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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聂赢一惊:“你确定?”    小夭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物:“浓烟涌出之时,她还掖给我这个┄┄”    是颗小巧的蜡丸!聂赢端详了片刻,就伸指捏碎,从中抻出一张字条来,见上面写着:属下奉命入九戎,襄助侧君。业已取信俪戎王,成一心腹耳目。央金族久居太阴山,借山势筑工防,奇诡险绝,强攻不易,唯玉虚、罗浮之间有一夹道,上临峭壁,下隔深渊,极难通行,故无守兵。若单刀直入,可径抵王帐。为供斟酌,特禀告侧君。另:央金王为人倨傲残暴,猜忌之心最重,即对立下卓功的温朵娜,亦不肯多加信任,私下蔑称其为串奴(指温朵娜混血而生)。后面画着一张草图,正是夹道的隐秘位置,旁注标尺。落款:十二。    “哎呀!”大蛮惊讶的都合不拢嘴:“少爷,这不就是您要找的地方吗?”    聂赢眸光一闪,没有答话。    “都说十二姑娘在英王月侍之中是最能干的┄┄”小夭见心上人才露面就立功,喜滋滋咧嘴儿一笑。    “都说?”大蛮瞥他一眼:“不就听她自己说的嘛!自吹自擂,你还真跟着信┄┄”    “你┄┄”小夭一窒,见聂赢一言不发,反复看那字条,眉头似乎越蹙越深,便忙说道:“少爷,真的是十二姑娘。她一出声,一眨眼,我就知道┄┄认不错的!”    大蛮疑惑的盯着他:“你认不错她,她也没认错你啊!我们和少爷假扮亲卫,刚才都是一样装束,她怎么就偏偏把个小白球弹到你怀里去了?”    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小夭脸色泛红,却又透着股得意劲儿。    “是不是┄┄你已经给她睡过了?”大蛮一本正经的问道。    “啊┄┄”小夭方还羞羞答答的,一听这话,玉面登时红成了个紫茄子:“你┄┄胡说什么?滚!”    “俪戎王今日为何要来大营?”聂赢不理他们说闹,回想方才之事仍多有不解。    小夭和大蛮互视一眼:她自己不是说了吗?代表央金王前来拜望老封君,先尽礼,后开战!    “自离九龙城,爷爷一直都在军中,冠军侯旗也一路张扬,取牧川,收雍州,和元摩利数度交锋。之前央金族怎么不来拜望?不来礼敬?”    大蛮听得挠头:“不知道!”    小夭皱着眉头:“也许是拿这个当幌子,她们┄┄”    “为激玄帅去梵天谷?”聂赢展开舆图,看的格外认真:“梵天谷的地势不易设伏。两军对阵,只能走马而战,端看谁强谁弱了。”    “是啊!”大蛮觉得有理:“她们不来,我们也得去。攻太阴百山千寨七十二要塞,第一站不就得打梵天谷吗?”    “难不成┄┄”聂赢掩图沉思,才说了三个字,就听小夭笑道:    “我觉得她就是成心来摆谱的。瞧把玄心平和李季她们给气的,脸儿都绿了!”    “唉!让个戎狄指着鼻子数落,不仅驳不出什么像样的话来,还不敢拿人家怎么样!”大蛮叹息连声:“我大龙也真够窝囊的!”    聂赢凤眸微黯,却仍沿着自己的思路想去:“温朵娜有句话只说了一半:大龙背信弃义,郭开曾和她说┄┄郭开向她许诺过什么吗?”    “向她许诺?”小夭一愣:“不是应承了她小妹么!郭开一直支持元摩利反抗嫡姐土伦金,为此曾几次给朝廷上密折,说一旦功成,北疆再无战事。”    聂赢微微一晒:“郭开不会真心扶助元摩利,只不过是想让她和土伦金两败俱伤。”     “然后我大龙长驱直入,借机灭亡央金!”大蛮早就听过老太爷他们议论此事了。    “灭亡央金不是易事,也非上策。”聂赢摇了摇头:“不仅会让九戎一股脑的倒向哈赤,也给了雪璃出兵北疆的借口。我想,郭开应是打算最大程度上削弱央金族的实力,然后利用温朵娜来收拾残局。”    “啊?”小夭、大蛮都是一呆。    “温朵娜有一半中原血统,若没个大变故,这辈子铁定当不上央金王。”聂赢沉吟道:“可对朝廷而言,助她上位,比扶元摩利要有利的多。”    “怎么说?”    “你想啊!温朵娜血统不正,要想坐稳央金王位,甚或统御九戎,首要就得和朝廷搞好关系。不借大龙之势,她如何立足?”    “那郭开怎么还口口声声的支持元摩利呢?”    聂赢一笑:“温朵娜之前虽得其母喜爱,却因着戎血不纯,寡权少势。郭开公言立她,岂能服众?是以明里挑唆元摩利和土伦金激斗,暗中和温朵娜订立同盟,只待时机一到,各取所需。不想┄┄中途出了变故。”    “什么变故?”小夭问道。    “尚不得而知,也许和雪璃哈赤有关!”聂赢抱臂倚在桌旁:“不过结果显而易见:郭开计泄,想拿温朵娜当替罪羊,谁知被她抢先一步,改弦更张,支持小妹掌权,反攻雍州。”    “她也借此大翻身,当了俪戎王!”大蛮一拍大腿。    “区区一个俪戎王,只怕还不能叫温朵娜满意。原本她可是有机会号令央金,甚至统御九戎的┄┄”聂赢想到自己,也是一叹:“人一旦有了欲望,再想泯灭,就不容易了。”    “您是说,她还想┄┄”小夭吃了一惊。    聂赢又展开十二月写来的字条:“元摩利凶傲毒辣,对人少有信任。温朵娜在她手下听命,想必很是难受。被自己妹妹蔑称“串奴”,你觉得她真能忍耐?又能忍耐多久?”    小夭、大蛮想起温朵娜今日来营中耀武扬威的派头,都摇了摇头:“我看她忍耐不了!”    “是元摩利派她来,还是她自己要来,这都说不准!”聂赢微微眯眸:“但她向聂家示好,其实是给朝廷摆了个姿态,端看玄帅想不想和她讨价还价了。”    “啊?”大蛮压根儿没听明白:“就温朵娜那副德性,还是来示好的?我看几句话说完,玄帅都想一刀劈死她!”    聂赢一笑:“跟着她来的,未必都是亲信。戏总要当面做足。”    “您是说元摩利会派人监视她?”大蛮瞪眼问道。    “会不会元摩利想借玄帅之刀杀人呢!”小夭觉得自己好不聪明。    “那倒未必┄┄”聂赢立刻摇头:“大战当前,正是用人之际,元摩利为何要自断手足?若失去了温朵娜这个坚固的盾牌,她自己就要露到玄帅枪尖之下了!”    “哦!”小夭觉得少爷所言有理:“咱们这里猜来猜去的,好不费神!若能问一问十二姑娘,什么都能清楚了!唉,可惜她没有留下联络之法。”    “她会找机会传出消息的。”聂赢手掌一用力,字条顿化纸屑,那张地图已然整个印在脑中。“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才几月功夫,十二就当上了温朵娜的心腹。她是怎么办到的?是否借了谁的名头?”    “啊?”小夭也是狐疑不定:“英王能遣她来,她一定是有些本领的┄┄之前,她在归偃府衙里也混上了官职┄┄装官奶奶像,装戎狄鞑子也像┄┄”    “你就会替她说好话!”大蛮一撇嘴:“她孙猴子似的,一会儿变一个样貌,你连哪个是她的真面目都不知道!”    小夭不忿的嘟囔道:“那又怎么样!我知道她听英王的话,帮咱们的忙就成了!”    奉王命襄助侧君┄┄聂赢转着腕上金环,暗暗蹙眉:紫卿啊紫卿,你的手到底还是伸到九戎来了!斯瑾提、暗使、梅十二,只怕还有别人┄┄一个一个都钉在了要紧位置上,一步一步都经你巧心安排。玄心平尚蒙鼓中,我也困于网下。你人在上京,心怀天下,未攻玄龙,先收北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和你对阵,实在让人头疼┄┄    他不禁揉额苦笑:爷爷几次三番赶我回去,就是不想让你名正言顺的干涉北疆战事,可他老人家怕想不到:我若一走了之,以玄心平既定之策,怕会劳师无功,反让紫胤占尽便宜。我岂能眼睁睁看着玄心平血洗太阴山,灭央金,赶九戎,拒雪璃,起大乱,又兴一场生民涂炭的浩劫!不若,紫卿,借你之手,达成我安定龙国北疆的心愿吧!哪怕终有一日江山易主,哪怕再见之时,你将我┄┄    “少爷,想什么呢?”小夭看他一动不动,只顾发呆,心下诧异。    “在想┄┄此计若成,以后该怎么办?”聂赢叹了口气,忽觉腕上一紧,原来两只金环磨来磨去,碰巧一个寸劲儿就又扣到了一起,正将自己双手锢住。    “少爷┄┄”小夭看他兀自怔楞,出言提醒:“您被锁上了!”    聂赢举到眼前一看,反复挣动了几下,原本对这小玩意已经熟悉,可不知怎的,一时竟不能脱开:“罢了┄┄尽人事,听天命,都由着她好了┄┄”    ┄┄    一连数日,玄心平率军与央金对战梵天谷,本以为将以摧古拉朽之势,胜敌夺塞,哪知不然。温朵娜本领高强,指挥有方,占据天时地利,一改之前在牧川、雍州的颓势,竟是连战连胜,将玄龙大军的士气打了个精光。腾冲、李季献计,绕路偷袭南北要塞,谁知反中埋伏,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一时,央金趾高气扬,骂阵更为激烈。玄龙却是偃旗息鼓,紧闭营门,兵士们俱都萎靡不振。    玄心平愁眉不展,几次召集将领商讨,苦无良策。眼见进了九月,天气渐趋寒冷,粮草转运,冬衣制备皆迫在眉睫。兼之此战四方瞩目,朝野关切,圣旨屡有催促,只命火速进兵,早传捷报,更令玄心平忧急不堪。    这一晚正独自在帐中冥想,忽听小军回报:“聂老封君遣人求见大帅!”    “哦,快请!”玄心平心头一跳:正犹豫要不要去向聂赢问计┄┄他祖孙就来急我所难了!    帐帘一掀,进来一人,看着似聂军亲卫,内着团花箭袖,外披黑色大氅,脸上紧覆一张面具,见了玄心平只是微微躬身:    “玄帅!”    一把低沉悦耳的声音宛如磁石,当即就将玄心平钉在了虎皮大椅上。    “┄┄”那人不见回音,凤眸沉沉,往她脸上一瞧。    “聂┄┄”玄心平只觉心跳骤停:“聂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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