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瞳闻言心头一紧,立刻叫道:“皇姐┉┉” “嗯?” “从奕与臣妹旧日定有婚约,臣妹不能把他让给六姐!”云瞳大声说道。 梁铸听她语气急迫霸道,不由偷看了一眼武德帝的脸色。 武德帝没搭腔,重又拾起碗筷,文雅的吃着。 “┉┉”云瞳却丢了酸笋汤:“皇姐,您把从奕派到军前,不就是让我见见他,解解心结,之后还娶回府的意思么!” “怎么,你见了他,还真解开心结了?”武德帝送进口一块八珍豆腐,慢慢嚼着。 “从奕和他那混账娘亲不一样,是好男子!”云瞳立刻说道。 武德帝看了她一眼:“寿宁侯直到现在,也没想把儿子嫁给你。她四处托人向朕进言,盼着朕能早允恭王求娶从奕的奏章!” “┉┉”云瞳勃然大怒,猛地站了起来:“这死老家伙┉┉” “英王┉┉”梁铸连连朝她使眼色:不可御前失仪! 云瞳强忍怒气,又坐了回去。 “若朕强行颁诏,把从奕赏赐给你,寿宁侯二次拒婚,皇家的脸面荡然无存!”武德帝安静的说道:“这种事,从贵金那直愣性子,还真做的出来┉┉” “她敢┉┉”云瞳从牙缝里咬出这两个字来。 梁铸听得一哆嗦,暗道:我说寿宁侯啊,您惹上英王还有个好?自求多福吧! “紫云昂想借这门亲事招揽国戚勋贵,对以端王为首的宗室皇亲也极力拉拢,皇姐万不能遂了她的意!”云瞳急道:“若从奕嫁我为正君┉┉” “嗯?”武德帝听到此处一皱眉:“你还要娶他当正君?” “┉┉”云瞳被打断了话,稍一错神,便大大方方言道:“是!从奕有锦衣郎之名,德才兼备,品貌双全,臣妹十分中意!当年爹爹也喜欢他┉┉留有遗命,就是让我娶为正君!” 武德帝不置可否,命梁铸将面前的杯盘撤去,淡淡问道:“坊间皆道:你与韩家梅花月郎两情相悦,早已私定终身,可有此事?” “啊?”云瞳一愣:“这从何说起!” “又有传闻,你与贺兰家的小玉人同行共车,意态亲密,形如妻夫,可有此事?” “这┉┉”云瞳想要解释两句:“皇姐┉┉” “如今,你又对朕说要娶从奕作正君,那这两段风流韵事怎么处置?”武德帝盯着她问道:“凤后清流一派和韩宜世族一系若问你何故始乱终弃,你如何答复?” “怎么能叫始乱终弃┉┉”云瞳啼笑皆非:“皇姐,这不是笑话么?” “笑话?”武德帝提高声音斥道:“你有没有带清涟去逛青楼?有没有允韩越充当亲卫?平日和他们嬉皮笑脸,溺宠玩闹┉┉自己不知检点,闹出了笑话,还说谁是笑话?” 云瞳不敢辩驳,垂头暗生闷气:分明就是你和韩宜各自算计我,非把清涟和月郎塞过来的┉┉ “嘿嘿┉┉”梁铸审时度势,又过来打哈哈赔笑脸:“英王,好在这几位小官人都是我大胤出了名的绝色佳人,您一点不亏哪!” “那我也不能同时娶三位正君啊!”云瞳明着瞪他,暗中拿余光去瞭皇姐。 武德帝“哼”了一声,提起笔在那张白纸上依次填了“清涟”、“韩越”并“从奕”的名字,又在旁分别注释上:清流、世勋、宗戚,暗暗皱眉:真是难办┉┉ “皇姐,这侍子大挑,原本是为您充实后宫的┉┉”云瞳凑过来笑道:“不如┉┉” 武德帝也不理她,径自又道:“洪明奉凌霄宫主也已到了上京,青麒与大胤百姓们都盼着一场盛大联姻,礼部待朕批复,该如何操办┉┉” “┉┉”云瞳掩口轻咳了两声。 “朕还忘了,你方才还禀告了一事:劝服雪璃元寿宫主时,应允其要去求亲,将倾慕之名坐实┉┉” “咳咳┉┉”云瞳没等吃喝,自己就先呛住了。 武德帝又添了“元寿宫主”字样,旁注—雪璃,苦笑一声:“瞧瞧你惹了多少麻烦!” 梁铸同情的看了看云瞳,一边叹息,一边笑道:“谁让咱们七王主最有桃花缘呢?上京官宦子弟也是打破了头似的往英府里挤┉┉” 云瞳翻翻白眼,将一碗鸡丝细面吃的半点不剩:“皇姐,有什么甩掉麻烦的好法子?” 武德帝对着那张单子看了又看:“朕再赐你三、四十个美人┉┉” “啊?”云瞳叫苦不迭:三四个都闹的人头疼,再来三四十个,我还活是不活┉┉ 梁铸却是忍俊不禁:“王主,要三四十个听话乖巧的美人,可比要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公老虎”强!您瞧和亲王府不是安安静静的,和王上赶着把美人往您那里派送!” 和王紫云然最是惧内,她的王君姚氏出身名门,泼辣能干,把自己当亲王的妻主管的服服帖帖,让人叹为观止。云瞳想到二姐在家受屈的样子,哈哈大笑:“改日,我请她去夜欢楼喝顿花酒┉┉” 武德帝皱眉瞪着她:“忒是胡闹┉┉” 云瞳笑罢,随口求道:“皇姐,那些美人您还是自己收着吧,别一不留神,也落下个和二姐同样的名声┉┉” “┉┉”武德帝一愣,继而脸色有些发绿,猛地一怕桌子:“说什么呢你!” “呃┉┉”云瞳回过神来,赶紧低头:“臣妹失言,圣上恕罪!” 梁铸也吓了一跳,暗叫:英王,说笑归说笑,您可别太过得意忘形啊! “你自己都当不好妻主,还敢排揎别人┉┉”武德帝嗤道:“朕已命寒冬严管你那王府!任谁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尊卑上下不讲,成何体统!” “是!”云瞳赶紧答道:“臣妹这回回去必定效法圣上,重振妻纲,绝不再纵着他们┉┉” “┉┉” 梁铸一个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连忙捂着嘴偏过头去。 “皇姐┉┉”云瞳行完了礼,笑嘻嘻的又来磨叽:“从奕的事儿,您得答应臣妹┉┉” 武德帝瞥了一眼那张写满麻烦的白纸,冷哼了一声。 “哎呀,皇姐┉┉”云瞳扭股糖似的粘了上来,刚要再求,忽听门外有人启奏: “禀圣上!凤后千岁求见!” 武德帝与云瞳都感意外:怎么他来这里请见? “宣!” “是!”内官领旨而去。 云瞳闻言便要告退:“臣请回避!” “给你姐夫请了安再走!”武德帝吩咐道:“也三年没见了,他也惦着你!” “咳┉┉是!”云瞳暗自腹诽:那是惦着我好么?惦着怎么报复我┉┉ 梁铸打开屋门。凤后贺兰清澄便扶着明光殿总管杜献的手款款走进,先向武德帝行礼:“圣上万安!” “嗯!”武德帝一扬手:“起吧!” 云瞳待清澄起身,稍事整理衣冠,就跪下向他磕头:“千岁金安!” “呦!”清澄一转脸瞧见是她,虚虚做了个扶起的手势:“英王免礼!” 云瞳躬身退到一旁,感觉凤后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 “听说英王在琅郡为本宫扬名┉┉”清澄笑了笑:“本宫承情了┉┉” “臣诚惶诚恐!”云瞳谨慎答道:“千岁仁爱贤德,六国咸知。臣依慈范行事,并无功劳!” 清澄瞟了她一眼,又道:“小弟年幼无知,一路来回,多蒙英王照料,本宫不胜感激!” “┉┉”云瞳想起自己和清涟被传的那些闲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凤后语气不善:还不胜感激?感激个鬼┉┉怕是肺都气炸了吧! “谢千岁信任,此臣应该做的!” “┉┉”清澄暗“哼”一声:等我教训过清涟那臭小子,再来和你算账┉┉ “凤后一直挂心你的婚事,几次和朕说要借这回侍子大挑,为你选个配得上的如意佳人!”武德帝接了一句:“还不谢他操劳?” “啊┉┉”云瞳只得再次跪倒:“多谢千岁费心,臣实不敢当!” “好说!”清澄淡淡一笑:“这也是本宫分内之事┉┉” 云瞳暗觉头大:清澄哥啊清澄哥,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别的事我都不计较了,你若在正君人选上为难我,我可不依┉┉ “凤后来此见朕,有什么事么?”武德帝等他们寒暄完,才又问道。 清澄顿了顿:“有一事请您示下!” “何事?” “臣请告退!”云瞳又忙禀奏。 武德帝却只望着清澄,似乎没有听见。 “御医报与臣侍┉┉”清澄面容安静:“御侍戴氏有娠了┉┉” “┉┉”武德帝一愣。 “啊┉┉”云瞳颇觉意外,下意识去看梁铸,见他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清澄端庄的笑了笑:“这是喜事!臣侍便命敬事房拿内档来查,上面记着圣上确于月前临幸过他,只是┉┉未命留档┉┉” 云瞳听得一皱眉。就见清澄唤过敬事房管事,呈上一本档册。 武德帝眸光沉沉,忽而忆起了那一夜:她想着和清澄之间的往事,心中烦闷,信步御园,不妨听见了几句闲话: “圣上登基三年,怎么宫里就没传出过一声小皇女小皇子的啼哭啊?” “圣上宠爱凤后,只等着他先生养呢,谁知百般调理都不见效,可不急人┉┉” “会不会是圣上自己有什么隐疾?要不怎么夜夜去明光殿,凤后就怀不上呢?” “你作死不是?这话也敢混说!” 她心中陡然一惊:自散了那邪功之后,除了清澄,她确乎没再碰过其他男人的婴沟,只因老庄主曾言:自乱筋脉之举太伤元气,若再分散阴息,更难使男人受孕。她一心恋着清澄,只想保他早日得胎续命,可一连几年,总无喜讯。眼看他年纪越来越大,自己悔愧之余越发忧急难安┉┉难道,原因不在他,竟在自己身上? 她愈想愈觉可能,眼见前面就是长僖宫,忽然心念一动:询问御医也未必能听到真话,不如亲身试试。长僖宫仅住着一位御侍,见她骤然光降,惊喜非凡,床榻之间,婉转承欢,娇怯甘美,也颇可意,云雨几轮,沟开蒂展,她也就顺势抬高了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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