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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山脉央金族俪戎亲王行营    温朵娜翘足歪在虎皮大椅之中,仰脖灌下一碗烈酒,眯眼看了看站在面前的雪璃来使,嘿笑问道:“你不往汗王帐子里去,跑我这儿做什么来了?”    叶子躬身施礼,拿一口流利的央金话回她:“斯王欲与俪戎王结盟,特遣在下为使。”    “她找错人了吧?”温朵娜不以为意的又招手要酒:“我在央金族可说不上话┄┄”    “斯王想让您说上话,您就能说的上话。”叶子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哦?”温朵娜俊眼一眯:“斯瑾提自己说话,哈赤王都不肯听呢!她好意思来挑唆我?”    “达木丁(指哈赤王)不听,我家太后说就换个肯听的人去当哈赤王。”叶子并不示弱:“俪戎王若无意,小使今日就算白来了。”    温朵娜盯她半响,渐露嗤笑:“你家太后不是喜欢男人么?怎么对斯瑾提又言听计从起来?难不成和她也睡过?那是谁上谁下?”    帐子里立时起了一片哄笑。    梅骨朵侍立在旁,一边给温朵娜殷勤倒酒,一边跟着大笑讥讽:“葛后如狼似虎,斯瑾提自己哪里应付得了?只得使美人替上。怪不得她管的玉渊诏狱人满成患!”    “哈哈哈哈!”众人笑的越发放肆了。    温朵娜暗中观察那位年轻钦使,竟是一副宠辱不惊之态。    “太后喜欢何人,小使不知。然太后想杀何人,能杀何人┄┄嘿!小使窃为俪戎王和诸位头领忧。”    音调冰冷,宛如厉刀。帐中讽笑立时就销声匿迹了。温朵娜丢了酒碗,干笑两声:“璃国太后乃须眉英杰,事多惊世骇俗,小王不过赞颂两句┄┄钦使勿要着恼。”    “哦?”叶子冷冷回她:“它日俪戎王可来玉渊,当面向太后致意。”    去玉渊?是当座上宾,还是成阶下囚?温朵娜眼珠转了两转,打个哈哈:“钦使远道而来,辛苦了,且先在小王这里住下┄┄”    叶子见她服软,一笑而辞。    温朵娜朝梅骨朵丢了个眼色:“替我好生款待钦使大人┄┄”    帐外已是繁星满天,梅骨朵殷勤陪在叶子旁边,一路说着闲话,方入寝帐,喝退杂兵,亲手奉来了一碗酒:“按我家规矩┄┄”    手腕一抖,酒碗凌空打了个转,直奔叶子面门而来。    叶子不敢怠慢,脸颊稍偏,先让过那股劲力,同时竖起食指,一顶碗底,旋过两圈,又朝对方打去:“不必这么客气吧?”    梅骨朵两手一叠又开,不等酒碗推到面前,又使之转了回去,轨迹如同画了朵五瓣梅花:“惜花之人,岂能不爱梅子酒?尊使请。”    酒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梅瓣,叶子看的分明,便不再推辞,翻掌如托明月,唇不沾碗,隔空饮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酒在两人中间推挡数次,竟无一滴遗洒。    梅骨朵满意一笑:“你是山庄里出来的?”    “六部,荆子叶,参见梅姑娘。”    “叶子啊?”梅骨朵“嗐”的一声笑道:“妆扮的不错,我都没认出来。”    “属下就怕有甚疏漏,请姑娘提点。”叶子谢她夸奖,又问:“您在此是何身份?”    梅骨朵悄声告诉她:“温朵娜不甘只当个俪戎王,私下派了心腹去大胤找门路,途中被我截住,正好替那人一行。嘻嘻。”    以假换真,自来是十二月的拿手好戏。叶子点了点头:“我看温朵娜机警过人,姑娘也得小心!”    “我给她送回一颗定心丸:圣上许她为九戎之主。”梅骨朵笑道:“所以她对斯王来使便不大恭敬。”    “葛后若除掉了哈赤王,必以二驸马统领九戎。圣上和王主坐享其成便是,何必再扶持温朵娜呢?”叶子有些疑惑:“就不怕二驸马寒心?”    “二驸马在上京长大,和圣上是什么交情,各方都有猜测。”梅骨朵言道:“让她统领九戎,葛后未必放心。但今日形势,雪璃又不好派其她人来,还得拿‘替二驸马报哈先族之仇,重归九戎’为借口,便于和玄龙争北疆。”    “所以圣上和王主也要另备一手。”叶子细心琢磨:“可温朵娜就一定会信大胤么?她就不怀疑二驸马和圣上的关系?”    “别忘了二驸马现为雪璃图格亲王,此次出使大胤,又将钟怡宫主‘弃’在上京。这姿态也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梅骨朵笑道:“温朵娜要想在九戎出头,要么倚仗雪璃,要么攀附大胤,两下权衡,你说她会如何选择?”    叶子连连苦笑:“属下好不容易混了个钦使当当,以为能抖威风呢,不想还是舒坦不了。”    “温朵娜现下还不敢得罪雪璃。”梅骨朵拍拍她肩膀:“咱俩□□唱黑的,就陪她玩玩儿吧。”    “元摩利也是奇怪,对大胤爱答不理,对雪璃也强势拒绝,还和玄龙大打出手。”叶子皱眉:“把人都得罪光了,她到底想干什么?”    “之前,她是为争央金汗位。如今,她是想着九戎建国。”    “纯属异想天开!”叶子听得皱眉:“莫说玄龙不会答应,大胤和雪璃谁又能同意?”    “她是在豪赌一场。”梅骨朵看的明白:“赌北疆一乱,大胤会借机出兵玄龙。而雪璃么,攻哈赤占不到便宜,会掉头去打青麒。天下大乱,四国互斗,于她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叶子直耸肩膀:“有这样野心勃勃的汗王,战乱何时能平?央金百姓真是苦不堪言啊。”    梅骨朵深以为然。转而又问。“主子还有其它吩咐么?”     “护好侧君,完璧归胤。”叶子想起此事不禁挠头:“二驸马也觉棘手。这打起仗来,谁顾得了谁啊?再说侧君那个脾性┄┄万一玄龙大败,他转不过那根筋儿,再怨上主子┄┄”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梅骨朵琢磨了一会儿:“侧君身边有圣上指派的两位暗使,找机会先联络一下┄┄”    如此过了数日,温朵娜也与叶子私谈几番,无非是就自己的前程与雪璃讨价还价。这一晚又在酒聚,忽见亲军来报:“浮虚道有不寻常的动静。”    “哦?”温朵娜丢了酒碗一跃而起:“还真有胆子来!好,没让奶奶白等。小的们,赶紧抄家伙跟我走。”    众人纷纷起身,出营上马,各执兵刃。叶子跟在后面悄问梅骨朵:“怎么回事?”    “想是玄龙前来偷袭┄┄”梅骨朵暗生不安:我给侧君画了舆图,还告诉他浮虚道并无守军。怎么温朵娜却盯着那里?才有些似是而非的声响,就报进大营了。该不会┄┄她是在守株待兔吧?嘶!    叶子见她面色凝重,策马直追温朵娜,忙也抖开缰绳,紧紧跟上。    月黑风高,温朵娜也不叫燃烛,将兵马埋伏在狭长道旁,居高临下,等着最后收网:“一见中军点火,各路再往下冲!”    “大王,真有人来?”梅骨朵试探着问道:“玄心平是傻子不是,还想重走聂飘萍当年老路?她就不怕咱们设伏,把龙兵全包成肉饽饽?”    “嘿嘿!”温朵娜笑道:“玄心平不是傻子,咱家汗王才是。你看她在浮虚道驻军了么?若非我多这个心眼,被包成肉饽饽的可就是她和哈赤王的爱子了。”    “要我说,您不如借玄龙之手,把汗王的老巢端了。”梅骨朵“诚”意劝道。    “诶!”温朵娜猛砸她一拳,示意不许胡说:“太阴一破,我族民便要无家可归、生受荼毒了。我也没了和紫胤、雪璃谈判的筹码,那怎么成?”    再等小半时辰,下面仍无动静。梅骨朵又显出浮躁来:“大王,浮虚道险不可测,稍错一步,直落万丈深渊,连山里的老猎户都不敢走。也就是聂飘萍艺高胆大,能死里求生。如今玄龙军中谁还有这份能耐?就想讨巧偷袭,只怕也都掉在山崖下喂狼了。”    “嘿┄┄”温朵娜觉她所言在理,又吩咐下去:“凡能走出浮虚道的,尽量生擒。本王最喜勇士,当待之以道。”    又等一刻,忽见道口闪出个人影来。    梅骨朵瞧那身量似乎像个男子,心里咯噔一下。    那人之后,连续不断的又冲出十几个身影,不过稍事休整,便直往前走。温朵娜暗皱眉头,手举又放:这是先头小队吧?后面一定还有人马。    谁知等了又等,并不见再有人出。    “大王,抓不抓?”旁边有人悄声问道:“那些人可快要走出咱的陷窝了?”    温朵娜咬了咬牙:“点火!”    火光一现,四面呐喊即起。叶子随着央金兵士也俯冲下山坡,将来偷袭的玄龙军丁团团围住。却见那一小队人不慌不乱,只在原地停步,虽持着兵刃,并不迎来厮杀。    温朵娜也觉奇怪,当先冲上喝道:“尔等敢来偷袭,还不束手请降!”    铁戈铮鸣,寒风呼啸,却有一个清沉瑰美的声音破入耳鼓:“聂氏,请见俪戎王!”    侧君?!    侧君┄┄    梅骨朵和叶子同时睁大了眼睛,一个心跳急的就要破出胸膛,一个四肢冷的好像进了冰窖,都感受了极重的内伤:侧君,您┄┄您┄┄您能不自己来么┄┄    聂氏┄┄温朵娜也是目瞪口呆:“见我?”    聂赢镇静自如,朝她抱了抱拳:“古语有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俪戎王来拜聂家军旗,我当回礼。”    “┄┄”温朵娜呆了一瞬,忽而持枪叫道:“尔等是我俘虏!少来攀亲叙旧。来人,把他们都给本王擒下。”    千钧一发之际,叶子眸光闪动,急“问”梅骨朵:怎么办?要不拿俪戎王当人质,救走侧君?    梅骨朵忙还以“不要轻举妄动”的眼色:你听侧君的口气,来找温朵娜另有目的。    就在此时,又有亲军来报:“汗王请二忽勒(央金语,指王姐)速去王庭。”    温朵娜不知何事,只得先走,吩咐梅骨朵:“把俘虏都押回行营,等我回来再审。”    “是!”梅骨朵看她扬长而去,方松下了一口气想要筹划,就听背后乱乱哄哄一片嚎笑。    “咦?抓的都是男人啊?今儿夜里可有的玩了。”    “中原男人的皮肉可细可嫩了┄┄”    “把最漂亮的留给大王,剩下的咱们大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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