好听的名讳。    已经三年了,自她离开慕良又过了三年。这三年里,她一面是尚书府千金,南宁国的第一才女,许多世家公子纷纷慕名上门提亲,却都被她拒之门外。而同时,她也是世人口中江湖上的神医[玉面公子],许多人都能得她医治却不知她是谁。    她想,这世人如今待我如当初的你,慕良,如此我算不算与你有些般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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