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岛旅馆的老板叫寺岛和夫,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身材清瘦个头不算高,穿着灰色和服,笑容满面让人感觉亲切,没有想象中大旅馆老板的气势。得知办理住宿的客人是黑川花泽,寺岛老板一溜小跑出现在高挑的黑发女孩面前,神奇般稳稳停住礼貌问候。 寺岛夫人正在接待客人,被丈夫的突然出现吓一跳,随后掩嘴会心一笑。 旅馆内打工的女服务生聚集在角落里惊喜的窃窃私语。 “黑川小姐是来工作的吧?女生协会的成就大家有目共睹,拯救了很多可怜的少女,纪录片我们一直都有看,了不起啊!” 说到这里,寺岛和夫探着脖子往外瞧了瞧,“拍摄组没来吗?”随后目光落在白衬衫的帅气男人身上,笑得有些暧昧,寺岛夫人见他这副模样,连忙不动声色的扯了扯他的衣服。 “嗯,的确是为了工作,不过这次不是来拍纪录片的。” 花泽微笑着点头致意,七年前的杀人案件就发生在这个城市,旅馆老板不可能不知道,这座小城对她来说意义非凡。如今泰都相信报纸杂志上的花边绯闻,认为她放浪不羁,旅馆老板一定也认为阿崇是她的新宠之流。阿崇的模样没有人会以为他是保镖。 花泽回头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阿崇,阿崇双手插兜,出神的低着头,似乎还未从结婚这件事回过神来。 她抿嘴一笑,突然对旅馆老板夫妇说道:“一间屋子就行,这位是我的未婚夫。” 寺岛夫妇并未惊讶太久,老板娘最先回过神来,温柔和善的说了句“原来如此”,便转身引路,似乎对这位总能在电视上见到的极道少女没有太多的好奇心,只是做好本职工作。 阿崇对此没什么反应,跟旅馆老板点头致意,跟随花泽穿过木地板走廊,他的视线一直在花泽身上,似乎在烦恼着什么,面色有些凝重。 标准的日式榻榻米房间里,两人一言不发的吃过早餐,花泽给身穿和服的女服务生签了名,大大方方的从柜子里拿出被褥,阿崇静静坐在窗边发呆,花泽旁若无人的换上旅馆的浅粉色浴袍去泡温泉,不过半个小时就包裹着湿漉漉的头发回来,光滑水嫩的皮肤蒸腾着热气。 她去洗澡的这半个多小时里阿崇几乎没有挪动位置,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过看到他手边的移动电话,花泽就知道刚才阿崇出去过一趟,这部电话从未离开过那辆车。 他给什么人打电话了? “阿崇你今年二十一岁,结婚不需要什么人同意吧?忘了告诉你,我不打算举办结婚仪式,你也没必要烦恼该邀请谁。”花泽钻进被子里,用毛巾擦拭头发,胳膊肘成撑在枕头上,抬头看了阿崇一眼。 “西宫先生可能会打电话过来,花泽小姐安心休息吧,我知道怎么汇报。”阿崇恢复了贴身保镖的恭敬认真,不过他没有接过结婚的话题,恭敬中透着疏离和抗拒。 花泽把头发擦到半干的程度,随手把毛巾丢到一旁,挑眉看着阿崇,“我是不是该担心睡梦中被你掐死?最讨厌心口不一的家伙了,我的态度坚决,不代表你不能反抗,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 “花泽小姐,就像你说的,结婚对我没什么坏处,不过最后补充的那一条很伤人自尊。”阿崇叹了口气,一脸无可奈何。 听到这个,花泽几乎一瞬间涨红了脸,胸口堵得慌,早上在泰那里吃了闭门羹,被深深厌恶,现在连她的保镖敢拒绝她了吗?她的魅力值究竟是有多差? “我一直认为解决欲望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是男人吃亏,男人的自尊心到底值多少钱?还是说你连送到眼前的女人都不敢上!”花泽咬牙切齿的盯着阿崇,她只是不愿意践踏对泰的感情,真以为她没人敢要吗。 阿崇看着不可理喻的愤怒少女,深感疲惫,不由得加重了语气:“正因为不能随意对待你……我无法接受没有感情的肉体关系,如果是其他女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可你是黑川花泽,你不该随便对待自己的身体。” “有夫妻的名义也算是随便吗?” “我不知道花泽小姐为什么要结婚,这种婚姻……像个玩笑一样,花泽小姐应该有很多男朋友吧?为什么要选我?” “滚出去。” 花泽恶狠狠的抓起丢过去,阿崇被砸了个结实,他可以拿手挡,却没有,只是沉默着起身离开,头发有些凌乱。 关门声响起,花泽捡回枕头抱进怀里,掀起被子把脑袋蒙进去,蜷缩起身体,强忍了许久的委屈难过随着眼泪宣泄而出,泛滥成灾,身体不受控制的颤动,无声的痛哭着,嘴唇被咬出血,疼痛感却不及胸口半分。 不甘心……太不甘心…… 明明是她自己的选择,放弃所谓的爱情关系,选择单方面的守护,事到如今却玩什么悲情,自哀自怜————这才是最可悲的事! 原本就没打算为泰守身如玉,可是骨子里的忠贞意识却从未减弱半分。 所有人都以为她放浪形骸,她忠贞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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