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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的明光殿    清澄哄着几个男孩儿正玩的高兴,忽听宫人回报:“千岁,贺兰家主夫请见!”    “就知道他得来┄┄”清澄亲了亲怀里坐着的小宝贝的红脸蛋,笑着说道:“父后有事出去一会儿,你们把这个拼完了,等我回来瞧!”    “那你得快着一些,说话我就要弄好了。”小宫主目不转睛的盯着手里的玩意。    “好!宝宝!说话我也就回来了!”清澄又仔细吩咐了宫人几句,叫给孩子们预备精致点心,这才转去前殿。    “拜见千岁!”贺兰桑的正夫渠氏端端正正的行了个跪叩大礼。     “起来吧!”清澄指了指下面的座位:“坐!”    “奴才今日进宫,是特为千岁贺喜!”渠氏喜滋滋的言道:“一来是贺您康复如旧,二来是贺您千秋喜辰,三来是贺明光殿添了童音稚语,四来是贺圣眷隆宠不衰,五┄┄”    “好了!”清澄摆手打断他:“怎么您也和小姨一个样子,动辄奉承话说起来个没完!”    “我是打心眼里为千岁高兴呢!”渠氏笑得两眼眯成了一条缝,见左右都是清澄心腹,也就不再谦称“奴才”了。    “圣上下旨为我操办千秋节,想必府中也会收到不少贺礼。”清澄瞧了他一眼:“小姨不在,您心里该有个数。”    “是!那是!”渠氏忙不迭说道:“我瞅着精致的,新鲜的,值钱的,千岁可能喜欢的,就都给送到宫里来。”    杜献微微握拳,轻咳了一声:这话说的┄┄您老怕是误会了吧!    “我的意思是说,东西是谁送的,送的什么,送的目的都要记清楚!”清澄皱着眉头,敲了敲桌案:“回头先存在府里,不要乱动。写好名目册子呈上来,我看过后要禀报圣上,不宜留在咱家的都要上交国库!”    “啊┄┄”渠氏瞪圆了眼睛,小声嘟囔道:“怎么还要上交国库啊?那都是人送的,又不是咱贪的!”    “奇珍异宝,价值几何?官员们的俸禄银子才多少,有些人是怎么鼓捣来的,还不明白么?”清澄揉了揉额角:“她们鱼肉百姓,贪赃枉法,把民脂民膏搜刮来送给你,你摆在家里日夜看着,不难受么?”    渠氏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圣上推行新政,提倡节俭,内室寝具,经年未换,一日三餐,简单已极,而百姓忧苦,常在心间。”清澄严肃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身为臣子,上不能体贴圣意,为主分忧,下不能综理民情,为民办事,中不能洁身自好,两袖清风。而以贪财弄权为己任,朝廷要她们何用?”    “千岁┄┄”渠氏挠头半天:“可也不能说给您送礼的就都是贪官啊?这礼送到了咱家,咱不好不收,收了却转手把人家卖了,这往后,谁还敢再送啊?您是为了讨好圣上,可也不能不顾及┄┄那个┄┄别的“名声”啊!再说了,圣上明旨给您过千秋节,百官不送礼说不过去,送礼了又担着干系,礼送的不如别人还不甘心。为难到这个份上,不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么?”    看他搓手吐舌的,清澄倒笑了:“送礼可是门大学问呢,有人摸不出门道,可有人才是拎的清楚呢!我只是叫你先记周全,呈给我看,至于怎么处置,甄别之后自有圣断,不需你们操心!”    “那我得和亲戚们说,就别挖空心思的送礼了,倾家荡产淘换来的宝贝,回头都缴到国库里去了,咱不是害了人家么?”渠氏两手一摊,连连叹气。    “你最好还嘱咐她们,有打着我名号在外面胡作非为的,趁早收敛!有收取贿赂,帮人不轨的,也赶紧回报!若捅出什么篓子来,我第一个就要参她!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清澄冷笑一声。    “是!她们不敢!”渠氏皱着眉头:“家主(指贺兰桑)上次办差去了趟凰都,回来又是挨骂又是受罚的,大家都看在眼里,谁还没事折腾啊!”    “她就是个糊涂脑子猪油心,又不长眼睛,若不是我盯的紧,骂的勤,早不知出多少回事了!你们还做梦呢!”清澄撇撇嘴。    渠氏不高兴的想:没有你家这个“糊涂脑子猪油心,不长眼睛”的傻蛋小姨,你兄弟到的了今天么?当初,你娘和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死女人随着先帝闹腾什么新政,结果合江大战一败,那两位被当成替罪羊砍了头,她也锒铛入狱,关了一两年,不是你小姨跑前跑后的四处打点,她能带着家眷流放敕蛮么?到后来你爹娘双双亡故,也是你小姨千里奔丧,把家底都折腾光了,才把他们的灵柩运回来,又接下你兄弟两个大包袱,养在身边,比自己的儿子还疼。我们得着什么好处了?反过来倒被你骂!    清澄看他嘟着嘴不说话,已明其意,便开口问道:“家下生计怎么样?”    “艰难着呢!”渠氏故意长叹了一口气:“家主不过从四品,那一抠抠俸禄够干什么的呀!”    “她成日出门喝花酒,是不够!”清澄白了他一眼:“你该劝着小姨,也有年纪的人了,好好保养就是,还到处寻花问柳的干什么?”    一说这个,渠氏也觉糟心:“喝喝花酒也就罢了,她还生了一副仁义心肠,瞧着谁家小子可怜,就非接回来,个个养的如花似玉,倒把她那把老骨头都蚀空了。可我能说什么呢?架不住她自己乐意,全家喝西北风也是活该!”    杜献立时清咳一声,暗道:这渠爷说话有把门的没有?在千岁面前竟然发起这样的牢骚来!    清澄自然听出他话外的意思,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若非先帝觉得亏欠了自己的母亲,若非圣上感念小姨十余年如一日的照顾自己两兄弟,就凭她那份愚昧庸常,还能在精明强干的二圣眼皮子底下当上从四品的礼部高官?因自己当了凤后,还给了娘家承恩公的爵位,不时赏个肥差,从中赚些程仪。若还嫌不足,那可真是说不过去了。    渠氏见清澄不再说话,怕他恼了,又赶紧往回找补:“我的意思呢,是求千岁得空教导教导她,跟前有人侍候就得了,那天底下薄命红颜多着去了,哪儿救的过来呢!眼看家里又要有大开销,不攒着点不成的。”    “大开销?”清澄不知他指的是哪一项。    “您的千秋,外人无可无不可的,娘家的礼可不敢薄了呢!家主早就说了┄┄”    “小姨和您的美意,我心领了!”清澄再次打断他:“就别多做破费了,让小涟他们几个每人给我做双鞋,不饰珠玉,要耐磨好穿的。”    “那┄┄合适么?”渠氏一愣。    “怎么不合适!圣上每年万寿,我也是亲手给她做一双,她喜欢着呢!” 清澄微微一笑,转而又问:“您说的家下大花销,就是这个?”    “嗐!”渠氏笑着摇摇头:“侍子大挑五月底就要举行,小涟今年应选,甭管选上选不上,都是到了出阁的年纪了。不得紧着预备预备啊!”    清澄眸光一闪,没有说话。    “紫胤谁不知道,我贺兰家有个“玉人”,官媒的公公早就盯上他了,一等撂牌子,即刻就得踏破门槛!可要我说啊,他们都是白忙活,小涟能被撂牌子嘛?”渠氏说的眉开眼笑,不妨清澄给她泼了盆凉水:    “小涟怎么就不能被撂牌子?”    “啊?”渠氏一愣:“不是说这次的侍子大挑,不为圣上广纳后宫,是为英王遴选正君。小涟那模样、性情要是选不上,谁还能选上?”    “从家锦衣郎和韩宜的梅花月郎都要参选,您怎么就笃定小涟能胜出?”清澄伸手要茶:“论才华,他和从奕差的远去了;论长相,也未必及得上韩越仙姿玉貌!”    “哎,可我们小涟有福气啊!”渠氏辩道:“当年大姐夫梦月入怀,就有了千岁,如今您正位中宫,这可不灵验?后来怀小涟时,又梦见┄┄”    “行了!”清澄一皱眉:“圣上不爱听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儿!你们少在外面混说。”    “千岁,这可不是混说,更加不能少说。”渠氏急里忙慌的答道:“但凡天命所归,都有祥兆,咱自己不说,别人如何知道?说的多了,大家也就信了!韩家盖梅花庵,给儿子一造势,百姓们就都信他是仙家贵子!” 话到此处,渠氏极为不屑的撇了撇嘴:“其实,还不是个凡俗肉胎!”    杜献笑着插了一句:“渠爷说的也在理┄┄”    清澄瞪了两人一眼:“侍子大挑尚未开始,你们说的太多,小心以后麻烦!”    “咦?”渠氏奇道:“小涟嫁为英府正君,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么?”    “你听谁说的!”    “┄┄”渠氏听他话音趋冷,暗自咽了咽吐沫:“小涟┄┄自己也这么想。还特意请旨,随毓庆宫主去了青麒,就为亲自相看相看英王!”    “他是越大越没规矩!”清澄想起弟弟,大生气恼:“在外也不知检点,居然跑到青楼闲逛,竞价买倌儿,把我的脸都丢尽了!”    “我听说他是为英王出头┄┄”    “要他多管闲事?”清澄怒道:“他以为自己是谁?”    “许是┄┄”渠氏疑惑道:“他想试试英王,能不能为他出头?”    “嗬┄┄”清澄越听越怒:“还让本宫欠下小七儿的人情?岂有此理!”    “千岁,您别着恼!”渠氏劝道:“且往好处看:甭管是谁为谁出头,都说明了他和英王相处不错┄┄”    不说这句还好,一说清澄更是大怒,猛地一拍桌案:“相处不错?都能结伴逛窑子了!等他回来,你亮出家法,替我狠狠揍他!”    “呦┄┄”渠氏听得皱眉:“那揍得皮开肉绽的,还怎么参选啊?再说了,千岁您也知道,家法那些物什,在咱府里就是个摆设。就您小姨那怜香惜玉的性子,打哪个美人娇娃,都跟打她自己似的┄┄”    “我还忘了说她!”清澄又想起贺兰桑来:“为什么派她去当副使,心里不明白么?小涟胡闹,她不知管教,还跟着胡闹!”    管教的了吗?渠氏暗自腹诽:你当了凤后,就会动嘴数落别人,也不想想自己当年:在金街纵马,招惹了皇女殿下,几次三番的偷溜出门幽会┄┄你小姨就没管教你么?你可服管不服?现在知道说弟弟了,他还不是学你?兄弟俩一个德性,倒是命都不错,哥哥已然父仪天下,弟弟又要作亲王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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