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云瞳离了邀凤阁返回自己正寝,换了一身家常麻袍,等着早膳,见叶恒、沈莫过来请安,开言便笑:“正好,一起吃吧!” “奴才不敢有违府里规矩!”叶恒见离凤不在,自己净手给云瞳盛了一碗细粥。 云瞳舀起一勺,才举到唇边,又停了下来:“你们这一大堆人站在这里巴巴的盯着我用饭,叫我怎么吃的下去?就留一个侍候好了!” “是!”叶恒暗中捅了沈莫一把,示意他机会难得,王主心情正好,可别再窝三藏四,赶紧认错。又朝冯晚使个眼色,把东西南北四小童并一众小厮都带了出去。 沈莫见屋里就剩了自己,立时紧张起来,听云瞳要吃萝卜,连忙挪了小碟到她面前。 “我说吃熏肉┉┉”云瞳有些哭笑不得:“这是熏肉吗?” “啊┉┉”沈莫一呆。 “不让老虎吃肉,光喝白粥、嚼萝卜,能饱肚么?”云瞳拿筷子去敲他的手:“又发什么呆呢!还不快着端过来。” “您不属虎啊┉┉”沈莫下意识答道。 云瞳一愣,转而大笑:“你个小莫莫┉┉算了,不要熏肉,我改吃猪蹄好了。”说着,张开银筷直接夹他雪白的腕子。 沈莫惊慌失措的抽手回来,不妨又被她贴身缠紧了韧腰,桡哧几下,自己忍痒不禁:“哎呀┉┉不是┉┉” “什么不是┉┉”云瞳箍紧了他,可劲儿亲着红唇嫩颈:“蛇精吃小笨猪,就是这个吃法┉┉” 沈莫顾此失彼,躲开了她唇舌啃噬,又按不住玉手扒扯,不一会儿自己憋岔了气,被她强压上大圆桌另一边好生一顿轻薄。 “现在┉┉说吧┉┉” 云瞳眯起微微变紫的眸子,危险的抵住他:“但凡叫我听出一句不实之词,看怎么教训你。” “说┉┉什么?”沈莫被她亲的胸闷脑空,只剩喘急了。 嘿!都忘了干嘛来了┉┉云瞳怔楞之余,暗笑不止,手上加紧动作:“你憋了两天两宿,就琢磨出这么个对付我的招数?一大早赶来献身,想用美人计蒙混过关?” 沈莫羞臊得辩解不能:“啊┉┉不┉┉王主┉┉” “叫的真好听!那本王就给你来个将计就计┉┉┉┉” “王主!”沈莫见她撩拨自己越发放肆,一边胡乱抵挡,一边急声叫道:“您还没用膳呢?” “先留着肚子,吃你!”云瞳笑得邪魅。 “我假扮暗卫,您不生气么?”沈莫以手当胸,抗住她意欲偷袭娇嫩茱萸的狼爪。 “自然生气!所以要扒你的皮,啃你的肉,咬碎你的骨头!”云瞳恶狠狠的言道:“把手拿开!” 沈莫一僵。 “嗯?”云瞳见他没动,眯起眼睛冷哼了一声:“我说,把手拿开!” 沈莫十指颤了颤,缓缓松了力气。 云瞳慢条斯理的一颗一颗解他衣袍上的暗扣,到得腰间抽去丝带,分开相叠的两襟,露出白皙水滑的胸腹来。先是一眼瞥见自己送的那条挂坠翠蛇,吊在他胸前,探头正啄殷红的守宫砂,似就要囫囵吞下,又有些恋恋不舍。 这意思倒好┉┉云瞳一笑,眼光又顺着他小巧圆润的肚脐一径下瞭,正看得血脉贲张,忽听得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哀求: “王主,求您┉┉救救我爹爹┉┉” “┉┉”云瞳一愣:“你爹爹?” “我爹是沈励,先帝出赐给睿王的┉┉”沈莫说的很是艰难:“暗卫┉┉” “啊?”云瞳吃了一惊,顾不得再想儿女□□,一把掐住他的下颏儿问道,:“你┉┉你说什么?” “┉┉我爹当年没死,从临渊回来了┉┉”沈莫哽咽了一下,将自己的身世对云瞳和盘托出:“┉┉他自知当为睿王殉葬,可又实在割舍不下腹中骨肉,就┉┉藏于民间,隐去姓氏,偷偷生了我,养大成人┉┉” “这是欺君之罪┉┉”云瞳话到一半,又想:沈励从临渊死里逃生,若回了上京,暗部那些长老岂顾天伦人情?必要逼他殉死。自己一尸两命,妻家血脉断绝,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这欺君之罪倒也情有可原。 沈莫见她皱眉松开了自己,来回在屋中踱步,连忙掩好衣襟,翻下桌子,就地一跪:“王主┉┉” “怪不得你深谙暗部规矩,精通卫府武功,定是沈励教授。”云瞳有些想不明白:“他半生受累于此,好不容易养大儿子,怎么还往这道浑水里扔?” “爹爹受睿王相托,有事未能办成,终年耿耿,睡梦不安,一心再回临渊。”沈莫低头答道:“可临渊现世,不能预料。他怕自己有生之年,再无机会,故而从小教我,日后好替他一行。” “何事未能办成?” 沈莫摇了摇头:“爹爹说,我先不知道的好,等事到临头不得不办时,他再交代我。” “嘿!”云瞳暗自腹诽:这暗卫有一个算一个,性子执拗,行事疯癫,只会愚忠认死理。秋叔当年抛妻别子,被父君痛骂驱赶,就是不肯回头。这沈励也是,东躲西藏,隐姓埋名,生了儿子不说保他一生平安,倒严苛训练,让走回自己的死路,真是脑子进水了┉┉一时又想起叶恒,心中陡生惊怕:他比这两位前辈也好不到哪里去!名分不要,孩子不生,就一门心思的要当暗卫┉┉这怎么能行┉┉ 沈莫看她脸色越来越难看,心中十分忐忑:“那是其一,还有其二:爹爹怕自己行踪败露,遭暗部缉拿,我有武功护身,日后容易逃遁。” “你爹既然惦着你安危,怎么又让你替他去临渊?去了也能幸运回来?”云瞳忿忿问道。 “爹爹说有秘钥就能回来。” “啊?”云瞳一愣:难道又是归元秘钥┉┉ “他有那玩意?” “没有。” “那他当年怎么回来的?”云瞳想起顾崇打听到睿王有过一把秘钥,不由好奇起来。 “不知道!”沈莫答的干脆。 “┉┉”云瞳使劲儿拿眼瞪他:“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有归元秘钥的?” “我问过他,他说自己没有。”沈莫回忆道:“再说,归元秘钥不是只在练归元大法的人身上才能得到么?顾崇┉┉在悦来客栈时对您使摄魂,不就为了┉┉” 云瞳知道当时他和叶恒藏在屋里,听见了自己和顾崇的对话,便没再继续追问,改骂一句:“猪莫莫,你就不会再多问一句,你爹没有归元秘钥,何能平安归来?” “我问了,他说是上苍保佑!”沈莫答完这句,又一本正经的告诉云瞳:“王主,我正月生人,属马!” 云瞳噗嗤笑出声来:“你属马,倒有猪的福气:这辈子遇见我了!”说着,抬起他下颏儿,往那红嫩微嘟的唇瓣上亲了一口,复又揶揄道:“我听说沈励在睿王身边屡建奇功,是个极聪明能干的暗卫。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呆儿子来?还成日教你练这学那,没被气死?” “┉┉”沈莫红了脸,扭头避开她的钳制:爹爹知道自己为护表姐,替身暗卫,是被气的半天没缓上劲儿。 “就你还敢来冒充暗卫?”云瞳又想到邪路上去了,忽然截住他唇舌,辗转了个够:“连侍寝都不会┉┉” “晤┉┉”沈莫心跳漏了一拍,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云瞳亲了他好一会儿,刚松开喘口气,却听他极低声极快速的问道:“他们┉┉就都会?” “嘻┉┉”云瞳轻笑出声,贴着他脸颊说道:“着急了?没事┉┉回头我亲自教你!” 沈莫羞不可抑:“我没急┉┉” “我急了!”云瞳一边大言不惭的宣布,一边心中暗恼:怎么对这小傻瓜就狠不下心来,还没审完,又被他糊弄晕了。 “王主┉┉”沈莫面红耳赤:“我得┉┉我想┉┉先和爹爹禀告一声┉┉” “嗯?还没禀告?”云瞳颇觉诧异:“难道你爹不知你冒充暗卫,出赐摘纱,已经是本王的人了?” “之前不知!”沈莫摇了摇头:“我是自作主张。” “到底怎么回事?”云瞳重又坐直身躯,心中暗道:他和雪璃无关,又非沈励指派,那是为何而来? 沈莫心中一紧:和她说不说表姐的事呢!昨夜他翻来覆去,想了多少遍,总也拿不定主意。表姐虽说不喜欢自己,可从小一起长大,她还是他的亲人。他冒名顶替暗卫,并没和她预先商量,自以为是的想要护着她,帮着她,讨她欢喜,到头来却是耽搁她,拖累她,让她烦恼。她教自己说那些话,心思明明白白,不就是为了和他父子脱开干系?若他还把她扯进此事,她不知会怎样生气,若真因此误了前程,他也芳心不安。 “莫莫?”云瞳抬起他下颏儿:“因何来作暗卫?” “因为┉┉爹爹┉┉”沈莫避开眼睛,小声说道:“我想替爹爹打探归元秘钥的事,知你在军中,接近不便,正好暗卫出赐,我便悄悄尾随,想趁机┉┉谁知那一夜,骤起变故┉┉” 云瞳听他细细讲完,眉头越皱越紧:“你是说,那两人一死一逃?到底哪个是原先的暗卫?” “他们一般高矮胖瘦,穿戴的衣服蒙纱一样,使用的兵器招式一样,又都不开口说话!”沈莫摇了摇头:“我分辨不出!” “那骨哨呢?”云瞳立刻问道。 “当时忙着乔装改扮,我忘了暗卫必有骨哨。”沈莫暗悔自己粗心大意:“之后再回埋尸之地查找,一无所获,莫说尸身,就连根头发丝,连滴血渍都失了踪影!” “嘶!”云瞳倒吸口凉气:“后来也一直无人找你的麻烦?” 沈莫点了点头:“就好像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好不奇怪!我一梦醒来,就变成真正的暗卫了!” 云瞳抱臂沉吟许久,又问:“你到我身边大半年了,怎么还没动手查探归元秘钥?” 沈莫一下子窒住,好半天才道:“不知┉┉从何入手┉┉我才见着你,就摘纱挨打┉┉连逃跑的后路都没了┉┉” “哼┉┉”云瞳又靠近了他,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那你现在还想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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